第283章這是爲何？
長幹裏大食堂有的菜式，這裏都有。
甚至，大食堂沒有的菜式，這裏都有。
朱壽爲了提升士卒們的身體素質，在食材的選用上，可以說是不計成本的，怎麼營養怎麼來。
短短一個月，原本還有一些士卒已經一改之前枯瘦如柴的身材，起碼已經算得上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一進入食堂，老朱等人就眼前一亮。
在老朱他們的印象之中，任何聚餐活動，都是鬧哄哄的場景。
這根本是不可避免的，哪怕是在街邊的蒼蠅小館，也是如此。
諸夏之民雖然講究一個食不言寢不語。
可那是在家中的標準，而且現在這年頭，一般也沒有人會注意這個。
在外面喫飯，只要和其他人混在一起，再怎麼沉默寡言的人，也有高談闊論的時候。
但眼前的食堂之中，卻沒有任何人說話的聲音。
只有碗筷敲擊在一起的聲音，以及一些人喫飯吧唧嘴巴的聲音。
再看那些士卒，一排排，坐的整整齊齊。
就連碗筷擺放的位置，都是齊刷刷的，斜着看過去，幾乎連成一條線。
配上他們相同款式的軍服，看起來無比的賞心悅目。
老朱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幾次發出這樣的感慨了。
在這座軍營之中，雖然都是糙老爺們兒。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條。
下午演練的時候，那些士卒們土裏來泥裏去的。
可是奇怪的是，沒有人覺得他們髒。
反而，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十分乾淨清爽。
旁邊的馮勝忍不住好奇問道：“朱公子，我觀你這軍營之中，規矩極多，這是爲何？”
朱壽笑道：“馮大叔，在我看來，軍紀並非是記錄在紙上的幾個條文。士卒們不識字的是多數，拎着他們的耳朵告訴他們，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這其實是下下策。我想，在你的麾下，也發生過很多次士兵不知道軍法，無意中犯了大錯的人吧？”
聽到這話，馮勝的神情有些寂寥地說道：“這樣的人確實不少，有幾個，還是我看好的好苗子。可惜因爲不識字，軍法沒有記牢之前，就犯了大錯，最後不得不被俺殺掉。”
朱壽搖了搖頭，說道：“其實軍法軍紀這種東西，我覺得無非就是一個習慣問題。比如說在我的這座軍營之中，所有的日常習慣，都有明確的規定。從小事開始做起，無論是行走坐臥，都有說道。他們剛開始接觸這種東西的時候，或許還不習慣。可是大家都是一樣的，容不得任何單獨的一個人去質疑。照着做，時間長了，自然也就成爲了自己的習慣。”
“可是這又是爲什麼呢？”馮勝好奇問道。
朱壽笑道：“這其實是一個潛移默化的改變人行爲習慣的過程。這件事情，認真說起來，一天一夜都說不清楚背後的原理。但是，如果你照着去做，不用半個月，應該就能夠發現改變。”
這個時候，朱棣在一旁插嘴道：“確實如此，這些人如此操練了不到一個月，便可以做到令行禁止。馮大人，你也是軍中老將，自然能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馮勝眼中驚訝之色更甚。
他環目四顧，看着那些喫飯的士卒們，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羨慕之色。
幾個人在食堂的角落裏找了兩張桌子，坐下來喫飯。
軍營食堂並非是自助餐的模式，每日的配菜，都是一樣的。
朱壽本來想讓老朱坐着，自己去打飯。
但是老朱覺得這種排隊打飯的形式很新奇，於是也興沖沖的拿着一個托盤去排隊。
打飯的方師傅是朱壽特意從長幹裏大食堂調過來的，是何太平的師弟，陳平安的另外一個弟子。
這傢伙的體型，比如今的何太平還要誇張。
身高五尺，身長几乎也是五尺，整一個正方形。
看到老朱等人在朱壽的陪同下過來，方師傅就知道這幾個人肯定都是大人物，頓時就有些懊惱今天下午沒有認真做飯，展現不出自己的手藝。
質量不夠，那就數量來湊。
於是，每個人的托盤之中，都堆得高高的。
老朱拿着托盤，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重量。
他有些感慨道：“如此標準，咱覺得想要推廣全軍，怕也是不太可能。”
其他人聽到他這話，都是低下了頭，沒有言語。
方師傅覺得今天這頓沒有發揮出自己的正常水平，但是老朱等人卻對這個伙食標準讚不絕口。
初冬季節，喫飯居然有肉有菜。
哪怕是城裏的那些富貴人家，也不可能做到頓頓這個伙食標準。
看得出來，剛纔朱壽肯定沒有誇大其詞。
其他人對朱壽的這種作風，都有些習慣了。
哪怕是之前跟朱壽不太熟悉的藍玉，在這裏待了這麼長時間之後，也領教了朱壽不把錢當錢的風格。
只有馮勝看過之後，對老朱的這番話體會更加深刻。
誰都知道這麼訓練士卒，肯定能夠訓練出一支超級精銳。
但即便是以他們的眼光，今天走馬觀花看一遍，其實也只是看了個大概，根本領會不了細節。
比如說，眼前的這頓餐飯，如果讓馮勝說，根本沒必要喫這麼好。
大頭兵嘛，有必要這麼富養嗎？
一天能夠給幾兩糙米，再弄一鍋帶味兒的菜湯，也就能夠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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