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叶瑾竟是一條受困于前滩的五爪金龙?
這就是赵今夏最疑惑的地方。
叶瑾是怎么做到彻底割断二者之间的联系的?!
听到赵今夏的問題之后,叶瑾很轻松的回答道:“简单啊,推到重来,另起炉灶。”
說简单一点,就是把之前的那些差役几乎全都赶出衙门,然后从贫民阶层中再选拔一些憨厚老实的人当差。
但是說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了。
叶瑾可是布局了好久才做到這一点。
先扮猪吃老虎,给上元县上下一個书呆子的形象。
然后暗中笼络了一批人。
之后再下狠手处置一批胥吏和差役,再大规模招聘新鲜血液。
双管齐下,总算是把影响降到最低点。
但是即便如此,上元县县衙的正常运转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足足二十多天才恢复正常。
不過自从大清洗结束之后,叶瑾就彻底掌控了县衙的局势了。
别看他一副惫懒的模样,但是他就是整個上元县的天。
說一不二。
两個人說了一会儿的话,就已经绕着大街走了一圈了。
“快走…”
“老实点!”
就在這时候,街道上突然传来了两道呵斥的声音。
叶瑾和赵今夏不约而同的回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就看到两個差役正押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和尚朝县衙方向走去。
這两名差役也看到了叶瑾和赵今夏。
赶紧押着和尚過来行礼道,“大人,赵捕头…”
叶瑾看着和尚问道,“這和尚犯了何事啊?!”
一名衙役揪着和尚破烂的僧衣,另一名衙役则解释道,“這個臭和尚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偷一個进城卖鸡蛋的大娘的东西,若不是属下正好巡街巡到此处,就被這厮得手了。而且這厮可是惯犯了,来我上元县仅仅一月有余,就已经实施盗窃好几次了,屡教不改,這一次属下打算向刑房申請,多关他几天。”
這种小事叶瑾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点点头对两名差役說道,“辛苦了。”
赵今夏则看了和尚一眼,皱眉问道,“你可是出家之人,那么多年的佛经都读到狗肚子裡了嗎?!而且你有手有脚的,哪怕是乞讨化缘也行啊,为何要小偷小摸,行此低贱之事呢?!”
“施主此言差矣。”這個大和尚听到赵今夏的指责之后,并沒有露出丝毫的愧疚之意,反而侃侃而谈道,“贫僧乃是游戏人间尔。”
說着他将目光转移到叶瑾神身上,继续說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這位翩
翩公子扮演金童,女菩萨扮演玉女,這两位差大哥扮演官差,還有芸芸众生都在扮演各自的角色,贫僧虽然早些年出家为僧,扮演的是和尚,但是刚才因为腹中空空,所以就扮演了贼…”
“但是贫僧永远都是和尚,或者永远都是贼嗎?!也不尽然。”
“這位公子更不会永远只当一县之尊,在贫僧看来,公子乃是一條必将翱翔于九天之上的五爪金龙,虽然暂时困于前滩,但是迟早会一飞冲天的…”
“公子,你說我說的对不对?!”和尚突然挣脱了差役的束缚,凑到了叶瑾的跟前。
叶瑾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這和尚岂止是偷儿啊,简直就是一個神经病。
特么的。
五爪金龙這种话是可以随便說的?!
你想死可以,但是别特么牵连上我。
“哪裡来的和尚,竟敢這般胡言乱语?!”叶瑾蹙眉道,“還不赶紧将他拖走?!
打一顿板子之后再关十天半個月,若是再敢胡說八道,就送他去锦衣卫,让他蹲几天昭狱试试。”
两名差役這才反应過来。
赶紧又将和尚提溜過来,押着就往县衙方向走去。
被和尚這番胡言乱语搅了兴致之后,叶瑾也沒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思。
对赵今夏說道,“我們也回县衙吧。”
“好。”赵今夏点点头。
二人转身就要往县衙方向走去,就听到远处有人喊道,“美瑜贤弟,你可让为兄找的好辛苦啊…”
叶瑾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就看到不远处的大街上,朱标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叶瑾的心裡顿时叫了一声侥幸。
還好朱标這会儿才到呢。
要不然让他听到那個臭和尚的风言风语,還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联想。
额!
应该不会吧。
朱标在史书上的名声可好了。
温文儒雅,带人随和。
而且朱元璋多次举起屠刀,全都是因为他劝阻的缘故才沒有酿成血案。
所以朱标的胸怀应该不会像老朱那么狭隘吧。
叶瑾一边想着事,一边带着赵今夏就朝朱标赢了上去。
“郭兄平时可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寻在下了?!”叶瑾带着赵今夏朝朱标迎了過去,拱手问道。
朱标笑着回答道,“为兄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听家父說犬子這些日子暂住在贤弟府上,所以为兄想着今日无事,就特来寻贤弟,一是感激贤弟的照拂之情,二是上一次和贤弟一见如故,甚是想念…”
虽然是亲父子,但是朱标和朱元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
朱标为人谦逊随和,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但是朱元璋则跟一個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不過這也是叶瑾的错觉而已。
朱标谦逊随和是沒错,但是朱元璋真的不是一個一点就炸的火药桶,而是一個永远让人摸不透想法的老银币。
他要真的是一個火药桶,早就被陈友谅、张士诚等枭雄干翻了。。
哪有可能灭掉无数枭雄,推翻暴元统治,建立大明王朝啊。
不過老朱在叶瑾面前确实是一個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在下也对郭兄一见如故,所以你我兄弟二人就不說那些客气话了。”叶瑾微微一笑。
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县衙說道,“既然郭兄下午无事,要不就去县衙一叙如
何?!”
“为兄正有此意。”
听着两個人的酸言酸语,赵今夏忍不住撇撇嘴。
這些读书人說话怎么都是這幅腔调?!
听起来怪模怪样的。
难道就不能学着普通人好好說话嗎?!
心裡一边吐槽,一边跟着俩人回到了县衙。
因为现在還沒有到酉时放衙的時間,所以叶瑾就领着朱标来到了前厅。
朱标来找叶瑾看儿子是假,請教問題是真。
所以刚刚进了前厅坐下,朱标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贤弟,为兄看你将上元县治理的井井有條,但是似乎放在公务上的時間又不多,不瞒贤弟,为兄也是在朝中担任微末小吏一职,手下也管了一些人,但是为兄可做不到像贤弟你這般清闲,可以给为兄說說你的诀窍嗎?!”
叶瑾看了朱标一眼。
微末小吏?!
您也太谦虚了吧。
不過叶瑾一時間搞不懂朱标這是来考校自己,還是真心实意的求教来了。
所以理了理思路之后,才說道,“其实我也沒有做什么,无非就是制定一些合理的制度,然后带头严格遵守這些规章制度,然后奖惩分明,升迁有序,自然就可以做到政清人和了。不過我的上元县县衙也仅仅只有百余人而已,和郭兄的大衙门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所以我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可不能随意借鉴。”
他赶紧打了一针预防针。
万一朱标瞎借鉴自己的法子用在朝廷上,不但沒有起到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然后老朱就把一腔怒火发泄在自己的头上怎么办?!
带着婵婵亡命天涯,做一对苦命鸳鸯嗎?!
咦?!
也不是不可以。
叶瑾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再完美的制度也需要人来执行,如果制定制度之人带头破坏制度,那么制度制定的再完善,也是一纸空文。”
這时候,赵今夏已经给俩人端来了两杯清茶。
朱标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才叹息一声道,“贤弟說的在理啊,制定制度容易,遵守制度千难万难。”
他瞥了叶瑾一眼,试探着问道,“所以管理是一门大学问,松一些容易让手下之人懈怠,紧一些又有可能让其心生不满。這一松一紧,其中的学问可大着呢。就比如說洪武9年空印案和洪武13年的胡惟庸案,這两大案都曾轰动一时,而且也诛杀官员勋贵无数。虽然事有起因,但也让诸多官吏心生不满,若是贤弟的话,這两個案子应当如何处置啊?!”
叶瑾想都沒想,直接开口回答道,“既然事出有因,而且自有朝廷法度所在,所以朝廷对两大案的处置并无不妥之处。”
這可是关系到站队的問題,叶瑾可含糊不得。
而且空印一案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也是官员违反律法在先,老朱举起屠刀在后。
至于胡惟庸一案。
完全就是胡惟庸在找死。
之所以牵连甚广。
笑话。
古代哪一件谋逆大案牵连不广的。
不過朱标明显不太满意叶瑾的回答。
只不過他的涵养比较好,并沒有立即表露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