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原來你就是魏忠賢
四月初。
順義王卜石兔汗遣使，從大同鎮進入邊牆，質問明廷爲何派兵佔領河套，此時神宗病情加重，已經無法理政。
內閣首輔方從折正在煩心遼東的事，在得知延綏鎮沒有任何兵馬出邊牆後，便以爲這些土默特人故意找事，想要更多的封賞，便不再理會他們。
內廷那面更是有李公公幫着關照。給順義王的人吃了閉門羹。
得不到明廷回覆的順義王，認爲明廷想要乘着土默特內亂奪取河套，便加快了解決素囊祖孫的步伐。想要在秋天到來前先完成土默特部的整合。
張宗賢得知此事後，也明白河套的事想瞞住天下人很難，原本想的是慢慢蠶食河套，怎麼也得兩年纔行。可誰曾想這河套的韃子這麼不能打。
看來得儘早升到延綬巡撫的位子，再假裝出兵收復河套，不然只能是，能瞞多久瞞多久，瞞不住就舉兵造反。可他剛剛連升三級才一年時間，想要升巡撫的話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即便是要皇帝特簡也需要足夠的理由和功績啊！不得已張宗賢給馬師爺寫信詢問有什麼辦法？
馬師爺收到信後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主要還是張宗賢是納貢的監生出身，能當上知州都費了那麼大的勁，要是當巡撫，指不定有多少人要出來死諫啊！
前提還得是皇帝願意特簡張宗賢，既不合規矩阻力也大，馬師爺只能回信給張宗賢提議他在建好黃河大橋後，再報功運作一個知府比較妥當。就這還得上下打點，走部推的路子。
收到馬師爺的信後，張宗賢也覺得事情不好辦，但是他又不想造反，不說已經發展了這麼多的工坊礦場，就說現在太平號錢莊提供的助力就不可小竊，簡直就是一個印鈔機。
現在就靠每月發的二十萬兩的小額票據，支撐着立法軍攻略河套。就這還是壓着二十萬兩的額度發的，放開了發，一個月五十萬兩的小額票據，市場完全能消化掉。
可要是造反了，光小額票據的反逆，就能擊潰他的還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勢力。而且現在覈心的部隊纔不到三萬人，要想拿下陝西這點兵力完全不夠。
還會破壞百姓的生產，那樣的話糧食更不夠了，只能走上闖王的老路成爲流寇，喫完一個地方再去喫另一個地方。
思前想後張宗賢決定去一趟京城，去燒一下朱由校的香。馬上他就要即位了。
要是能把朱由校忽悠住了，當個巡撫那不是小菜一碟，順便打聽打聽魏忠賢在哪？
有了決定後，張宗賢先給馬師爺寫信說明了自己要祕密去一趟京城。讓馬師爺有個準備。
而後就開始安排走後的事，爲了以防外移，張宗賢讓丁伯帶着素娥和小雪先在朔方城待一段時間。
而後又將大弟子召了回來，讓他坐鎮清澗縣，必要時將和張宗賢有關係的都帶到邊牆外。二弟子伯仁則是等待消息，如果有什麼意外就需要伯仁帶着騎軍去宣府外的邊牆接應。
留在學院的弟子們也被要求不得離開學院，隨時準備前往塑方城。當然這些準備都是以防張宗賢發生意外。
又安排雨農從調查局挑選了一支百人隊伍，護送他到京城，挑選的都是最忠心手下，每人都帶了六把短銃，還帶了一百枚火箭彈，真要是出什麼事？就要靠這些人把張宗賢從京城帶出來。
四月十四日大弟子良臣從蓮花堡趕回了葭州治所，見到張宗賢就跪下，想勸他不要去京師，此時的良臣也明白他師傅限制皇權的決心。擔心河套的事情暴露，朝廷會扣押他師父。
張宗賢先是扶起大弟子來，而後安撫道：
此去京師，爲師自有謀劃，除了有限的幾人，沒人知道爲師去了京師，良臣大可放心。
爲師不在你就我立法學派的頂樑柱，要照顧好師兄弟們，另外如果爲師一發生什麼意外？你就去找你師孃，哪裏有爲師留給你東西。
嘴上說是沒事，可是張宗賢還是交代了後事。一直以來良臣把張宗賢當成父親來看。此情此景良臣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淚。
張宗賢拍了拍良臣的肩膀，繼續說道：
“爲師此去，是爲了說服即將登基的新君，支持我立法派。給你交代這些也是爲了以防外移。你要時刻記住我立法派的大願。要明白我立法派爲誰而戰。”
準備好一切後，四月十五日張宗賢出發前往京城。他們僞裝成商隊，先是渡過黃河，一路馬不停蹄的直奔京城。
經歷十四天日夜兼程後終於到達了京城。爲了防止有心人探聽什麼？就沒有讓馬師爺出來迎接，將大部分人馬安置在了，京城外太平號的莊子裏，只帶了一個小隊的人馬從西直門進城。
此時的京城完全是一座軍事要塞，城牆高15米，底厚20米，頂厚16米，上有女牆。有城門九座，角樓四座，水門三處，敵臺一百七十二座，雉堞垛口11038個。城外有寬60米的護城河。
如此強大的要塞，可惜的是大明王朝的最後時刻，竟然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到達調查科在京城內的一處祕密據點後，一直到晚上馬師爺才趕過來見張宗賢。兩人見面後，馬師爺就力勸張宗賢不要輕易涉險。畢竟他是外臣此時見世子外一讓人察覺後果不可預料。
但是張宗賢心意已決，再給魏忠賢送錢，都不如利用好這難道從龍機會，給朱由校一個深刻的印象。畢竟天啓帝還是很有手段的。
馬師爺見說不動張宗賢，只能聽命行事了。隨後按照張宗賢的吩咐，先將李公公約出來見一面。
兩天後在京城的一家酒樓雅座內，張宗賢見到了他的便宜叔父。
這一年多來，張宗賢可沒少孝敬這便宜叔父，除了每月必送的酒，像是香皂，化妝鏡這些都是獨家供應給李公公的，市面上都見不到。
讓李公公在宮裏的地位也是風生水起，李公公自然也認這便宜侄子的好。而且李公公也有好多事想問他，尤其是上次寫信給他回覆的那個名字。
爲了讓李公公能全心全意地幫他，一見面張宗賢就假裝出一副思念之情。猛打感情牌。
“小侄拜見叔父，一年多沒見叔父，小侄好生思念叔父。”
李公公很意外張宗賢的熱情，這小子那麼聰明今天這是怎麼了？
“賢侄快快請起，確實一年多沒見了，叔父我也是想煞賢侄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李公公就問起了張宗賢來京師的目的，畢竟他怎麼也是個從五品的知州，沒有旨意就擅自跑到京城來，被人發現了可不罷官那麼簡單了。
見李公公詢問，張宗賢故作深沉道：
“愧對先師啊！先師讓小侄去西北應對大劫阻止百姓造反，然而眼看大劫降至小侄還是一事無成，”
這話一說就把李公公給嚇着了。沒聽說西北百姓造反啊！李公公倒是還記得張宗賢應劫的事，再加上衆生應劫錄得緣故，不敢輕視張宗賢的話。
“賢侄這是從何說起啊？除了遼東天下太平哪有什麼百姓造反？”
“哎！小侄那師父竊得天機後就走了，很多事情都沒有說清楚，待我在西北呆了這兩年才明白，不僅僅是百姓要造反，邊軍也造反啊！”
邊軍造反，九邊最能打的三邊都在西北，這邊軍造反可不得了。
“邊軍造反此事當真，那賢侄是不是來京城求援的，”
張宗賢見李公公已經上了鉤，便開始進入裝逼狀態。
“小侄並非來求援的，今年邊軍還造不了反，但是明年可就不一定了。叔父可還記得當初問你我的問答嗎？”
李公公當然記得，眼看當今聖上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估計勉強能挺過今年去，可是太子雖然已經快四十了，但是身體很好啊！
又想起去年給張宗賢寫信，張宗賢回覆的那個讓李公公震驚不已的人名
“當然記得，賢侄去年給你的信，你給老夫回了一個人名，讓老夫注意此人。到底是何意啊”
張宗賢以爲李公公已經找到了魏忠賢了，趕緊解釋道：
叔父可是找到那人了，既然叔父已經，小侄也就不滿叔父了，其實小侄是怕泄露了天機會被天譴，所以才瞞着叔父，那魏忠賢將來深受新帝信任，權傾朝野。
小侄是想讓叔父與他多接觸，爲新帝登基做準備，那魏忠賢據說一直伺候着世子，世子對他是十分的信任。
李公公看了看張宗賢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一句話：
也怪我，沒有告訴賢侄，在入宮前原本就姓魏，入宮後才改的姓李，一直伺候世子的就是你叔父我。
此刻張宗賢真的很想扇自己一巴掌，上學的時候就應該好好學習歷史，連魏忠賢改名的事都不知道，這下鬧笑話了吧！自己還認了魏忠賢爲叔父，媽的今後的史書還指不定怎麼編排他了。
不過此時顧不上這些了，趕緊圓場道：
“原來叔父姓魏，一切都是天意啊！感謝真武大帝佑我大明。”
說完就跪下向北方磕頭。魏忠賢也趕緊跟着跪下磕頭，顯然已經信了張宗賢的說辭。磕完頭，張宗賢扶起魏忠賢繼續說道：
“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切都是天意啊！叔父是老天保佑大明啊！既然叔父就是魏忠賢，那大明就有救了。”
魏忠賢被虎的是一愣一愣的，原本那天看到回信後，就想到自己原先姓魏，而且他查看了內廷所有人都沒有一個叫魏忠賢的，那時候他就意識到魏忠賢說的就是他自己。
“賢侄快快將說於我聽，大明怎麼就有救了。”
張宗賢立即故作神祕地說道：
“叔父，天機不可泄露啊！泄露太多會遭天譴的，叔父只要知道一件事即可，今年九月世子必會登基爲帝。”
在一次從張宗賢這裏得知，朱由校今年會當皇帝后，魏忠賢內心激動不已，在家上張宗賢說他將來會權傾朝野。內心中已經完全相信了張宗賢的話。
“可是太子？”
張宗賢趕緊阻止了，魏忠賢的話：
叔父知道即可，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說，靜觀其變，否則天機泄露必遭天譴，小侄就是泄露天機太多，原本師父說小侄可以活八十歲現在能活到四十就不錯了。
而且知道的人太多了必會有變數。就像這遼東戰場的變局，就是明鑑啊！一切都是天意，我等要小心應對。
“對對對~賢侄說得對！那賢侄要爲叔做什麼？”
“既然世子信任叔父，那事情就好辦了。還請叔父帶小侄我見一面世子。大明的將來就靠叔父了。”
要見世子，這事情不好辦啊，有心想問張宗賢爲什麼要見世子，但這小子肯定以天機不可泄露爲由搪塞他。
張宗賢見他不開口，接着說道：
“叔父啊！小侄已經泄露了天機，離大限已經不到十年了，有些事必須和世子說明，方纔能救大明啊！耽誤不得啊。”
魏忠賢思考良久，決定幫張宗賢見到世子，張宗賢已經拜他爲叔父了，他倆在大明的律法中已經劃到九族裏面了，應該是不會害自己的。
到時候再給他們安排一個方便自己偷聽的地方見面，聽聽他們說什麼？他也好奇張宗賢要說什麼？只是如何說服世子見他。
“罷了罷了，賢侄既然是爲了大明，爲叔的怎麼能不幫你，只是世子那面爲叔又如何說起啊！”
“此事簡單，叔父只要和世子說，衆生應劫錄是小侄寫的，其他的一字都不可泄露，想必世子必會願意見小侄的。”
“好，那賢侄先回去等爲叔的消息。待爲叔安排好了再通知爾等。”
總算是說服了魏忠賢，隨後張宗賢又拿出了專門爲朱由校做的木製地球儀，上面的陸地島嶼都可以拆下來，讓魏忠賢獻給朱由校，以此來先引起朱由校的興趣來。
兩人約定好後，魏忠賢便返回了宮裏，一路上思考着如何讓世子相信他的話。
爲了以防外移，從酒樓出來後，張宗賢沒有返回城內的據點。而是直接出了城，在城外等待着消息。
外一那世子想不開直接派人來抓他，他也可以從容地逃跑不是，希望魏忠賢能夠說服世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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