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男主有點不正常
昏暗的地下室裏，血染紅了地面。
鮮紅的血液仍舊不斷地從一個靠着牆坐着雙眼緊閉的黑衣男子身上流出，形成一道蜿蜒的血道。
他的手臂上有不少撕咬出來的傷口，血就從這涌出。
男子的其中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緊握着一個晶瑩剔透的白色晶體狀物體，剔透的表面沾着血色，平添了幾分妖冶。
那雙緊閉的眼睛陡然睜開，已經不再是屬於人類的黑色，而是一種黑色中混雜着青色的眸色，透露出一種妖異的美感，讓人看了難以回過神。
齊瑜擡起滿是傷口的手臂，手臂光潔，那些傷口彷彿根本沒有存在過，晶核在他手心裏折射出耀眼的光。
他，還活着。
三天前的一幕幕開始在他腦中回放。
就在齊璨二人走之後。
躲避不及的齊瑜在獵食者的手穿過他的胸口時，綻放出一抹笑容，然後便是足球大的雷球在齊瑜所在的地方炸裂開來。
是的，齊瑜以自損八百的方式幹掉了那隻獵食者，不僅透支了體內所有的能量，身體也受了重傷。
渾身是血的他倒在血泊中，根本無力抵抗剩下的低級喪屍，被啃咬了多次，每隻咬上他的喪屍都是被他拿着一根拇指粗的鐵桿子洞穿大腦。
不甘心就這樣死去的他，憑着一雙手和意志力，一點一點爬到了這個地下室，指甲脫落的疼痛對於已經痛到麻木的他而言已經不算什麼了。
毋庸置疑，他變異成喪屍了。真是諷刺，上一世以人的身份死去，這一世卻以五級喪屍的身份活下去。
齊瑜面帶微笑地徐徐嚥下了那枚四級獵食者的晶核，能量開始在他體內充盈。
他用手掩住雙眸，嘴角微翹。
“我的璨兒，哥哥想你了呢……”
陰冷的地下室迴盪着沙啞低沉的聲音。
街道上。
“阿嚏！”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齊璨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齊璀問道“怎麼了？感冒了？”
“沒有沒有，就感覺鼻子有點癢癢的。”齊璨揉了揉鼻子。
與原劇情不太一樣，齊璀覺醒了腐蝕性異能。原著裏的齊璀是沒有異能的，而現在卻有，這說明這個世界是在發展着的。
不過齊璀也是厲害，居然在主角攻眼皮子底下覺醒了異能還沒有被發現，還升到了二階。
玻璃窗上倒映着陷入沉思的齊璨的影子。
齊璀想起了自己告訴齊璨自己的的異能時，她那驚奇的表情，忍不住嘿嘿嘿地笑了起來“怎麼樣，哥厲害不？”
這幾天兩兄妹的感情愈加深厚，連帶着關係也深厚不少。
齊璨衝着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哥，你可少臭屁吧。”
提起異能，齊璨就不禁想起齊瑜那雙黝黑深沉的眼，心突然就沉重起來。
“七四，還是監測不到他怎麼樣了嗎？”齊璨問道。
“沒有。你不要太擔心了，你任務沒失敗，說明主角攻就沒死。”
齊璨偏過頭，看着窗外不斷閃過的景象：遊走的喪屍和一些居民樓上那些充滿絕望的眼睛。
齊璀瞥過齊璨，心情也不太好了，畢竟他們是相當於拋棄了齊瑜
“又在想大哥嗎？”
“嗯。”
車內再度陷入平靜。
注意到熟悉的路牌的齊璨突然擡頭道“哥，你是不是路癡。”
不是疑問句而肯定句。
齊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你，發現了？”
齊璨真的是很無語，難怪之前說還有兩天就可以抵達的首都基地，結果他們到現在連影子都沒有瞅到。
“哥，那你有把握到首都基地不？”
齊璀咳嗽兩聲後不太確定地說：“應該還要三天左右吧……”
車上有地圖，雖然很難看懂，但是他會努力看懂的。
齊璨扶着頭，感覺心裏滋生了一種名叫暴躁的情緒。
“你覺得汽車油夠嗎？”
齊璀忙不迭點頭“夠的夠的，咱後備箱還有兩中罐汽油呢。”
齊璨忍着想要暴打他一頓的念頭，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行吧。”
要不是她不會開車，連方向盤都沒摸過，她死都不會做他的車。這人簡直是個巨坑。
整整五天，兩個人終於以難民的模樣站在了首都基地門口前。
有着知曉劇情的齊璀利用一路殺掉的喪屍晶核順利進入三階。
齊璨一臉滄桑地說：“哥，這就是你說的三天。”
齊璀抹了把臉“我加了左右兩個字。”
“……”
排了接近兩個鐘的隊，兩個人才到關口。
齊璨打量着那些檢查員。
不愧是首都基地，檢查根本不像那些小基地要什麼脫衣服，直接拿着一個掃描儀照射人的全身就可以了。
即使是末世了，這些檢查員也能夠穿着乾淨的制服，神色平靜，彷彿末世沒有來到一般。
觀察的時候，已經輪到了齊璨。
齊璨配合地展開雙臂，讓檢查員掃描。
檢查員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他查看了一眼掃描儀發現沒有異常後，擡頭問道“你有沒有異能？”似乎是怕一副土包子樣的她聽不懂，他還繼續解釋道“就是可以釋放一些火花，或者說速度力量要強得多。”
齊璨搖了搖頭，老老實實地說：“沒有。”
檢查員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嘴角也不屑地撇了撇，從櫃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硬紙牌子隨手扔給了齊璨。
“直走一百米左轉，就是普通人的住宿處。”
齊璨伸手接住了，她自然沒有錯過檢查員鄙夷的眼神。
心底暗罵了一聲辣雞玩意。
齊璨拿着紙牌過了門關，在路邊上等着齊璀。
不一會，齊璀出來了。
齊璀一過門關就看到了齊璨，衝她招了招手跑了過來。
齊璀注意到齊璨手裏的牌子“你拿的怎麼是紙牌？我的是鐵牌子。”
說着，他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小鐵塊，上面刻着異能者幾個字。與齊璨手裏拿着的拿記號筆隨手寫了普通人的小紙牌形成鮮明的對比，紙牌看着就顯得很是寒酸可憐了。
齊璨感覺腦門有點痛，區別對待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繞是一根筋的齊璀也是有點無語，他直接拿過齊璨手裏可憐兮兮的紙牌一臉嫌棄地扔到了地上。
“走吧，我分配到了宿舍，你跟我一起住。”說着，他就拉着齊璨的手向前走去。
能住好的，齊璨自然是不可能拒絕的，乖乖地跟着他走。
被無情丟下的小紙片：我特麼招誰惹誰了啊！
路過普通人住處時，齊璨瞄了一眼。
入目的是一片低矮的平房，距離基地外圍不過十米，建立了一堵八米高的水泥牆，與外圍隔了開來。基本是十個人住一間，裏面吵吵鬧鬧的很是不太平，人的穿着也是十分邋遢不潔。
齊璀見她在觀察，就說：“那個檢查員沒有跟你介紹嗎？她還給了我一張介紹卡。你看看？”
齊璨腦中閃過那個人鄙夷的眼神，心道，人家要是會給她介紹，那就是見鬼了，看那檢查員的模樣，都是巴不得把她能趕多遠就多遠。
齊璨一邊心裏瘋狂吐槽着，一邊接過了介紹卡。
該說首都基地不愧是首都基地，整個基地被劃分成三個區：普通人區，異能者區，領導者區。其中異能者區是被厚度達二十公分、七米高的鋼鐵圍成，圍牆還設有各類槍支彈藥，領導者區跟異能者區也有隔層，領導者區是由防彈玻璃和鋼鐵鑄成一個鍋蓋狀的屏障保護着。
閱讀完後，齊璨感慨了一聲“首都可真是財大氣粗啊。”
齊璀表示贊同“可不是嘛，那些普通人離外圍那麼近，多危險。”
齊璨心想，的確，萬一喪屍圍城，死得最快的就是那些個普通人。
去往異能者區的齊璨還注意到一些普通人在賣力地修補基地牆，她問道“那些人在幹嘛？”
齊璀有些詫異“沒有人跟你說嗎？普通人也是可以爲基地做貢獻的，可以跟隨僱傭隊去外圍殺喪屍，也可以選擇爲基地建設基礎設施。”
齊璨認真地傾聽着。
“基地會爲他們提供食物，一日兩餐，但是他們可以用自己的貢獻值去基地食堂換好喫的。”
齊璨摸了摸下巴，不得不說，基地的規則可以很大程度激發人們積極性，真不是一般基地能媲美的。
不一會他們就打卡進入了異能者區域，爲他們刷卡的檢查員是個女子，看着齊璀身邊的齊璨，臉上滿是豔羨的神情。
齊璨沒有關注到這一點，她的肚子有點餓了，天天喫餅乾喫得她想吐了“哥哥，我們先去宿舍還是去食堂？”
齊璀揉了揉齊璨的頭髮，絲毫不嫌棄她五天沒洗頭“還是先喫飯吧。”雖然揹着大大的包有點累。
齊璨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等着去拿食物的齊璀，她本來說自己去的，他不肯，說她心臟不好，別湊熱鬧。
那她也就只好“勉爲其難”地坐等投喂咯。
齊璀心細地拿了一碗粥和兩個細面滿頭，放到了齊璨面前。
齊璨看了眼自己的，又看了眼齊璀乾巴巴的餅，眼圈有點紅。
然後她依依不捨地從包裏偷偷摸摸拿出一個小雞腿，拆開包裝袋夾進齊璀的餅裏。
齊璀笑了笑，三兩下喫完了餅。
“七四，你下次在送我來這種難民營一樣的地方，我弄死你。”
齊璨可憐兮兮地喝了口熱氣騰騰的粥，又啃了口饅頭。
她覺得此刻應該配上bgm——費玉清的“雪花飄飄。”
喫飽喝足的齊璨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哥哥，以後就你養我啦！”
齊璀目露暖意。
“好”
有個妹妹，似乎也不錯。
二人一起到了宿舍。
情況有點不太妙，因爲他們的鄰居好像在吵架，走廊上還坐着一個很狼狽的女孩。
齊璨感覺那個女孩身形有點眼熟。
隔壁房突然衝出一個剽悍的婦女，拉過那個女的就是兩個耳光“我讓你勾引我丈夫，我說我丈夫怎麼出個任務就整天不着家啊，原來是你這個賤人。”
那女人一扯，女孩被頭髮遮住的臉就露了出來——是何梔。
她清秀的臉上流露出跟絕大多數末世中的人一樣的麻木神色，彷彿她根本失去了痛感、羞恥心。
齊璨的眼微微瞪大了，何梔原來還活着。她也從那女人的打罵聲中聽出了個大概，估摸着是何梔逃出來或者是被那女人的丈夫救了，然後就搭上了。
頭微微偏着的何梔看到了一邊的齊璨和齊璀，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卻在看到女人手上的火光時熄滅。
那女人也是個異能者，顯然她想直接解決掉何梔，她的丈夫毫無情緒波動地看着，顯然是打算看着何梔死。
畢竟異能者的妻子跟一個普通人比起來，傻子纔會選後者。
眼看着那團火就要接近何梔了，齊璨到底也不能做到看着一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即使那個人犯過錯。
“等等！”齊璨出聲了。
女人轉頭直直地盯着齊璨“怎麼？”
齊璨在她如激光一樣的眼神下很是難受。
齊璀擋在了齊璨面前“大姐，能放了你手裏的女的嗎？”
從她說等等的那一刻，齊璀就知道她想救何梔。
那個女人瞧着齊璀白皙的臉，她看不清齊璀的異能等級，心裏思量了一下笑道“好。咱也沒必要爲了這麼個垃圾傷了和氣不是。”
何梔直接被那女人用力甩在了地上，女人惡狠狠地說“你要是再敢惹我，看我不弄死你個小□□。”
粗俗的詞讓她站在一邊當背景板的丈夫臉上露出厭惡的情緒。
齊璨走到何梔旁邊扶起了她。
了無生氣的她看到齊璨的臉，神色恍惚，淚光閃爍“小姐。爲什麼？”
爲什麼在自己說出她被喪屍咬的事情，擺明了自己想害她後，她還能來救她。
爲什麼在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後，她還能來救她。
齊璨嘆了口氣“好好活着吧。活着不僅僅是爲了活着。”
何梔的嘴脣囁嚅着，重複着爲什麼三個字，顫巍巍地向外走去。
齊璨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情沉重。
末世，每個人都如渺小的螻蟻般苦苦掙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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