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出門
不多時，只感覺像是有人推了推他的身子。
小老頭迷迷糊糊，這才睜開了眼，只瞧見李長生一臉慈眉善目，面帶微笑，看着自己。
“怎……怎麼了？”
小老頭眉頭微微一皺，有些起牀氣。
任是活了那麼久，這熟睡當中被弄醒，依舊是會有些起牀氣的。
李長生一笑，說道：“我打算出門逛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出門？”
小老頭一聽這話，一臉煩躁，連忙一翻身，嘴裏咕噥着說道：“你出門就出唄，吵我做什麼……”
“行，那我出去逛逛。”
李長生也不多說什麼，這才準備出門。
剛走到門邊，一個聲音響起：“等等……”
只瞧見剛纔還躺着的小老頭，“蹭”的一下，跳了起來，精神抖擻，說道：“我跟你一起。”
說着，一陣小碎步，連忙跑上前來。
“你剛纔不是說不去？”
李長生一臉狐疑，看了他一眼。
小老頭“嘿嘿”一笑，也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說道：“年紀大了，睡久了腰痠背痛，都被你吵醒了，還不如跟你一起出去走走。”
這小老頭神機妙算，精得跟猴似的，說的自然不是實話。
李長生也懶得管他。
來此地，總得要先了解一下情況，有個人陪着，也不無聊。
說話之間，兩人便上了街。
“你對這裏熟，這裏哪裏好玩些？”
一路上，李長生開口問道。
小老頭樂了，一拍手，說道：“當然是洗浴中心了！”
“我跟你說，這裏有一家洗浴中心，服務十分到位，那搓澡的師傅，手功堪稱一絕……”
說到這裏，小老頭將鼻子湊近了李長生，嗅了一下，一臉嫌棄，說道：“哎呀，你身上這味道，不行……就該去洗洗……要不然，對不起你這道門宗師的名頭……”
其實李長生的身上，倒是根本沒有什麼味道。
畢竟，修煉了幾千年，這身上的濁氣，早就被排乾淨了，自然不會像普通人那樣，還有體香殘留。
實際上，人身上的體香，本質上就是體內氣息外放出來的味道。
再說了，要論起身上味道，這小老頭天天睡天橋底下，衣衫襤褸的，這身上的味道，可比李長生大得多，竟然還有臉嫌棄李長生。
李長生微微一笑，似是也沒抗拒，說道：“行，那聽你的，先去洗個澡，正好，讓人給你買件新衣裳。”
“好勒！”
小老頭大喜，連忙在前頭帶路。
不多時，便來到了一家看上去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洗浴中心。
小老頭大搖大擺，便往裏頭走。
那門口的迎賓小姐，瞧見這乞丐模樣的人走進來，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連忙攔住，說道：“大……大爺……你……你幹什麼？”
“幹什麼？洗澡啊！”
小老頭眉眼一挑。
“洗澡？”
迎賓小姐有些不敢相信。
這大爺瞧着一身破爛，分明就是個乞丐，有錢進澡堂子？
“怎麼？開澡堂子不讓人洗澡？你們這生意不做了？”
小老頭一急眼，似是有些不滿意，“喲呵”一聲。
這澡堂子不能洗澡，跟老婆餅裏沒老婆、驢肉火燒裏頭沒有驢有什麼區別？
還是那大堂經理有眼力勁，目光一瞄，就瞧見了跟在小老頭身後的李長生。
這小老頭，看上去雖然不像是個有錢的，但李長生瞧着倒是跟普通人一樣，洗個澡的錢總歸還是有的。
指不定，是什麼尊老愛幼協會幫助流浪漢，帶乞丐洗澡來了呢？
“兩位，兩位……洗澡是吧？裏邊請，裏邊請……”
大堂經理媚笑着，連忙跑上前來，將那兩個不懂事的迎賓小姐撥拉開。
小老頭“哼”了一聲，這才稍稍滿意一些，往裏頭走。
這傢伙似是對這樣的地方熟門熟路，經理領着他們先去了大澡堂子。
現如今，時間尚早，澡堂子裏頭，倒是沒有任何人，脫去了衣服，李長生讓人去給小老頭買身新衣裳，見一切吩咐下去後，兩個傢伙一蹦，就進了熱騰騰的池子裏。
“喲呵……舒服……”
小老頭髮出了歡快的聲音，整個人眯着眼睛，似是十分舒爽。
這水池子熱得很，換做是常人，哪有一下子就往水裏頭鑽的，也就這兩個傢伙，死豬不怕開水燙。
搓澡的師傅還沒來，兩人就在池子裏頭等着。
不多時，那小老頭似是爽夠了，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這才瞥了李長生一眼，笑道：“你知道我爲什麼帶你來這裏嗎？”
“哦？”
李長生似笑非笑，看着他。
小老頭緩緩說道：“修煉之人，講究財、侶、法、地，這修魔之人，亦是如此，此地……據我所知，乃是那王政的產業……我帶你來此，就是讓你瞧一瞧，這些年，這幾個半魔，雖說隱匿在崑崙禁地之中，但觸手卻是伸得很長，這人間之事，多有干涉。”
李長生聞言，眉頭皺了皺，說道：“難怪，我剛纔一進來，就感覺到，這裏頭……似是……有結界……”
小老頭嘿嘿一笑，說道：“這是必然，佈下結界，是爲了更好的隱去蹤跡，不讓你發現，不過……我卻能察覺到一二。”
“你的意思是說，那王政，可能現在就躲在這裏？”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待會兒泡了澡，問一問，不就明白了？”
小老頭緩緩地說着，隨後目光一擡，看向李長生，說道：“不過我有幾件事情，倒是想問問你……”
“你說。”
李長生面色淡然。
小老頭說道：“那崑崙禁地，據傳乃是西王母的後花園，照理說，乃是仙之居所，爲何，這麼多年來，這幾位半魔躲藏在那裏，你卻沒有發現？”
李長生嘆了口氣，說道：“西王母早就不在崑崙了，更何況，誰又能想到？那崑崙之地，結界重重，危險重重，凡人根本不敢踏足半步，就算是修煉者，也會一不小心，誤入前人佈下的禁忌之中，那幾位半魔躲藏在那裏，我沒發現，這並不奇怪……”
“這樣啊……”
小老頭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半晌之後，又道：“你可知那王政身份？”
“不知，你說。”
李長生一笑。
小老頭有些不滿，說道：“合着你找我合作，就是不想動腦子，都交給我去算？”
李長生淡淡地說道：“總得要讓你有些參與體驗。”
小老頭翻了個白眼，說道：“當年始皇帝坑殺方式，他們七人，僥倖逃脫，這個事情，你可知道？”
李長生點了點頭，面色平靜，說道：“據我所知，當初僥倖逃脫的人，不止他們七個，實際上，還有不少方士，只不過，這些人很大一部分，都死了，其餘的一些，也許，已經不在東方……”
“不在東方？”小老頭一怔。
李長生笑了，說道：“東方哪比西方過得舒服？當初將臣也懂得隱去蹤跡，躲到西方，更別說是那些活了幾千年的方士了，這從古至今，懂得躲藏的人，可不止將臣一人。”
能修煉到這種程度的高手，多半都不是省油的燈。
將臣能想到的事情，他們自然也能想到。
不過，對於李長生來說，許多離開東方的方士，並不值得他去耗費時間。
那七位方士，躲藏在崑崙禁地，對於李長生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他們修魔道，這纔是危險的行爲。
修魔，就必須要殺人，與正統的修煉方士，有巨大的區別。
小老頭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說道：“這王政，說實話，原先本事，並不在其餘半魔之下，他最初之時，隱藏在泰山一代修煉，古時泰山周邊之林，常有鬼妖作祟，那些鬼妖，皆忌憚於他……”
“後來，他轉修魔道，吞噬四方生靈鮮血，觸怒泰山之上所供奉的神明，神明降下天罰，將其打成重傷，王政有一縷殘魂被打散，一縷殘魂被打出身體……他靠着剩餘殘魂，苟活下來，這才躲到了崑崙之地……”
“哦？”
聽到這話，李長生有些驚訝。
這些事情，他倒是不清楚。
“這麼說來，現如今的王政，實力之所以受限，也是這個原因？”
“對。”小老頭猛地一點頭，似是有些不忿，說道：“可你偏偏帶他去了一趟地府，這不是自找麻煩？”
“什麼意思？”
“他被打出身體的那一縷殘魂，飄飄蕩蕩，被泰山神所拘，押管在幽冥地府之中，我着實沒有想到……你竟然帶他下了一趟地府，那王政改了《生死簿》上的東西，將那一縷殘魂偷偷放出，如果我沒猜錯，現如今，那一縷殘魂，已經重新被他融入體內……”
說到這裏，小老頭似是有些激動。
雖然那一縷殘魂的力量並不強，但是被王政所得，畢竟不是一件好事。
“你就算想讓我跟你合作，也不該這麼做。”
小老頭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看來……我倒是大意了……”
李長生一拍腦瓜子，似是也有些懊惱。
“趁着王政還沒完全恢復實力，我帶你來此，就是想着先將他伏了，以絕後患……”
小老頭臉色有些嚴肅。
“砰”
就在這時，澡堂子的門打開了。
兩個中年大漢，拿着搓澡巾，走了進來，嚷嚷道：“是你們要搓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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