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請罪
張宗賢見那工房主事已經暈了過去，判官還在動手打他。便制止了判官。讓他打死了，今後張宗賢還怎麼拿捏這些皁吏。
“好了，將此案犯帶下去吧。至於你二人分別將那案犯罪行都寫出來，尤其是造成了多少虧空。隨後由路判官去案犯家裏追回。今夜就寫出來。”
說着就只想最先開口檢舉的吏員。
“你寫完立即就去給本官召集木匠去黃河邊打造大水車。至於你寫完立即去協助各村間連通水渠。這次抗旱你二人誰最賣力，表現最好，本官就讓他升任這個戶房主事。”
說完就讓大堂裏的衆人散了。把雨農叫到身旁。吩咐雨農道：
“你去把那工房主事接走，不要讓他在牢裏滅了口。明日抄家，你也跟着去。把他的家人保護起來，連同這戶房主事一起安排到清澗縣去。
還有讓你的人這些日子，多盯着其他幾縣的皁吏，看是否有人陽奉陰違的不認真抗旱。隨時向爲師報告。”
“敬遵師命，弟子這就去辦。”
雨農走後張宗賢趕緊回到後院洗澡去了。小雪已經命人燒好了熱水。就等張宗賢回來。見張宗賢滿身泥污，很是心疼。帶着哭腔一邊給張宗賢脫衣沐浴。一邊抱怨張宗賢不愛惜自己。
溫柔鄉，英雄冢。
早上張宗賢不情願地爬了起來，小雪見張宗賢沒有休息好。便輕聲勸慰道：
“老爺再休息一會吧，昨日您已經受累了，今日就再睡會再去辦公吧！”
張宗賢嘆息一聲道：
“災情如火啊！如果不盡快讓百姓的田地澆上水，這夏收必然會減產。整個一年百姓都未必有好日子過。本官作爲州牧，豈能貪戀牀地。置百姓生死於不顧。”
小雪聽完不敢再勸，反而起身幫張宗賢洗漱穿衣。小雪已經從一開始的強顏歡笑，到現在對張宗賢滿是崇拜。
早上起來張宗賢沒有參加晨會，而是直接出城奔向黃河邊。
到了黃河邊，就看到好多工匠，正在昨日那吏員的指揮下，建造大水車。
見到知州老爺來了，那吏員趕緊跑來行禮。張宗賢看他眼睛裏充滿了血絲，還滿身污垢。
覺得他是個能辦事的人。便讓他帶着巡視。
邊巡視邊給他講了很多，關於分工製作，統一標準的技巧。
走到黃河邊，張宗賢看着眼前奔騰的黃河水，感嘆幸好緊挨着黃河不然，只能帶着百姓造反了。感嘆完就又吩咐那吏員：
“現在事全從急這水車先立起來用，等到快入冬的時候，你們還要給這水車提起來，別再給河裏的冰給擠壞了。要維護好這些水車。
造完水車就分一部分工匠出來，造提水的翻車。百姓原上的地也得澆水。
還有這些工匠都要給工錢，喫飯睡覺衙門都要管，要是有人不給你批錢或者給你使絆子，你都可以直接向本官報告。”
小的遵命，小的馬上就去安排給工匠做飯。
視察完水車製造，張宗賢又沿着黃河走了一段路，想着今後十年九旱，製作水車的事不能停，要在黃河邊上豎滿水車，畢竟將來崇禎繼位後有着連續三年不下雨的記錄。
離開黃河後張宗賢往西走去，一路上看到百姓都在疏通水渠。已經沒有人在挑水澆地了。
繼續往西走直到找到，親傳弟子王國甫帶領的隊伍。
爲了保證弟子們的安全，張宗賢只讓他們丈量土地和人口。和地方上打交道的事由衙門的人去，他們只需要把每個地方的土地都量一遍。反覆告誡他們不要和當地人發生衝突。
有不配合的地方回來報告即可，張宗賢會處理。不影響他們考覈。
此外張宗賢還給每個弟子都配了短銃馬匹。百十號拿着武器騎馬少年，還有衙役跟着，強盜也得掂量一下。
從雨農手下人的報告來看，國甫是個能喫苦做事比較穩重的孩子。在丈量土地期間，一直和其他弟子們共同協作，並沒有仗着自己是親傳弟子，光在那指揮，不幹活。
這次做任務對待其他無論內門還是外門弟子，都非常的有耐心。很關照自己的師弟們，分配任務也會盡量照顧那些年齡小的師弟。
和百姓們們打交道也是很有耐心。不會仗着自己的師傅是知州就仗勢欺人。
國甫比較實幹，每天天不亮就帶着師弟們開始幹活，直到天黑後才休息。目前完成的進度也不錯，已經完成了全縣一半的土地丈量和人口清查。張宗賢找到他們的時候還在丈量土地。
見到張宗賢過來，弟子們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務，集體向張宗賢行禮。張宗賢示意弟子們繼續工作。單獨把國甫叫來詢問。
“這次出來完成任務感受如何啊！”
“師尊，弟子此次丈量土地，所過之處百姓疾苦，民生艱難。好多百姓都是喫野菜樹皮度日，可是現在離夏收還有好久，現在老天不下雨，百姓還得挑水澆地，他們喫不飽還要每天走幾十裏地挑水。真的太苦了。
弟子還要向師尊請罪。”
“請罪？你做錯什麼事了？”
“弟子違反學院規定接收了幾十個不合格的學生。請老師責罰。”
“哦！那你爲什麼要違反規定接收他們。”
“是因爲如果學院不收他們的話，有的就會被餓死在家裏。有的就會被賣掉，弟子實在不忍心。
等回到學院，弟子會教導督促他們的，實在不行，可以把我的月錢扣下，當他們的學費。”
“國甫你沒有做錯，錯的是老師，老師作爲他們的父母官，是老師無能，沒有讓治下所有的孩子，有書讀喫飽飯。”
“師尊是弟子的錯。怎麼能是老師的錯。”
國甫你聽爲師說完，你也有錯，錯在自己不自量力。這天下的百姓每年要餓死幾萬幾十萬，你救得過來嗎？我們學派要救的是天下所有的百姓。而要達成這個目標，財力權力缺一不可。
而你現在所做的丈量土地，清查人口，就是在救百姓。土地清查清楚了，理清了稅收，百姓的負擔就會減少，他們就可以多留些糧食給家人喫。
查清了人口，遇到大災我們就知道要救治多少人，需要準備多少救災物資。還可以把這些人組織起來，創造更大的價值。
爲師作爲知州救百姓，則是組織百姓翻修水渠，修建水車，讓百姓的地有水澆，另外還要以工代賑，讓百姓用勞動換取報酬，這樣纔是救他們。
爲師沒有怪你，而是希望你學以致用，本門的根本大法纔是能救天下百姓的良藥。
說完就留下了國甫在那裏思考，自己則是去看其他弟子做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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