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棉衣
青壮们训练了一天，后晚饭吃的是牛骨水煮白菜。晚上依然是由說书先生讲一個半时辰的评书。
到了第三天，张宗贤正要带着书院的弟子做早操。原先弟子们是在堡外跑步的，现在青壮人多就让他们在堡内做操了。
良臣突然跑来說好多青壮年不愿意出操，队长们打也沒用。早上出操跑步时有几個青壮不愿出操，带队的队长认为他们偷懒就开始用鞭子抽打，但是很快其他队的青壮也不愿意出操了。
听完张宗贤很是生气都让你们吃肉了，還這么不识抬举，看来得杀几個敬猴了。
带着满脸的杀气，张宗贤走向了营房。
到了营房就见那些队长正在抽打那几個带头不肯上操的青壮。那些青壮也不反抗也不喊叫只是趴在地上默默地承受着鞭打。
张宗贤看了更是来气，宁愿挨打也不愿意出操這么贱嗎？是鞭子太轻了，得上棍子啊！
生气归生气毕竟是穷苦百姓，张宗贤也不想草菅人命。随即就让队长停下来。对着不愿出操的青壮问道：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带头抗拒出操，带头违反军令是要造反嗎？”
那几個青壮這才知道县太爷来了，立马哭喊道：
“县尊小民们冤枉啊！冤枉啊！我等小民哪敢造反，只是因为害怕扯坏了棉衣棉裤才不愿出操的啊！”
“是啊！县尊昨日操练一天，我那棉衣都已经开线了”
“县尊我的棉裤都扯开了，鸟都露出来了”
因为怕损坏棉衣就不出操了，张宗贤刚想說拖出去打死。突然想到這些穷苦的百姓一定有难言之隐。接着问道：
“你们害怕吃坏棉衣那其他队的怎么也出操了，是不是暗中串联說谁指使你们的？不說实话本官可就用刑了”
听见用刑，吓得這几個青壮不停地在那裡磕头，边磕头边說道：
“县尊小民沒有啊！小民怎么敢啊！”
“小民几個是亲戚才一同不愿出的操啊！其他队我們不知道啊！”
张宗贤先让良臣安排所有青壮去训练场集合，不集合者一律按违抗军令论处。然后让队长把這几個青壮也带去了训练场。
到了训练场先让人把那几個青壮看在一边，自己则是进入到青壮的列队中，开始观察這些青壮的衣着。
仔细看下来，大部分青壮年穿的棉衣都是打了很多层补丁的旧棉衣。還有人穿這单衣，有些人的棉衣张宗贤非常怀疑那保暖靠的是人穿久了留下的厚厚的包浆，而不是裡面的棉花。
再看青壮年们穿的鞋也都是草鞋，虽然沒有下雪但是天已经很冷了。
虽然青壮年们的头发都是束起来的，但是张宗贤仔细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洗過了，很是油腻，且有些人头发上的虱子清晰可见。看的张宗贤差点沒有吐出来。
查看完青壮年们的衣着张宗贤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不出操。前世的时候都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农民穷得家裡只有一條裤子，谁出去干活就谁穿。
這大明朝估计也一样，青壮们穿的棉衣棉裤估计也是家裡唯一的一身，他们作为家裡的顶梁柱劳动主力，怕他们冻坏了才让他们穿出来的。
列队训练本身衣服间的摩擦就多，他们棉衣也穿得久了很容易就破了。青壮们害怕弄坏了棉衣以后冬天就沒法出来干活了。所以才看剧出操。
在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后。张宗贤把良臣叫到身边，和他讲了他的看法。拷问良臣道看他会怎么处理。
“师尊百姓穷苦，要不少列队操练，或者给来的青壮年每人发一件棉衣。”
张宗贤很不满意良臣的回答。便训斥道：
“为将者要纵观全局，为师给你讲的那些管理之道你都忘了嗎？不要轻易的施恩与百姓，要让他们付出才有收获。减少训练不行，直接给他们棉衣也不行。你在想想应该要怎么做？”
“那就宣布奖励训练达标者棉衣一件，师傅您看這样如果”
“嗯但是還不够完善，首先要安排人在训练结束时给青壮们修补棉衣，奖励是要有的，而且是要大奖认真完成训练并考核前十的小队每人奖励棉衣一套，棉鞋一双。
還有为师看他们個個久不沐浴，虱子都跑出来了，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但是依然要防治疫病。一会就开始让他们轮流去那新建的澡堂洗澡，再让医师开些药方给他们去驱虫。
良臣未将者必须爱惜士兵，士兵用命才能赢得胜利，如何让士兵用命，除了要教导他们华夷之辩和爱国外，還要关心爱护他们。关心他们吃得好不好穿得好不好。
宋时当兵的都被称为贼配军，保家卫国的人竟然要在脸上刺字，侮辱之极，将士如何肯用命，即便是我朝也是以文御武，军户犹如奴隶般既要缴纳田税還要上阵卖命杀敌。
良臣要给士兵尊严要让他们明白保家卫国的意义”
“良臣敬遵师傅教诲”
“光是将還不行，今天他们這么多人违抗军令必须处罚，否则你如何长军。如何处罚你說”
“弟子明白，弟子想先处罚那带头的青壮，每人鞭打五十下，其他拒绝出操的鞭打二十下。”
“罚就要罚得他们刻骨铭心，鞭打不够把他们全头发剃了，告诉他们抗命就是造反，就是要杀头，但是念尔等事出有因，就以剃发代替杀头。”
“去吧向他们宣布你的安排，为师要回去继续上课了”
随后良臣就对青壮年们宣布了奖励措施，還表示在训练结束后会安排人给他们缝补衣服。
在场青壮无不感谢县尊体谅小民。
接着良臣就宣布了惩罚措施，当场就将那带头几人的头发割短并鞭打了五十下。随后由队长执行将剩下的青壮的头发用腰刀割短并挨個鞭打二十下。
虽然由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影响，但是听到违抗军令就是造反，众人也不敢反抗一個個乖乖被割了头发，鞭打了二十下。
完成处罚后已经快到中午了，随即先是吃了午饭后才开始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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