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心有猛虎
剛剛轉身，還沒來得及跑幾步，就被地上的碎石被絆倒，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還未等他爬起身，就被錢水庭給追上，一扁擔敲在腦門上。
腦瓜子嗡嗡的。
這貨慘叫着倒地，受不了疼痛連忙叫道：
“救我救我快救我！”
其他家奴監工哪敢上前，沒了主心骨的他們完全不知所措，就這麼看着工頭被打。
隨後張玉山又揮舞着鐵釺殺來，後面跟着一堆揮舞着鐵鍬、棍棒、十字鎬的工人。
嚇到他們根本不敢應戰，而這時，王浩又是幾箭射過去，瞬間放翻了三四個人。
其他監工嚇傻了，不敢再待在原地，撒丫子狂奔。
錢有順見沒人來管他，急忙向錢水庭求饒道：
“別打啦，放過我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錢水庭的扁擔砸中口鼻，敲掉了兩顆門牙。
錢水庭瘋狂揮舞着扁擔，已經失去理智，口中歇斯底里的喊道：
“我讓你剋扣我伙食，我讓你告我造謠，我讓你奪我家田，我讓你不讓我種地！”
錢有順被打的奄奄一息，嘴中只能嘟囔着說道：
“好漢饒命，饒命啊……”
用扁擔敲了一會，錢水庭覺得不過癮，便放開扁擔，去工地上尋了一把碎石錘。
而錢有順此時已經爬了起來，想要逃離這裏，但奈何已經被錢水庭給打殘了，根本走不快。
錢水庭輕而易舉的追上錢有順，掄起大錘砸下，狠狠砸中後心窩。
工頭錢有順頓時口噴鮮血，撲到在地。
還沒等錢有順再次求饒，錢水庭大錘砸下，一錘了結了他的性命。
殺了錢有順後，錢水庭這次心滿意足。
他癱坐在地上，看着手上的血跡，他想着剛纔的暴動，眼一閉心一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提起錘子，就跟着前面的人羣而去。
“去錢家，奪回你們的東西！”
王浩提着弓箭，在前方呼喊：
“跟着我，本公子給你們做主，殺了錢家，我給你們分田分地！”
他每喊一句，張玉山和他手上的騎兵就跟着喊，最後帶動工人佃戶一起喊：
“殺錢家，分田糧！”
浩浩蕩蕩的人羣向着錢家的豪華大莊園走去。
“殺錢家，分田糧！”張玉山舉起鐵釺動員工人。
他手下的幾個騎兵，卻是衝鋒在前，追上那些跑的慢的監工，將其打到。
其餘佃戶，見那些監工家奴潰逃，追上那些被張玉山的騎兵打到在地的監工，舉起棒子和鐵鍬就砸。
“入娘賊，你佔我家田，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一個佃戶舉起鐵鍬不停的砸，一邊砸一邊罵，一邊罵一邊哭。
其餘佃戶，眼見的往日那些不可一世的錢家家奴變得如此軟弱可欺。
一個個頓時紅了眼睛。
他們這些日子沒少受這些家奴的欺負，而且往日裏這些家奴也是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越來越多佃戶開始參與圍毆家奴監工的行爲當中，他們的表情猙獰可怕，完全進入狂熱狀態。
一個人追上家奴，立即幾個人幫忙，各種棍棒鋤頭扁擔胡亂招呼。
把監工的家奴活活打死，依舊不肯停手，田野間到處是各種死相的屍體。
剩餘的幾個跑得快的家奴，逃回錢家報信。
工地上的佃戶和石匠，有的趁勢而追，更多的則是抄近路回家，鼓動起家人親族一同出來，殺往錢家的莊園。
造反條則之一，人越多越好。
錢家的莊園上，逃回去的家奴給錢家大少爺報信，告知錢老爺已經被張相公給殺死了，許多暴動的佃戶和農民正衝着錢家而來。
“什麼？”
還沒等錢大少做出反應，莊園外就傳來的喊殺聲。
“快關莊門，然後頂住，頂死莊門！”
錢大少一聲令下，家奴家僕便將大門緊閉，隨後開始堆砌雜物堵門。
然而堵門之後，錢大少就後悔了。
自己這樣堵門，不也是跑不了嗎？
張玉山此時已經和王浩匯合在一起，苟步勵也氣喘吁吁的趕來。
“公子，這錢家莊莊門緊閉，想必是已有防範。”
苟步勵說道。
“無妨，他閉門就關自己，甕中之鱉而已。”
張玉山滿不在乎的說道。
他已經讓手下的騎兵去周圍村民家裏蒐羅梯子了，而且已經扛了過來。
梯子被靠在牆上，張玉山一馬當先，舉着監工家奴扔下的大刀，從院牆一躍而下。
“殺！”
完全沒有防備的堵門家奴，被斜刺裏殺出來的張玉山一刀劈死一個，隨後擡腳踢翻一個舉棒欲打的家奴，隨後一刀削下第三家奴一條手臂。
院牆外，張玉山的騎兵也跟着翻進去，就連王浩和苟步勵也衝了進來。
幾人趕走家奴後，就動手推翻雜物，打開莊門。
轉瞬之間，二百多號的暴動的佃戶呼嘯着衝進了錢家的莊子。
見人就打，見東西就搶，甚至有人要點火燒了這個莊子。
然而錢宏德生前會讓沒有還清佃租的佃戶和農夫將自己的閨女和娃子給送進來當婢女和小廝家奴。
這就導致了這幫殺紅眼的暴民現在等同於在自相殘殺。
留在宅裏的錢家奴僕，要麼是粗使婢子，要麼是農家送來做活的小廝。
然而紅了眼的佃戶纔不管這些，好些無辜奴僕，都被打得頭破血流，甚至是被當場打死。
“別動手，那是俺家三娃子！”
“那是我兄弟，他才十四歲，是給錢家放牛的！”
如此的爭執發生在莊園裏的每一處，甚至還有因爲搶奪東西分贓不均而大打出手的。
苟步勵擔憂的對王浩說道：“公子，必須讓這幫暴民停下，否則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去。”
此時此刻，王浩的內心很是崩潰，他做了這麼多事，雖然成功引爆了錢家莊的階級矛盾，但這也是把雙刃劍。
每個人的心中，都潛藏着一頭猛獸，平日裏，理性會壓制這頭猛獸，讓他不作惡。
但一旦感性壓不住了理性，這頭猛獸就會一下子衝出理性的牢籠。
一旦用不好，反而會傷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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