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更換地契
老匠戶進了書房就見張宗賢在那裏練字。隨即趕緊給張宗賢行禮。
“小民拜見縣尊”
“老柳頭來了來坐下談”
“不敢不敢小民站着就行”
“讓你坐你就坐”柳匠戶害怕把書房的椅子弄髒，就半蹲着看起來像是坐上去了，實際屁股還是懸空的。張宗賢看他這麼坐也是無奈。這封建社會的等級差異不是人有錢了就能無視的。
“老柳頭這火銃要加快速度造！還有那虎蹲炮什麼時候讓我試炮”
“縣尊所有的工匠都不敢停歇，每天干六個時辰。實在是沒有人手了”
“你呀是捨不得僱人了吧，缺工匠就去招，還有那村子裏好小夥子有的是多招一些當學徒，無非是一頓飯的事。”
“縣尊這縣裏的匠戶能動手都在我們那幹了。學徒不頂事啊他得好幾年才能上手”
“老柳頭你這眼光太淺啊！本縣的沒有了不能去其他縣招嗎？無非是幫他們把每年的役錢交了。再說那學徒，你就幹這一年嗎？本官告訴過你將來這貨銃不是一兩千的造是幾萬幾萬地造。”
“小民愚鈍小民回去就安排去招人”
“不僅是要招人是要擴大工坊增加器械，你要是錢不夠可以去我開的錢莊貸款，利息很低的。本官這裏以後還要採購大量的農具，到時候你要是生產不過來我就把訂單給其他人了。”
“小民不會讓縣尊失望的，回去就招人擴大工坊。”
“那彈簧鋼研究得怎麼樣了？虎蹲炮什麼時候開始試炮？”
“已經研究出來幾種正在試製，虎蹲炮正在製造再給小民幾天應該就能試跑了”
“要快，都教了你那麼多辦法你用到了生產中了沒有？還有你給匠人們是怎麼給工錢的，有沒有按我說的按件計價。不要捨不得錢，你要是跟不上本官的步伐，那本官只好再找其他人了”
“請縣尊放心小民回去就按照縣尊交代的辦，剩下的一百隻火銃半個月就給縣尊做好，虎蹲炮半個月給縣尊造好五門，造不好小民就折在那工坊裏”
“這還差不多，但是不能偷工減料，要是驗收不過關賠錢都是小事。”
敲打完老柳頭，張宗賢就去學校繼續教書了。現在張宗賢晚上的運動都少了，每天都是忙到很晚。既要教學生還要整理魚鱗冊。計劃中要在秋收結束後就開始給百姓重新辦地契。現在秋收已經結束，就等着魚鱗冊整理好後和百姓手上的地契對比確認了。
忙活了三天終於把魚鱗冊整理完了，現在可以開始進行重立地契了。
在重立地契前張宗賢先給縣衙的人開了個動員會。確定了以村爲單位由里長帶人到衙門辦理。因爲要把定額正稅也要寫到地契上，所以地契與魚鱗冊的對比很重要。這次先給百畝以下的地主辦理。等這些人辦理完，再給百畝以上的辦裏。
這樣做的目的也是進一步的清查隱田，聰明的就會把自己的隱田報上來，在補交五年的稅然後公示7日後沒有異議那就給予地契。還想着隱瞞不報，等更新完地契那魚鱗冊上多出來的田就會把被衙門沒收。
具體的辦理流程也確定了下來。先由里長帶着在衙門口排隊，排隊期間會有人不停地宣講衙門最新的稅收政策以及如何更換地契。這些宣講都由各房的副手擔當。
排到那個村就由那個村裏長帶人進入縣衙大堂，由戶房查驗地契的真假，地契沒有問題後由張宗賢的四名入室弟子來和戶房的人一起對比魚鱗冊和地契。沒有問題的當場就寫重寫地契並蓋上大印。有問題的張宗賢現場斷案理清。對於宗族的公田一概不認，誰願意補五年的稅就是誰的。
一開始這更換地契就不是很順利，那百姓大都識字要反覆再三確認後才認可他的土地大小。張宗賢也在大堂不停的斷案，對於有爭議的土地一切以誰交的稅算誰的。
還有那宗族聽說不認族田的來縣衙鬧事張宗賢一律關起來餓上兩天再放人。大百姓對於這次更換地契是認可的，對於和土地綁定在一起的定額稅收徭役更是舉雙手贊成。張宗賢也不厭其煩地反覆強調這稅收政策。相信自此以後那些里正皁吏再想向以前那樣隨意攤派是不可能了。
就這樣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處理，順便還把那些平日裏欺壓百姓最重的幾個里正給下了大獄。期間黃世郎拜見了張宗賢，爲了穩住他張宗賢直接給黃世郎的地契進行了更換，對他傾吞的土地視而不見，把要告他的百姓都關進了監房裏。
對於其他士紳張宗賢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原先寄存在他們名下的土地紛紛脫離。讓他們少了一大部分收入。有幾個跑來縣衙鬧事被張宗賢威脅要革去功名，有一個還被雨農安排的人當街打斷了腿。反對的人這才偃旗息鼓。
正當張宗賢認爲很快就能完成地契更換時。
雨農那面安排進黃世郎的家眼線突然來報。黃世郎帶着人正在逼迫樂堂堡附近百姓低價賣於他地。他向附近的村民說，縣太爺和他是把兄弟，告他的人都被縣太爺關了起來。讓附近的村民限期將地賣與他，否則就讓不賣地的人家破人亡。
張宗賢聽了雨農的彙報當場就砸了桌子。他好不容易積累的官聲就讓黃世郎這麼給敗壞了。等不了新軍訓練完成了，現在就得滅了黃世郎。而且得乾淨利落地消滅，不然讓他逃到邊牆外都是事。
這黃世郎的打手雖多但都是地痞無賴，對上新軍只有逃的份。但是要是依仗那樂堂堡的高牆抵抗，也會讓新軍損失不小。這新軍是張宗賢將來擴軍的種子，斷然不能損失在這鄉下強豪那裏。得想個辦法直接進了那堡中再發難。
張宗賢思索半天，突然想到還在牢中關押的告狀百姓。或許可以他們能幫他。
隨即就帶着雨農到了監牢，看那幾戶告狀的怎麼樣了。
雖然是關在牢中有過張宗賢的特意交代，獄卒並不敢難爲這些百姓。
張宗賢進到那陰暗潮溼的牢房。一路上路過的監牢都是關押着犯事里正。這些里正見張宗賢來了，還在那呼喊冤枉。張宗賢很是厭惡地看了看這些敗犬。不屑地繼續往裏走去。
獄卒帶着張宗賢到了那裏面關押告狀百姓的牢房。那些百姓正在百無聊賴地躺着。見有人過來紛紛起身爬到了監牢木欄上。
張宗賢看着這些百姓很是愧疚，雖說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什麼純粹的壞人。欺壓弱者的事他還做不出來，原先心想的是在等等新軍，等徹底練成了再收拾黃世郎，就把告狀的百姓先關了起來。也算是保護他們不被黃世郎報復。
想着殺了黃世郎再補償他們。沒想到黃世郎如此貪婪儘想要附近所有土地。不能再放任他繼續迫害百姓了。要不然好不容易建立的名聲都被他給毀了。
張宗賢面對關在裏面的百姓直接彎腰行禮道：“對不住鄉親們，我這個父母官做得不對，讓大家受苦了。”牢裏的百姓也都楞了。頭一回有當官的給他們道歉。他們只能不知所以的站在那裏。
張宗賢行完禮繼續說道“是我爲官不正，原本想等縣裏的鋪兵練習成軍後，在滅掉黃世郎這個禽獸，爲了穩住他不讓他狗急跳牆纔不得已將大家關在這裏。也是爲了防止那黃世郎報復各位。
未曾想這黃世郎如此喪心病狂，竟打着本官的名義強買百姓的田地。本官其心意已決，不再放縱這頭餓虎。明日就要滅了這黃世郎。
但是這鋪軍剛立兩個月，那黃世郎又在那高牆厚院之中。要滅他不容易啊。如果強攻那樂堂堡容易誤傷那堡中無辜的百姓。如果各位壯士能幫助本官滅了這黃世郎，本官獎賞各位每人五畝上田，”
一聽說給五畝田，牢裏的百姓都興奮了起來。七嘴八舌地說道“我等願意幫縣尊”“我等與那黃世郎有仇必然幫助縣尊”“縣尊那黃世郎霸佔我老婆我一定要手刃此賊”
張宗賢見百姓如此忠勇，便將計劃告知了他們。
首先張宗賢會放他們出去，讓他們聯絡發動樂常堡附近村子的百姓，明日一早就一起把樂常堡圍住逼迫黃世郎不敢出門搶地。這樣黃世郎必定會向縣衙求援，到時候張宗賢則是親自帶着鋪兵假裝救援那黃世郎。
到了樂常堡假借支援的名義先進入堡內，再裏應外合的拿下樂常堡。如若在圍困過程中百姓有死傷，張宗賢保證一應撫卹由縣衙承擔。一旦攻破了樂常堡，那黃世郎侵佔的土地也會還給百姓。
張宗賢反覆強調了發動百姓要快，不要給黃世郎反應的機會。
見衆人明白後，張宗賢就讓雨農安排將這些百姓偷偷地放出城。再讓雨農把他的線人也動起來，去那樂常堡附近的村子裏鼓動百姓。交代了雨農後，張宗賢就去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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