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阿魯臺！
瞅瞅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嘖嘖！
但雖說如此，這些官員還是在寶物的誘惑之下屈服了，一個個拱手湊上來跟黃子澄套近乎。
金陵城，鴻盧寺。
一羣扎着朝天小辮的蠻人，正聚集在一間屋子裏。
這些人，來自瓦剌部。
出入寒冬的季節，一羣袒露着胸膛的漢子，將一個穿着漢式服裝的青年圍在中間。
“鬼力赤大人，卓裏克圖汗最近對我們部落的逼迫更加厲害。再這樣下去，恐怕部衆的日子，就難以爲繼了。”
一個青年蠻子嘆了口氣道。
鬼力赤皺着眉頭，看着說話這人，道：“阿魯臺，你是有名的智者，難道我們除了向大明搖尾乞憐，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阿魯臺笑了笑，說道：“大人，跟大明互市，並不是要向他們搖尾乞憐，而是通過互通有無，來建立聯繫。卓裏克圖汗勢大，他活着的時候，我們是沒有辦法的。”
“但是，我請大巫師看過卓裏克圖汗的命相，大巫師說他有早夭之相。如果他死了，他部族的後輩，根本不足爲懼。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要通過和明朝互市，來積蓄力量。”
聽到這話，鬼力赤嘆了口氣。
卓裏克圖汗也就是去年殺了天元帝的也速迭兒。
說起來，天元帝、也速迭兒以及鬼力赤，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孫，都姓孛兒只斤。
也速迭兒殺了天元帝之後，自立爲汗。
他是阿里不哥的子孫，跟窩闊臺的子孫鬼力赤雖然同樣是一個姓氏，但互相卻是敵對關係。
沒有辦法，黃金家族的後裔，實在是太多了。
也速迭兒上臺之後，勢力曾一度大增，雄踞漠北。
不過，他的汗位，也不是穩若泰山。
蠻族就是如此，弱肉強食，從來奉行的都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
就連曾經統治諸夏之地的天元帝，被藍玉打崩之後，不也被也速迭兒給勒死了嗎？
也速迭兒雖然年富力強，可是身體卻並不是很好，因此精力有限。
所以，他繼承了北元在漠北的勢力之後，決定遵從祖宗的教誨，大肆進行去漢化執政。
如今的北方草原，幾乎又恢復到了各個部族分治的年代。
也速迭兒作爲草原共主，對領地的掌握，並不像是其他人想的那樣穩如泰山。
當然，如今，這些事情在大明還是一個祕密。
也速迭兒在時隔129年之後，終於完成了自己祖先阿里不哥的遺願。
所以，他登上汗位之後，過得幾乎就是醉生夢死的生活。
這樣的可汗，其他黃金家族的子孫當然不會服氣。
很多人都想着推翻也速迭兒的統治，年輕的鬼力赤就是其中一人。
阿魯臺作爲鬼力赤手下部族中的智者，就給鬼力赤出了一個主意，向大明請求開通互市。
於是，他們就來到了這裏。
可是，到現在，他們來到應天府將近一個月，卻遲遲沒有見到大明皇帝的面。
這讓原本自信滿滿的鬼力赤，也逐漸患得患失起來。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打開。
一個大明官員走了進來。
“各位，這是一份請帖，我們應天府的朱壽朱公子在半個月後，在長幹裏大食堂舉辦一場拍賣會。他得知你們在鴻盧寺，特地發來請帖。到時候，千萬不要忘記了。”
那鴻盧寺的官員微微昂着頭，用一種鼻孔朝天的姿勢，極爲傲慢地丟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屋子裏的人，面面相覷。
鬼力赤冷哼一聲，目光陰冷地盯着鴻盧寺官員的背影。
旁邊的阿魯臺則是微微一笑，捏起桌上的請帖。
片刻後，阿魯臺皺起了眉頭。
“這拍賣會是什麼情況？”鬼力赤忍不住問道。
阿魯臺笑着說道：“這拍賣會，倒是頗爲新奇。據說，這位朱公子拿出了衆多寶物出來售賣。拍賣會的意思，便是有意者齊坐一堂，然後共同競價，價高者得。”
聽到這話，阿魯臺不由得愣住了。
“這朱壽是什麼來頭，他說要拿出衆多珍寶，別人就信？”
阿魯臺笑道：“大人你有所不知，這朱壽朱公子，乃是應天府最有名的敗家子。他在之前，做過很多事情，讓應天府百姓送了他一個雅號，叫做天字號第一大敗家子。”
鬼力赤不屑道：“敗家子？此人再敗家，不過是敗一些田畝銀兩罷了，又有多大的名頭。”
阿魯臺忍俊不禁道：“大人你這就錯了，有人做過統計，這朱公子僅僅一年，就花銷了數百萬兩銀子。平均下來，差不多一天一萬兩，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聞言，鬼力赤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我倒是能夠理解，爲何他要被叫做敗家子了。不過，他如此花銷，家中底子再厚，也未必能夠喫得消吧？”
阿魯臺搖了搖頭，道：“大明初立，這些漢家苗裔窮人乍富，自然便不自覺要擺闊。那朱壽如此花銷，自然是喫不消的，要不然，他爲何要連先祖傳下來的珍寶，都要拿出來售賣？”
鬼力赤問道：“以你的意思，這拍賣會，我們真的要去嗎？”
聽到這話，阿魯臺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道：“大人，這次拍賣會，極爲轟動，幾乎吸引了全應天府所有的有錢人。我們不妨去看一下，看看這諸夏之民，是如何窮奢極欲的。也速迭兒想要效仿先祖，可是他久在草原，根本不知諸夏文華之美妙。日後你若上位，卻不可以學他。”
鬼力赤嘆了口氣，道：“上位何其難也，且看着吧。”
“大人，天命不在也速迭兒，更何況，如今草原上，唯有你的出身勝過也速迭兒許多。你若灰心，那我們等人又該如何？”阿魯臺勸道。
鬼力赤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卻不怎麼好看。
看到他這副模樣，阿魯臺不由得也有些心灰意懶。
“大人，若是你覺得不必如此，那我們現在便打道回府吧。”
鬼力赤擺手道：“那倒不必，既然如此，到時候便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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