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哪還有什麼海盜,李景隆搞什麼
任亨泰手捧茶盞,悠然自得地坐在涼椅上,一側的次輔解縉則專注地審閱着幾份奏摺。
石偉毅與暫代明軍發言的徐輝祖,則圍繞着中央書桌,各自倚坐在涼椅上。
“關於太孫府,不僅要讓應天府跟上元縣派專員監視,以防萬一,還須指令兵馬司在那一帶增設哨崗。”
任亨泰抿了口清晨的涼茶,目光轉向徐輝祖。
徐允忠頷首,補充道:“兵馬司近幾天已在太孫府周圍增設了五座哨所,隨時有人待命,一旦有風吹草動,便能迅速封鎖。錦衣衛也在周邊加強了人手。”
“從京軍騎兵營調來的上直親軍衛千戶郭文棟,正率部駐守在太孫府內。”
解縉擱下奏摺,滿眼希冀地擡頭:“但願上天庇佑,我朝永享安寧。”
相比之下,任亨泰顯得更爲務實:“這些年太孫行事過於張揚,難保沒有人心生嫉恨,蠢蠢欲動。皇家血脈的綿延,關乎國家社稷,作爲內閣重臣,我們身負重任。”
“接下來還需國公多勞心,確保一切順利。”
徐輝祖鄭重地頷首,這本就是他分內之事。
石偉毅琢磨了好一陣,瞧見大家都發言了,這才輕聲道:“要不就在應天城門那裏,對每個進城人仔細查一查,要是有什麼不對勁,也早點察覺出來。”
徐輝祖目光轉向對方:“小石閣老,應天的城門,早已收到了大都督府的命令了。”
石偉毅嘴巴微張,隨即對着徐輝祖拱手示意。
心裏暗自感嘆大都督府的行動總是快人一步,再次彰顯了軍方在朝堂上的高效。
任亨泰瞥了徐輝祖一眼,話鋒一轉:“連接應天到淮安府、鳳陽府的那段新型水泥路,是太孫親自交代的任務,徵用沿途百姓的文書已經發下去了。”
“朝廷還得趕緊催戶部調撥糧食跟修路材料;工部得派些熟練的工匠去指導施工。大都督府也得吩咐地方衛所,做好道路保衛工作,防止有人搗亂。”
石偉毅剛想舉手發言,卻被對面解縉搶先一步。
解縉舉起手,輕輕攔下了石偉毅即將出口的話,轉而看着任亨泰。
“戶部跟工部那邊的事,就交給我吧。這修建新型水泥路的主意本來就是我出的,眼下應淮線、應鳳線馬上要動工,這些事情我來辦最合適。”
任亨泰頷首同意,這確實是解縉分內的事。
再說,應天到杭州府的水泥路工程已接近尾聲。
有了這條連接太平府和應天的水泥路做榜樣,接下來的每一條水泥路都是顯赫政績,沒必要爭搶。
徐輝祖則接口道:“鳳陽府、淮安府沿線,除了州府和揚州府的衛所外,大都督府的文書也都發下去了。至於勞動糾紛、物資供應這些雜事,自有朝廷各部跟地方官員處理。”
“但如果真有奸邪之徒企圖破壞道路,那就是大都督府屬下士兵立功的機會了。”
眼下,大都督府重新設立,如同開國之初,統領着五軍都督府,指揮着大明百萬雄兵。
任亨泰眉毛輕挑,“得催催兵部了,招兵買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不得。前線立功將士獎賞考覈,受傷犧牲的得撫卹,這些按大都督府送來的文件覈對就行。”
“眼下最要緊的是推兵部一把,管好各衛紀律,人選要趕緊定下來。”
這話一落,文淵閣裏瞬間寂靜。
自打大都督府重立,魏國公、涼國公、西平侯這些武英殿大學士進了文淵閣,兵部權利就一縮再縮。
以前的兵部,管武官選拔考覈、訓練……手裏捏着將領們的升降賞罰。
到眼下,能管的事兒少得可憐。
主要是給大都督府打打下手,處理些不觸及正規軍務的雜事。
朝廷或者說兵部直接掌握的武裝,也就剩下些衙門跑腿的、地方城牆協防隊、還有官道上的驛站信使。
雖說兵部權力被削弱不少,可關乎軍功審覈跟監察軍紀這兩項要害,還是攥在手裏。
這背後,是文臣與武將的權力拉鋸戰,在內閣已不算新鮮事。
任亨泰話音剛落,解縉抱着份奏摺往後一靠。
石偉毅則轉頭望向窗外,今天文淵閣外的景緻似乎特別好。
儘管外面其實沒啥看頭。
徐輝祖緊鎖眉頭,沉思良久。
徐輝祖輕輕頷首,眼簾微斂。
“想那洪武26年,帝國軍事佈局遍及天下,十有七都司、一留守司……以此觀之,若要論及內外衛及守禦千戶所的治理,兵部還需派遣400多名軍紀官下到前線。”
“大都督府自當傾力協作,嚴明軍紀,清除軍中不良之徒。可皇上亦有言在先,戰士們是用來衝鋒陷陣的,需由深諳兵法的將領統率。軍紀官下到軍中,需明晰自身職責,切莫干涉具體的軍事部署。”
這番話既明確態度,也提出警告。
任亨泰並未反駁,畢竟在他看來,前朝文官手握陣圖,要求前線將領依樣畫葫蘆的做法,實屬荒謬至極。
過度鉗制武將,前車之鑑不可忘。
他語氣平和地迴應魏國公:“現任兵部尚書茹瑺,是個行事通透的人。”
突然,正躺在涼椅上翻閱奏摺的解縉發出一聲詫異,隨即猛然坐直了身子。
石偉毅連忙道:“出了什麼事嗎?”
任亨泰與徐輝祖也不約而同地轉頭,注視着表情異常的解縉。
解縉把奏摺往桌上一擺,道:“早些時候,曹國公那邊就遞了摺子上來,說第二季金銀不久就要起運,估算着有黃金5000兩,白銀80萬兩。”
任亨泰一臉疑惑:“曹國公那份摺子我也瞧過,出岔子了?”
解縉擺擺手。
徐輝祖性子急,直接繞到石偉毅前頭,一把抓過那份奏摺。
沒過多久,徐輝祖眉頭緊鎖。
“李李景隆在奏摺裏說,倭國那片海域最近又不太平,擔心咱們送金銀的船隊遭襲擊,請求朝廷調派水師,在山東道到倭國之間巡邏。”
任亨泰立刻擰眉:“海上哪還有什麼海盜作亂,李景隆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這時,任亨泰心裏轉過了千百個念頭。
莫非李景隆想私下吞銀錢?
又或者,鎮倭大軍那邊出狀況了,怕是今年收益要受影響,所以想拿海盜當幌子,逃避朝廷問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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