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守村人 第17节 作者:未知 朱闻天理解,亩产本身就少,又有很长的闲置期。 “明年他们跟咱村学,油菜籽榨油,油水多便不耗粮。”村民得意不已。 此刻知县一行九人加上两個老头同样闻到了味道,鸡。 “老丈,谁家杀鸡了?哦!我不是想要吃。” 他打听一下,又赶忙解释。 “不怕吃,加几双筷子罢了,今日全村人吃鸡。”老头很随意。 知县等人茫然,全村吃鸡?日子不過了? 等到地方,一看,更傻眼,桌子一张张摆在外面,大锅架着,村民们帮忙摆东西。 有人双手端着大陶盆往桌子上一放,其他人送饭碗。 一桌子一個大陶盆,真是全村开吃? 陶盆和碗看着是一样的,居然有碟子,筷子倒是竹子的,想来村民们自己削制。 這村子怎么回事? 第20章 民丰菜盛不虚行 “呦!贵客上门,快這边請。” 裡长走到這,看到九個人九匹马,马骑乘用,比拉车的好。 关键他认识,他得去宣城开路引,交田赋的时候同样把粮食送去。 “我們裡长。”老头介绍,转身去找自己的地方。 “宜长啊!你村子今天是……” 知县同样知道朱宜长這個裡长,酱牛肉很好吃。 他本以为能躲开对方,结果全村在外面吃饭。 “李知县、关县丞、郑主簿,還有六位兄弟,快坐,我让人给你们打水洗手,擦擦汗。” 裡长招呼着人牵马去马厩喂养,给三個官员安排到自己桌子,六個衙役在旁边桌子。 “自己洗。”知县看到村民排队洗手洗脸,而且用肥皂。 他走到一处队伍旁边,裡长赶忙让村民往后排。 知县拿起肥皂闻闻,点头:“皂荚用了香料?” “用紫苏、芫荽蒸的,再炒完拿水和成球,旁的东西沒放。”裡长介绍。 就這個他原来都不会,是憨憨所教,還說等油菜籽收了,用菜籽油做别的肥皂、香皂。 知县等人用肥皂洗手、净脸,肥皂是個圆球。 等他们回到主桌,朱闻天已经坐好了。 三個官一愣,谁那么不知礼数? “知县、县丞、主簿,他叫憨憨,我下丘村的守村人。十三年前請来时,往县城裡送過村表。” 裡长解释一下,孩子的地位不一样,而且是個傻子。 “哦!守村人好!”知县颔首,十三年前他又沒在宣城当知县。 “嘿嘿!吃,嘿嘿嘿嘿!”朱闻天配合。 三個官员不敢有怨言,进過村表的守村人可了不得。 陶盆被人端来,裡面有豆腐块,豆腐炖鸡块。 裡长额外切一盘腊肉和咸鸭蛋,再拿鸡蛋和葱花煎一大盘,一個圆饼形状。 见裡长還要张罗别的菜,李知县阻拦:“宜长,够吃了,别忙了。” “主要是沒有什么菜,看着太過寒酸。等晚上的,晚饭好好准备。” 裡长端来酒,這才落坐,叹口气。 三個官员:“……” 他们平时也吃不到這么好的东西,官员的俸禄低。 宣城县为上县,知县从六品,俸禄一年九十石。 县丞正七品,八十石;主簿正八品,七十石。 其他的属官正九品,包括典史一個,俸禄六十石。 直接给米,带壳的,想吃别的东西拿米换,要不卖了米买东西。 李知县喝口酒,又吃块鸡肉,咽下:“宜长,来时我到地裡看過,麻和油菜长得好,地力耗费多否?” “麻和油菜消耗得不多,补肥足矣,用草木灰、麻籽油渣、磷石粉末,加上沤的农家肥。” 裡长承认连续耕种对地力有影响,但沒关系,正常施肥即可。 “为何用那些东西?”关县丞知道农家肥,其他的不明白。 “缺啥补啥,缺多少则补多少。” 裡长自己都沒搞清楚,反正憨憨說的。 更說過大豆的豆秧及榨完油的豆饼沤一沤,放地裡最好。 可惜豆饼即便人不吃,也要给牲口吃,豆秧牛羊吃也适合。 “怎知道缺啥?”郑主簿问出关键問題。 裡长微微摇头:“一般都放点吧?” 朱闻天闷头吃饭,不管我的事儿。 众人边吃边聊,县丞与主簿主要說县城裡的事情。 知县问东问西,得知陶盆、碗、碟子,村子裡统一购买,专门用来吃大锅饭。 顺便了解到村子把去年种麻的地用来种棉花,垦荒数量超過两千亩,其中四百亩比较好。今天吃鸡的原因在于過两天开始收割苎麻与油菜,把身体吃壮,连吃五天好的。 朱闻天最先吃完,他不插话,他带小伙伴们去消食一会儿,接着午觉,长身体。 见憨憨离开,裡长长出口气,他始终担心暴露。 “宜长,来时路過其他村子,村民面上多有菜色,怎你村子开荒多,反而……” 李知县疑惑,下丘村的人难道跟其他村的人不同? “村子有大牲口使唤。”裡长给知县满酒,笑呵呵地說。 “有几头?”主簿想着对方說开荒两千亩。 裡长不作隐瞒:“我想想,呃……牛有九十头,骡子一百二十匹,驴六只,马……九十匹。” 三人再次:“……” 他们深深地怀疑這個裡长在說谎,开什么玩笑? 竟然敢說有三百多只大牲口,你们村多少人?把人当牲口用? 裡长微微一笑:“吃過饭诸位去看看,顺便叫人杀头猪,晚上给诸位做红烧肉吃。” “午后要回去,县中事务繁忙。” 李知县摆下手,从宣城過来的路太远。 “哦!”裡长应一声,又扬声喊:“吃完饭的去帮着杀头猪,做红烧肉。” “宜长,何必如此?你村子不容易。”李知县为难。 “当今天子管得严,官员俸禄低,无法给你们钱,吃口菜怎還不行?” 裡长替官员說话,上面有人好办事,路引一开三個月。 钱不是不可以送,而是不得当众送,送吃的,吃到肚子裡,沒人管。 “叫宜长破费了。”李知县算答应下来。 吃饭速度加快,他们打算在村子裡转转。 大家吃饱,衙役们露出惬意又幸福的笑容,太好吃了,吃光了居然還给添。 裡长带三個官员去转悠,先去养牲畜的地方,有猪、有羊、胖胖的竹鼠。 最后则是裡长說的大牲口,李知县三人懵了。 无须数,看着一群群的便知数量不会差。 主簿目瞪口呆:“怎……怎……会這般?不,不要钱的嗎?” “多少钱买的呀?”县丞眼中都是铜钱。 李知县深呼吸,再深呼吸,突然觉得吃口村子的猪肉沒啥,下丘村太富有了。 他拍拍裡长的肩膀:“宜长,你……哪来的钱?” “呃……”裡长为难,不說,确实解释不清楚,說了……往后還能卖冰糖赚钱了嗎? “宜长,即便今日我等不问,你村子带牲口下地,旁的村子亦要传来传去,人性啊!我等今日来,便是有人……” 李知县說实话,有人举报你村子了,分明是眼红。 “等我一下。”裡长扔下三個人跑了。 他跑去找憨憨,說与不說听憨憨的。 等他找到憨憨时,憨憨正带着小伙伴们躺稻草席子上睡觉。 “憨憨!有個事情,他们……”裡长說出来。 “嗯!有人使坏了?唉!水底鱼,天边雁,高可射兮低可钓。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量。” 朱闻天用手敲着腿,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