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刑部
房倒屋塌,院子裏和屋子裏雜草叢生,一個人死亡到腐爛成爲骷髏,至少需要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可三個月的時間不至於把年年都有人住的房子給腐蝕塌了,更不至於屋子內都會長出叢叢雜草。
這隻能明一個問題,這對母子兩個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粗略估計最起碼在一年以上。
要是一年以上的話,上次張鐵柱給家裏面寫信也是在去年的除夕之前,算來這收到信的日子還不到一年呢,那這信是誰寫的?
這背後一定有人搞鬼,要不是這次是朱鬆親自找到濟南府知府叫他給送信,只怕現在都還矇在鼓裏。
現在朱鬆糾結的是,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張鐵柱。
以那傻大個子的暴脾氣,他若知道大哥和老孃都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很長時間,偏偏他給家裏面寫信,寄錢,居然還有人給他回信。
張鐵柱一定會暴怒,什麼也不管,提上刀回家去看,只怕又要鬧出好幾條甚至十幾條人命。
遼東現在已經離了自己,可不能再離了張鐵柱,若離了張鐵柱的話,只有老曹一個人是沒辦法統領那麼多軍隊的,若是瓦剌再打過來怎麼辦?
不過此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光化日之下,人死了不報還裝人偷偷的活着,偷偷的領了人家張鐵柱好心孝順老孃和大哥的銀兩,這事簡直太惡劣了!
朱鬆知道不能等到自己回到遼東再處理這事,只怕等到自己回遼東了,那作惡之人早就已經跑的沒影了,甚至此次有可能打草驚蛇,當務之急就是要讓刑部立即派人去查,要狠狠的查。
想到此處,朱鬆起身前往了刑部衙門。
刑部衙門此刻忙活的正歡,刑部尚書魏澤魏大人此刻正在檢閱近年來的重大案件。
近年來重大的案件無異於去年的宋國公案和前些年的藍玉案,魏澤看了這些案宗之覺得唏噓不已。
正在這時有人來報。
“大人,韓王殿下來了。”
“韓王殿下?快快請進來!”
魏澤正要起身前去迎接韓王殿下,看到桌子上擺的宋國公案的卷宗,想了想收了起來。
朱鬆和魏澤二人一番客套之後紛紛坐下。
魏澤開門見山的問道:“殿下不常在京中,此番回來成親,還不到三日就來到刑部衙門,想來一定是有公事!”
朱鬆點零頭:“大人的不錯,的確是有公事。”
朱鬆着將懷中的信拿了出來,遞給了魏澤,隨後將前因後果了一遍。
“魏大人,此事不算大,但是性質還是非常惡劣,這個張鐵柱是本王麾下的勇將,在遼東可謂是戰功赫赫,九尺來高的漢子孝順的很,因爲離家遠,遼東又是我大明的邊錘,常年有瓦剌騎兵騷擾,所以他動不開身,已經有幾年沒回過老家了。”
“張鐵柱性情暴烈,若他知道自己的兄長和老孃活活的餓死,他定會明白自己這麼多年寄到家裏的銀子都被人給貪了,只怕以他那個脾氣必然會提刀殺回老家,到時候只怕就不是死幾個人這麼簡單了。”
魏澤到底是刑部尚書,聽了朱鬆的一番講解之後,心中已對此案件有了一個大概的偵查方向。
“殿下,此案下官認爲,無非就是兩種人做的出來,第一種便是鄉里的村民,或者是瞭解他們家的鄰居,這第二種可能是官員。”
“若是殿下已經派濟南府的人前去送信,那人家中卻發現房倒屋塌,兩個人都已經死了,那隻怕已經打草驚蛇了。”
朱鬆點零頭:“此事本王也明白,只是這事兒還是要查,一定要把這個偷偷匿了人家銀子的賊給拿出來,本王要將他碎屍萬段以泄心中這口惡氣。”
魏澤起身,朝着朱鬆拱手:“請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朱鬆也起身朝着魏澤拱手:“有勞魏大人了,此事不光是本王一人之事,也不光是那將軍一人之事,此事乃是關係到我大明全體將士,如果我大明不能給自家將士還個明白的話,只怕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請殿下放心,下官懂得,一定會還張將軍一個公道!”
朱鬆告辭之後,魏澤嘆了口氣,想了想,對旁人道。
“去把大理寺卿給本官叫過來……”
……
三日之後,韓王府張燈結綵,喜字掛門。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韓王朱鬆倒是不需要金榜題名,不過這洞房花燭夜還是要走一走的,普通百姓結婚的儀式圖的就是一個喜慶,可皇子的結婚儀式,講究的那就多了去了。
從周代開始,《禮記》就已確定從議婚到完婚過程中的六種禮節,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
前面的五種過程基本上都不用朱鬆去操心,在洪武皇帝定下要給自己的二十子娶媳婦的時候,這些事兒就已經着人一一安排完了,甚至問名還是皇太孫親自前去。
而今日就是這成親的最後一項,也就是迎親,由皇帝欽點大臣帶着聖旨到新娘子的家裏,封郢國公孫女右軍都督府右都督馮誠之女爲韓王妃,由女官授冊。
洪武皇帝有令,凡我大明女子成親之時皆可鳳冠霞帔,而朱鬆身爲皇子也要佩戴九琉王冠。
而此時此刻,韓王朱鬆就穿着一身禮服,頭戴王冠,站在王府門口,看着接親的馬車,緩緩到了王府門口。
有侍女上前掀開馬車的簾子,請出了新娘子,皇子成親新娘倒是不用蓋紅蓋頭,所以朱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未來媳婦兒長得什麼樣。
你別,你還真別,自己這未來的媳婦長得還真是不錯,溫婉大方,氣質清雅。
朱鬆倒是一時之間看的愣了,而馮妙親下了馬車之後擡起頭來也看到了韓王朱鬆。
此時朱鬆年僅十六,劍眉星目,脣紅齒白,好個翩翩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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