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清算京城官員,第一個處刑于慎!
但他沒有任何遲疑,低頭領命:“是,陛下!”
“只是……不知何日下葬爲好?”
汪直低着頭,偷偷地看着朱祐樘。
朱祐樘面無表情:“這個月27日,宜安葬。”
“是,微臣明白!”
汪直低頭領命。
“還有!”
朱祐樘又下令道:“西廠清查完京城諸軍之後,繼續追查正統年間參與土木堡之變的文臣武將!”
“倒查四十年,清算他們所有人的子孫後代!”
“把楊洪的墓也給朕找出來,朕要開棺戮屍!”
“是,陛下!”
汪直跟着朱祐樘經歷了這一切,對當年的土木堡之變,也起了疑心。
他並不需要知道土木堡之變的真相,他只需要找出那些參與土木堡之變的人,和他們的子孫後代就行。
至於怎麼查,汪直心中也很清楚。
就是查那些在土木堡之變後,被迅速提升起來的官員。
交代好這兩件事後,朱祐樘揮了揮手:“去吧。”
“是,微臣告退。”
汪直離開養心殿後,朱祐樘看着空蕩蕩的宮殿,微微嘆了口氣。
此後幾天,京城之內,異常忙碌。
西廠在清查那些被調來京城的軍隊,其調查對象主要是面向軍官。
騰鑲四衛率先被清查完畢,他們沒有任何問題,已經重新接任京城的防衛工作。
高順的陷陣營頂替了武城兵馬司,和京衛指揮使司的工作,接管京城的城防,和京城內的治安工作。
戒嚴一直在持續,京城的街道上冷冷清清,人都沒有幾個,商業活動遭受重創。
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則是一邊在清查京城中的官員,一邊在調查這幾日京城中發生的事。
那些被火速提升的官員,例如於慎謝遷等人,審都不用審,直接關起來等待處刑就行。
而那些官職沒有調動,或者被貶官的,就需要好生調查一番了。
一封封情報被不停地送入養心殿,朱祐樘也逐漸將這段時間內京城裏發生的事情,全部瞭解清楚了。
朱祐樘在忙着處理那些積壓的政務的同時,還要撥亂反正,將於慎掌權時,胡搞亂搞的那些法令,統統都糾正回來。
“牟斌!”
“卑職在。”
養心殿裏,朱祐樘看着錦衣衛送上的奏書,面無表情地下令。
“立刻派遣一百名錦衣衛,去王越的中軍大營,將那些傳令阻止大軍南征的人,全都殺掉。”
“讓王越繼續南征,郡縣交趾!”
“是,陛下!”牟斌拱手領命。
“劉瑾。”
“奴才在。”
“讓司禮監起擬一道聖旨,昭告天下,將於慎之前發佈的法令,全部廢除!”
“科舉繼續南北分榜,南方的鹽稅,礦稅,車船稅照收。”
“讓清查天下田畝的官員,繼續清查南方田畝數量!”
“是,陛下!”劉瑾躬身聽令。
於慎在掌權的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頒佈了非常多利好南方官員,南方士族,南方士子的條律。
朱祐樘則是竭盡全力地,消除這些法令,對大明王朝產生的影響。
京城裏異常忙碌,大量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從京城而出,將朱祐樘的命令,帶向大明各地。
時間飛快地流逝,三天後,錦衣衛和東廠,終於將京城的官員,全部審查完畢。
而審查出來的結果,觸目驚心!
朱祐樘看着東廠和錦衣衛們,聯合上報的名單,眼神陰沉,面無表情。
名單上的名字,一眼望去,幾乎都是朝中一二品的大員。
內閣首輔兼戶部尚書徐溥,兵部尚書劉大夏,刑部尚書彭韶,東閣大學士謝遷,兵部左侍郎於慎,吏部左侍郎曹鼎,刑部右侍郎丁炫……
兩個閣老,三個尚書,三個侍郎,朱祐樘手下的高級官員們,幾乎全滅!
這些人,還都是朱祐樘掌權之後,全滅了原來的內閣和六部尚書們,才提拔起來的官員。
可這纔過去短短一年,這些人又犯下罪不可赦的死罪!
朱祐樘又要再重新組閣,重新換一批六部的尚書和侍郎。
朱祐樘都不知道,他到底要換多少個閣老,換多少個尚書,換多少個侍郎,他們這些官員,纔會對皇權感到畏懼。
才能安分守己,盡好一個大臣的職責。
在這些高級文官下面,外戚武將,各級文官,更是數不勝數。
駙馬都尉兼京衛指揮使司蔡震,欽天監監正,翰林院學士,行人司司正,翰林院侍讀,兵部主事等……
密密麻麻一整本奏書,全部都記載着,這些官員的官職和姓名。
牽扯官員數百人,涉及到的官職,幾乎涵蓋京城所有的衙門。
這些官員,絕大部分其實並沒有參與於慎組織的政變。
他們只是在於慎奪權後,主動倒向了於慎,從而獲得升遷和提拔。
其中翰林院是牽扯人員最多的部門,大量的儲官們,爲了能在離開翰林院之後,分到一個是實權官職,而主動對於慎獻媚。
而於慎剛剛奪權,正處於用人之際,所以對翰林院的儲官們,也是來者不拒。
翰林院多年積蓄的儲官,經此一役之後,毀去大半。
連忠誠都不能保證的人,即使有濟世之才,要來也無用。
一併殺之!
朱祐樘看完東廠和錦衣衛獻上的名單後,心中殺意盎然!
他心中的怒火,只有鮮血才能夠澆滅。
朱祐樘將手裏的名單重重地砸在龍案上,同時站起身來,向養心殿外走去。
“將所有人押到承天門外,等候處刑!”
“擺駕承天門,朕要親自主持行刑!”
劉瑾和牟斌立刻領命:“是,陛下!”
朱祐樘離開養心殿後,坐着龍輦,行向承天門。
劉瑾和牟斌,則是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到東廠衙門和北鎮撫司。
分別調動東廠番子和錦衣衛,押送那些已經被清查出來的官員,前往承天門受刑!
“快,立刻把那些查出來的叛官們,全部押送到承天門外去!”
“這次陛下親自主持行刑,絕不可有半點延誤!”
“是,指揮使大人!”
北鎮撫司裏,隨着牟斌的一聲令下,錦衣衛們爭先恐後地,將北鎮撫司裏關押的官員,押出詔獄。
四肢盡斷,勉強吊着一口氣的於慎,面如死灰的曹禮,驚懼無比的蔡震,哭天喊地的翰林院編撰……統統被押往承天門。
此刻,這些謀逆之人,終於迎來了他們應有的報應!
與此同時,東廠衙門裏,劉瑾也在對着一衆東廠番子,下達命令。
“所有番子聽令!即刻將獄裏那些叛賊,押往承天門受審!”
“速度都快些!這次是陛下親審,若誤了陛下的事情,咱家拿你們是問!”
“是,廠督大人!”
聽到劉瑾的話,東廠的番子們行動迅速,將東廠大牢裏已經被定罪的官員們,一個接一個地押往承天門。
蓬頭垢面的謝遷,模樣悽慘的彭韶,行屍走肉一般的徐溥,萬念俱灰的劉大夏……被東廠番子用枷鎖拷住,穿街過巷地押往承天門。
徐溥和劉大夏這兩人,在宣府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死了。
只是等到了現在,在所有事情全都水落石出之後,才被正式處刑。
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們,押送着數百位京中官員,浩浩蕩蕩地奔赴承天門。
而朱祐樘,已經坐着龍輦,來到了承天門之下。
當朱祐樘在一衆司禮監太監的隨從下,登上承天門時。
承天門廣場上,已經跪滿了被判謀逆罪的官員。
除了這些官員本人之外,這些官員在京中的家眷,也全都被錦衣衛和東廠番子,抓了過來。
這些家眷加起來有數千人,同樣跪在這些官員的身後,悽慘地哭喊,痛苦地哀嚎。
而在承天門廣場兩邊,則是兩排神色肅穆的廠衛。
東廠番子在東,錦衣衛在西,嚴加看管着廣場中的犯人,和他們的家眷。
而在承天門廣場後方,還有源源不斷地廠衛,押送着官員和家眷,不斷地匯聚到此。
朱祐樘面無表情地坐上龍椅,居高臨下地看着下方,等候處刑的官員。
他的目光掃過眼前這幾張熟悉的臉,眼裏佈滿陰鬱。
這些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對其寄予厚望的朝中大員。
可他們乾的事情,卻妄爲臣子!
在一衆跪在地上的官員之前,還站着一位被推出來協助朱祐樘主持行刑的刑部官員。
不是別人,正是具有豐富行刑經驗的刑部郎中費舉。
費舉看着這些閣老尚書們跪在自己的面前,雙腿都在打哆嗦。
在於慎奪權之後,也曾經試圖拉攏過他。
但越主持行刑,費舉的膽子也就越小,嚇得稱病一個月,連上三道請辭致仕的文書。
這也讓費舉成爲京城中,少數幾個沒被牽連的六部郎中之一。
費舉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連忙對着朱祐樘拱手請令:“陛下,午時已到,是否開始行刑?”
遠方還有廠衛,正在帶着剩下的官員趕往承天門,但朱祐樘卻已經不打算再等了。
“即刻開始行刑!”
“第一個處刑,兵部侍郎於慎!”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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