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朱旺想退休?
朱旺走到貢桌前，拿起三炷香，藉着一旁蠟燭上的火，一邊點一邊問道：“你在和你娘說啥呢？”
朱禮趕忙回答道：“我在和我娘告狀呢，說您不教我真本事，非得讓我捱上一頓。”
聽到兒子說這話，朱旺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朱禮後說道：“老子那是不想教你真本事嗎？老子是捨不得下那個狠手。你娘走的早，一直是你紅鸞姨娘把你帶大的。你也知道她把你看的比老三和老四都重，處處都維護着你，所以你讓我怎麼對你下那個狠手？其實我之前也考慮過我親自來給你上這一課，但是在這和你娘唸叨了一晚上，終究還是沒狠下心，所以就把這事交給你貪狼叔了。”
朱旺說完後，將香插到了香爐裏，然後繼續說道：“趁着今天這個空檔，我和你講講以前的事吧。”
接着從一旁拿過一個蒲團坐下後說道：“當初第一次見你孃的時候，還是我和你徐爺爺出征草原的時候。因爲雙方大軍人數的差異，所以我向你徐爺爺建議，夜襲你舅舅的中軍大營，然後我帶着一百人的刑徒軍，趁着夜色殺進了你舅舅的大營，砍下他的中軍大旗之後就遇到了你舅舅。雖說砍了他好幾刀吧，但是當時我也沒落着啥好。”
隨後朱旺將衣服解開，指着自己胸口上最大的那道疤痕說道：“看見這條疤沒有？這就是你舅舅砍的，他下手那叫一個黑啊，要不是有鎧甲護着，估計我當時就得沒了。”
“後來我們那羣人，就被你舅舅的親衛攆的在營地裏到處跑。當時我也有些慌不擇路了，隨便找了個帳篷就跑了進去，結果正好是你孃的帳篷。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你爹我是英雄，你娘又是個妥妥的大美人，所以這不就看對眼了嘛。後來我軍大勝，然後就班師回朝了。”
“本以爲從此之後，我就見不到你娘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你皇奶奶就給我安排了你紅鸞姨娘。可後來前元的皇帝脫古思帖木兒，就是現在住在前門的那個和順侯。竟然安排人來我大明，要我大明出一位公主和親，不然就要重啓戰火。因爲這要求太氣人了，我又不是那種能受氣的人，所以當時就暴躁了，讓使者帶話回去，讓你舅舅把你娘送過來，不然我就自己去接。其實當時我也只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因爲我想掌兵權，一是爲了自保，二是爲了完成我的理想。”
“然後你皇爺爺給了我兵權，就是現在的玄甲衛。因爲玄甲衛是你皇爺爺答應給我的私軍，所以不用受朝廷管控。後來我就帶着玄甲衛和你皇叔又去了草原，我們大同出境，然後一路殺到了北元的王庭，在那裏抓住了脫古思帖木兒，我們還去了狼居胥山，所以我以前還有個狼居胥王的封號。然後我就用脫古思帖木兒性命逼迫你舅舅和我作戰，但是你舅舅當時卻不知道脫古思帖木兒已經被藍玉送到了前來接應的大軍手上，你說你爹精明不？後來我和你舅舅在和林又打了一場，就是那一場打完後，我把你娘給帶回來了。”
“你娘在我心裏是天下最好的女人，當初我想打日本的時候，自己的心裏也有些搖擺不定，而且也不能確定你皇爺爺和皇叔的態度，後來就在我糾結的時候，你娘對我說讓我放手去做就行，要是朝廷不出兵，那她就回草原上去給我徵兵。而且你娘當初遇害的時候，也是爲了支援我才故去的。說真的，我挺想她的。”
朱禮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聽着朱旺的絮叨。看着朱旺臉上那從未在自己面前出現的柔和之色，朱禮知道自己爹這時候心裏挺難受的，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寬慰，所以就只能當個安靜的傾聽者。
沒多長時間，朱旺絮叨完之後，起身揉了揉自己那有些泛紅的眼睛，隨後拍了拍朱禮的肩膀說道：“爹老了，往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等這次演武結束後，爹就準備卸了這朝堂上的差事，然後在家安心養老了，這玄甲衛到時候也就交給你了。”
朱禮聽見朱旺說這話，立馬說道：“爹，我還沒想這麼早就接收家產啊，您要不再挺幾年？我還想再當幾年二世祖啊！”
見朱禮這樣說，朱旺直接一腳就踹到了朱禮的身上，然後指着朱禮就罵道：“你個兔崽子幾個意思？二世祖是你能當的嗎？老子這個真正的二世祖都沒享受過二世祖的人生，結果你個小兔崽子竟然說要當二世祖，你狗日的要造反啊！”
就在朱旺罵人的時候，紅鸞從門外走了進來，拉住朱旺說道：“你幹啥啊？在祠堂裏打孩子，你也不怕姐姐晚上來找你。”
白了一眼朱旺後，紅鸞也走到供桌前，拿起三注清香，點燃後對着敏敏的牌位拜了拜，然後扭頭對朱旺說道：“有啥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都這個點了，你們爺倆也別在這待着了。今天我沒讓家裏的廚房做飯，咱們一家上外面喫去。”
朱禮立馬對紅鸞說道：“姨娘，姐夫也回來了，我讓人去把姐夫也叫回來。”
紅鸞立馬點頭道：“好好好，你快安排人去，對了，記得把你二姐和姐夫也叫來，讓他們把錦楓也帶上。”
朱禮立馬說道：“好，我這就去。”
等朱禮走後，紅鸞看着朱旺說道：“剛聽你說你準備卸差事了？真的嗎？”
朱旺點了點頭說道：“真的，這些年我也累了，所以就準備把朝堂裏的差事給辭了，不過估計全部卸完是不可能的，畢竟陛下那裏絕對不會同意的。”
紅鸞隨即問道：“那你的意思呢？咱們夫妻這麼多年了，你的性子我還不瞭解嗎？你要是真的想走，還能有人攔得住？明明就是心裏還放不下孩子，怕自己離開朝堂後，孩子自己頂不住朝堂上的壓力，還非得往陛下身上扯。”
見紅鸞直接捅破了自己的心思，朱旺一臉無奈的說道：“好啦，一會兒喫飯的時候你就別說這些了，該給他們的壓力還是得給他們，不然以後真成二世祖了。不過這些年委屈你了，叔母給你的旨意你一直都不讓對外說，要不等小五成親的時候，我來替你公佈吧，正好那時候禮部的人也在，正好一起辦了，你覺得咋樣？”
紅鸞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好，都聽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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