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碰到個大官
自从穿越来,每日章子俊都在适应這個时空给自己带来的认知,问二宝,当时被瓦刺兵追杀,自己从山坡摔下的地方,要去看看,說不定自己還能穿越回去,所以对章子俊来說很重要,自己到底碰到了什么才会发生传說中的穿越,更多的是好奇。
一大早,让二宝装满羊皮水袋的开水后就出发了,目标就是距山顶老君庙不远的地方,最东面山梁下面的一個坡地上,老君山海拔八百米,全是灌木杂草坡地,很少有峡谷之类的地貌,章家窑村本身就在海拔五百米处,所以距山顶老君庙也就三百米左右,這老君庙只是一间矮房子,庙前有几棵小树外,最无别的东西,低头进庙门裡面供台上面的老君已是残缺不全,除了還能看到一点香灰外,很难相信這是一间土庙。
章子俊不管以前是不是无神论者,穿越后心情改变了不少,见庙就拜,不管大小残破,恭恭敬敬地拜了老君庙后,让二宝领着去半月前自己穿越過来的地方,足足走了一個时辰,二宝一指前面的草坡道:“少爷你看,就是這块大石头下。”
果然,在山坡中很突兀地一块大石,要是沒有這一块石头,說不定還会往下滚落。
章子俊深一脚浅一脚地围着這块不大的大石头转了二圈,也沒发现什么异常,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喘气,打开羊皮袋子喝水,喝着喝着就不淡定了,因为章子俊发现石头上一道黑黑的印子及一大片白色的擦痕,要不是喝水眼朝石头上面看,還真发现不了。
二宝蹬下身,章子俊踩在二宝的肩上,搭着人梯,章子俊正趴在這块大石上面研究,可以肯定白色的是车漆,而黑色的是轮胎刮擦出来的印子,如果是自己开来的那辆车的话,那么方向在大石的右前面二三十米处,难道车也穿越了,内心一阵激动,顺着擦痕的方向,往前一看,大喊道:“二宝,快快放我下来。”
虽然沒有发现能穿越回去的办法,章子俊却意外地发现了当初跟自己一起穿越来的车,静静地侧翻在一片灌木丛中,车尾向上翘着,這一刻,章子俊感觉又回到了现代,這种心情的起落沒有穿越過的人是沒法理解的,就好像做了一個很真实的梦一样,這些现代工业产品是多么地亲切,车内放着每天上下班必带的包,包内有钥匙,笔记本,圆珠笔,還有各大银行卡,手纸、餐巾纸、二块士力架、电动刮胡刀,除了這包外,最重要的是笔记本电脑,這是在读大学时买的,一直用到工作了,本来想换的,可用顺手了又沒坏,最說裡面除了学习、工作需要下载的许多文件外,還有好多游戏,還有岛国小电影,哎呀呀這可是宝贝,又一拍脑门,电,有电脑沒电等于什么也沒有,還好啊,因为常在外跑,车内有一块太阳能折叠板,可谓是户外露营出游应急移动发电站啊,不過只有四十瓦的功率,给手机、平板、充电宝什么的充电使用,說起手机,连忙在车内一顿翻找,结果在副驾位下面找到自己的手机,過了十几天当然是沒电了。车内還有两箱矿泉水,其它的就是一只旅行箱,裡面有换洗衣服,生活用品,当然還有爹妈塞满后备箱中的菜啊腊肉啊什么的。
這车是搬不走了,车内的东西可以顺走,除了车内的东西,最后把眼光放在了车内的设备上,把能拆的都拆下来,反光镜是好东西,车内的化妆镜、后视镜也拆下来,行车记录仪也要,最后就是电瓶,這是一個12伏大电瓶,可是宝贝,還有這些电缆接线,能扯下来全扯了,连着两個车灯也不放過,为了不让人发现這辆车,章子俊跟二宝砍了许多的灌木枝先遮起来。随后又搬运了二次后才罢休。
章子俊跟二宝說道:“今天的事,不许跟别人說起,连家裡的章子雅,章子哲也不能說。”
在沒见過世面的小破孩章二宝看来,今天是捡到了好东西,所以要保密,重要是捡到了许多吃食,還有肉,不然要被别人分食,或是报官的,当然是不能說,对一個只有十三岁的大孩子,满眼裡全是吃的,许多吃的东西還沒见過。
腌肉对明朝百姓来說意味逢年過节才能吃上一块,而今晚章子俊把腌肉切成细條跟野菜一起,煮了一大锅香喷喷的腌肉饭,把家裡的二宝,子雅,子哲喂饱,要不是章子俊最后夺下饭碗,可能要把這三孩子撑死。
二天后,住在祠堂的刑千户那裡来了一位大官,很是狼狈,是从战场上逃下来的,位居吏部文选司郎中李贤,作为文科生的章子俊眼睛一亮,连忙赶回家关门闭窗,偷偷打开手提电脑,在大学时研修過古典文献学的,知道有一本书《大明一统志》作者就是李贤主编,由魏俊民、黄篪、刘俨、丁鳯等按《大元大一统志》体例,纂成的《大明志书》。当时对這种文言文字看得头痛,如果要看完,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要应付考试,只要记住此书的作者就可以了,多有哪些內容,就是一本地理书,弄了几十本,沒错就是他,此人往后位居首辅,为官政绩平平,是個老好人,老学究,也是老狐狸,把小女嫁给衍圣公孔弘绪就能看出,是儒家卫道士。
這几天来,章子俊在整理明朝正统年间往后的歷史走向,把大学裡有用的资料整理出来,把能回忆出来的人物事件从新记录,牢记在心,多亏這台电脑,从大学到现在沒有换新,今后要在這個时代混口饭吃,不得不用心点,别踩坑,目前還要养活三個孩子,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作为穿越人,就是要在這些不起眼的细节中发现漏洞,在适当的时候插入进去,用最小的代价给自己获的最大的收益。這就是章子俊目前唯一的优势。
章子俊重新装扮一番,换了上私塾时穿的长袍,把鞋子上的泥洗干净,在家中翻箱倒柜找了本《论语》拿在手中,看上去有别旁人,一付“文绉绉”读书人的模样。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慢慢来到祠堂外,在小池畔寻一石头上一座,手捧《论语》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学而时习之,不已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已乐乎?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巧言令色,鲜矣仁!……。
章子俊用骚公鸭的嗓子一阵顿扬激昂,拖着声调,尽量让声音传的远一些,不一时果然有几位卫所兵慢慢围了過来,神情中全是敬重,古人对读书人的仰慕是刻在骨子裡的,最說了,前几日山洞并肩作战,都知道了是這位少年章子俊最后杀死了瓦刺头领,才得已解围。
可是章子俊等的可不是這些兵丁,而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那位吏部文选司郎中,随后不紧不慢继续读:“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岁寒,然而知松柏之后凋也……。”一篇《论语》读完,除了面前几位兵丁外,再无旁人,心情很是失落,装逼失败啊。
算了,這一招不灵再想另一招,刚要起身,只听身后有人道:“這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话要问,可否移步?”
只见来人明显是大户人家管事打扮,等的就是你了,连忙转身深施一礼道:“好說,好說,請带路。”
看看這京城裡出来的,祠堂门口多了几辆马车,除了一队随从家丁,還带着几位老嬷嬷正在往车上搬运东西,难道這位李贤要走,进的祠堂就见刑千户在跟身穿绿袍的李贤說着什么,看来此时這位李贤官职不高,吏部文选司郎中属于六品官,如果是吏部郎中就属于五品官,身穿绯袍,章子俊明白,以后要在明朝混,說什么也绕不开這位老学究,第一印象很重要,进得屋内,首先给刑千户行了拱手礼,不管怎样礼多人不怪,随后又特别给身穿绿袍的李贤行礼,嘴巴上自称学生见過這位大人,不過要装出不认识,其实真的不认识,行礼是有讲究的。
章子俊行的是周礼,周礼跟拱手礼的区别是,双手叠放胸口,随后往外齐出,再九十度下拜,這就让李贤吃惊不小,要知道,目前行周礼這样的举动,只是在文人间学生对恩师,考取功名后对坐师還能看到,而且是尊敬对方的意思很浓,這样的礼数很合李贤這样的书香世家,历代为官,从曾祖父起就是朝廷大官,任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李贤的父亲也是大学士、光禄大夫,所以李贤从小起就是在儒家思想中泡大的,以周为大,最见不得创新之类的,而章子俊一上来的举动,让這位儒家卫道士看着舒心,连忙虚做回礼道:“這位小哥,不必多礼。”李贤的性格就是为官不争,在某一时刻,不争就是最好的争取,世代为官深谙家学,要不然怎么会爬到首辅之位?說是這位小哥,回答的還是很客气随和的一面,這裡称小哥,不是称兄道弟,而是一种场面上的尊称,你敬我,我也敬你的意思。
李贤接着說道:“刚才听到在這個荒凉小村中,传来朗朗读书声,好,好啊,可当今圣上偏听宦官谗言,此次土木惨败,国家危矣……本官要速速赶往京城,商讨大事,安百姓家眷,免遭瓦刺毒手,這位小哥好好读书,不日为国出力……。”
嘿嘿,自己要逃命就逃命,還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可叹啊,现在的京城怕早就乱成一锅粥了,章子俊一边垂手低头应和着,等李贤說完后,就接口道:“大军战败,圣上被虏,接下去瓦刺必定围攻京城,大人啊,這一路前行自当小心瓦刺四出的游骑追杀,望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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