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塵埃落定！
此人口不擇言，卻忘了此時乃是什麼光景！
老皇帝朱棣病重沉痾，眼看不日便將賓天，而以太子殿下目前的勢頭，眼看着便要順利登基，執掌這龐大的大明帝國。
在這種時候敢跳出來公然說朱高燨的旨意是亂命，即使砍了他全家都不爲過。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
目視着此人被拖出朝堂以後，衆多大臣們紛紛屏氣凝神，全都安靜下來，看向高處的朱高燨。
而朱高燨則是在環視一圈以後，淡淡的說道：
“孤雖然不願大開殺戒，但也不希望有些人蹬鼻子上臉。”
“此次儒生們鬧事，就照此處理，孤也不想再多方牽扯。”
他語氣中有着一種莫名的冷意：
“孤希望你們，都能好好報效朝廷，一起將大明建設的更好。”
“而不是整天胡思亂想，想着怎麼拖大明的後腿！”
“否則，勿謂言之不預也！”
“老天官，這回真是大麻煩了！”
一旁的內閣首輔楊榮，笑着解釋道：
“夏尚書，你多慮了。”
經過王直一番呵斥以後，衆人這才總算安靜下來，開始勉強商討起此事。
“殿下之所以會如此強硬行事，爲的便是想要看看這些世家大族們的成色。”
“接下來日子還長着呢，自有再見分曉的那一日……”
“太子他，他怎麼如此？”
“看來，殿下是對世家大族們不太放心，想要驗一驗他們的成色……”
“此事就此作罷。”
儘管他心中也有些茫然無措，但在底下這些人面前，卻是不能顯露出來。
而眼下這些儒生們眼看就要被朱高燨一鍋端了，這讓他們心中如何能夠不焦急？
斬首、革去功名、流放、後代不得考取功名，這一刀刀下來，簡直就是要砍到他們的大動脈上去了！
說不得就有幾個家族，要從此風流雲散！
“急什麼？”
衆人互相對視幾眼，心中各自哀嘆，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衆人全都愁眉苦臉，伱說的倒是輕巧，可我們家中子弟怎麼辦？
王直見他們這幅模樣，沒好氣的說道：
“即便革去功名又如何？”
……
儘管他心中清楚，這次之事，多半是那些世家大族見文院學子將成，按捺不住才鬧出來的，理應重處，才能壓制下去。
朱高燨睜開雙眼，看向夏原吉，微微一笑：
“孤確實有此意。”
“再說了，這一支不行了，你們家中又不是沒有其他子弟，扶持另外一脈便是了。”
滿朝文武在聽完這番話以後，全都安靜如雞，默默的呆立在場。
“那，老天官，太子如此肆意行事，我們總不能坐視吧。”
“都給我冷靜點！”
王直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
“他是當朝太子！”
他用力將茶杯頓在桌上，掃視了一圈以後才慢吞吞的說道：
畢竟，如今朝堂之上，除開內閣首輔楊榮，還有他這個戶部尚書，以及向來沒什麼存在感的工部以外，其他六部九卿，可都未必站在朱高燨這一邊。
“老夫再去尋人說說話，此番內閣爲太子出了大力，那幾位大學士也閉口不言，老夫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有攻不破的城堡！”
一名官員臉上神情激憤，揮舞着手臂說道：
“數百名儒生士子啊，他就這樣輕飄飄的一言而決，在朝堂上還公然將裴侍郎給下了獄，長此以往，這朝會豈不是……”
“殿下，您如此強硬壓制朝堂，會不會有所不妥……”
王直作爲吏部尚書，資歷極深，是他們這一系的領頭之人，此時見這些人彷彿無頭蒼蠅一般團團亂轉，頓時便呵斥了幾句。
哦？
夏原吉頓時反應過來了。
“這次，可真算是喫大虧嘍。”
隱約中，他長嘆了一口氣，低聲唸叨：
“太子他，怎麼就敢如此強硬行事呢？”
否則，連他這個帶頭人都亂了，那接下來豈不是要樹倒猢猻散、牆倒衆人推？
哪怕是兵部，由於那些世家大族從中作梗，朱高燨的意志，也難以很好的執行下去。
“大明是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是與那些泥腿子共治天下，他昏了頭，想讓我們給那些泥腿子讓出位置，此事絕無可能！”
……
原來如此！
“不過偶有小挫罷了。”
沒料到一次鬧事，竟然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
下朝以後，幾名官員便齊聚吏部尚書王直的府中，滿臉的氣急敗壞。
“但太子既然敢這樣做初一，那就別怪我們做十五了。”
“怎麼辦？”
“衍聖公那邊，老夫會親自登門去解釋。”
他輕撫長鬚，眼神閃動，思慮一番以後，這才緩緩說道：
“裴侍郎口不擇言，你也昏了頭啦？”
等到衆人皆散去以後，王直依舊坐在堂內椅子上，良久仍未起身。
要知道，入獄的那些儒生們，由於世家大族們的出身，或多或少都與這些官員們有着沾親帶故的關係。
“你們家中難道還怕短了這些人生計不成？到時候給流放之地官員打聲招呼，誰敢不給老夫面子？”
王直眯着眼睛，手中握着茶杯慢慢摩挲，緩緩說道：
“雖說這次咱們吃了大虧，但那不過是沒料到太子竟然敢如此強硬而已。”
“你們也別太過於着急。”
“瞧你們那副樣子，天塌不下來！”
“你們回去以後，多走走門路想想辦法，即使旨意已下，也不要讓他做的太過安逸了，能拖就拖、能緩則緩。”
朱高燨聽到夏原吉的詢問以後，並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微微閉目養神。
“這次他倚仗着楊榮還有錦衣衛解決了此事，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王直盯着衆人說道：
幾人連坐也坐不安穩，急的團團亂轉，一臉焦急。
在東宮，已經恢復差不多的戶部尚書夏原吉，也正在對朱高燨說出自己心中的隱憂。
但見到朱高燨如此強硬的態度，他卻又有些覺得不妥。
“只是沒料到他們一開始膽子如此之大，竟然敢聚集儒生衝擊文院而已。”
他用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淡淡的說道：
“令孤感到意外的是，他們後續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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