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五成把握，幸好人救回來了
在這個關頭，無論朱允炆是否表露出對白蓮教或他疏漏責任的憤慨，都算是合理反應。
然而，對方卻選擇了以一種異常冷靜的態度面對。
朱允炆側頭望向朱允熥，嘴角上揚：“你在奇怪，爲何我沒顯得那麼憤怒麼？”
朱允熥老實地頷了頷首：“你應該發火纔對。”
“你覺得怒火能解決問題麼？”
朱允炆先是質疑一句，然後苦笑着補充，“我想，派去搜捕劉天祿等人已經行動了吧？按照常理判斷，既然他們在太原選此時機動手，肯定事先計劃好了撤退路線。恐怕此時他們早已逃離了這座城。”
朱允熥堅決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將他們繩之以法。”
這是對朱允炆許下的誓言，亦是對家族未來後代的一個承諾。
但朱允炆又搖了搖頭：“不必特意對我說這些保證。此次太原城內叛亂，能夠迅速控制住，不致影響大局，已經超出預期許多。”
朱允熥頗感意外：“可是……”
“作爲蕭涵跟我的第一個骨肉，這個仇應當由我自己親手討回。”
朱允炆彷彿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北巡途中伴隨的太醫們，以及當地醫師們一同隨朱棢進入房內。
“快，趕緊替允炆夫人診治。所需一切藥材儘管告知，王府裏應有盡有。”
“若是救不回來，小心你們小命。”
朱棡言語尖銳且充滿威嚴。
所有醫師紛紛低頭遵命，顧不上禮節上的周全，即刻聚攏至病榻旁。
朱允熥和朱允炆二人，默默地退至後方。
緊盯着正在榻前忙碌着的醫師們。
太醫院匯聚了一衆在醫學界享有崇高聲望的大夫們，尤其近年來經歷了一場革新性的改革跟發展。
結合古往今來的經驗，他們在婦科學方面的技藝，已經獲得了飛速進步。
而晉王府中所蓄養的醫師高手，在江湖上也並不多見。
片刻間，一衆醫師已完成診斷工作。
最後，太醫院北巡領頭的老御醫，走到朱允熥面前。
朱允熥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小聲問道：“情況怎樣？”
這位醫師先是擺手，隨後又點頷首，目光從朱允熥身上掃向一旁的朱允，“情形頗爲棘手，但並非毫無對策。令夫人因外部原因流產並導致大量出血，此問題需時間靜養加上適當的中藥調理來恢復。”
“只是目前還有些……體內殘留物需要儘快清除乾淨，否則未來恐會帶來不利影響。儘管這種方法在史上也有應用先例，但它依舊伴隨着極大的危險性……”
朱允炆只能大概聽明白，蕭涵仍處於十分危急的狀態。
朱允熥對醫學有些許瞭解，“需要進行子宮清理？”
老醫官微微頷首，“的確較爲複雜，尤其是鑑於現下尊夫人的身體狀況不佳。”
“近年來太醫院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成功的機率有多大？”
朱允熥嚴肅道。
朱允炆立馬接話，“只要存在一線生機，就絕不能輕言放棄。”
老醫師接着說：“必須對房間進行全面消毒，給病人體力上的支持，使她的氣血得到初步改善，之後再施行清宮程序，按這樣操作的話，成功率可能爲5成左右。”
“僅有一半……”
朱允熥顯得有些猶豫不定。
他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朱允炆。
實際上，最關鍵的意見還得由朱允炆來做主。
朱允炆開始沉重地呼吸着。
這意味着將要用賭博的方式，來決定愛妻命運的一半機會。
“就這麼辦。”
很快，朱允炆堅定道。
老醫師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吩咐下去：“用帶來的清潔劑，徹底清洗這個房間，並更換所有臥具用品。”
隨即，大家開始了緊張有序的工作。
這時，老醫師再次將視線投向尚停留在室內的人羣。
還不等他開口。
朱允熥已主動退開幾步：“去外面等。”
他朝表情凝重的朱允炆看了一眼。
雖然心中滿是對妻子的不捨，朱允炆也知道待在這，會影響救治效率。
衆人從房中出來，室內立即變得一片繁忙。
高度提純的酒精，被迅速灑滿房間，那濃烈的酒香，瞬間充滿了每個角落。
太醫們也開始在房間裏來回穿梭。
舊的物件被清理出房間，而一桶桶清澈的水則被擡了進來。
院子裏架起了一大鍋開水，猛火將水煮沸。
潔淨的紗布，浸泡在沸騰的水中。
院子的人們都退到了一角，生怕妨礙到太醫們的工作。
朱允炆神情緊張，站在那裏不敢動彈，雙手緊握成拳。
陪在一旁的朱允熥，也是不知道如何安慰。
而朱棡雙眼圓睜，目不轉睛地盯着正在操作的太醫和自己王府的醫師。
時間一點點流逝。
屋外已經煮好的乾淨紗布，進到房間後，很快就染上了血色。
當太陽升起至頭頂時。
滿身汗水的太醫，終於脫下了沾滿鮮血的手套，一臉疲憊地走到朱允熥面前。
還未等他說話。
朱允炆就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太醫的手問道。
“情況怎麼樣？我夫人平安了嗎？”
“目前到底是什麼狀態？我可以進去看她嗎？”
朱允熥走上前來，拉住了朱允炆的手，太醫稍微放鬆了一些。
太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答道：“回炆公子的話，幸不辱命。您夫人目前已經安全脫離危險，不過還需靜心調養一段時間纔行。因爲房間剛完成消毒工作，我們會安排人手在此守護，請炆公子再耐心等待2天吧。”
得知蕭涵無恙的消息後，朱允炆長舒一口氣。
向後退去，坐到了之前便已準備好的椅子上。
“只要人沒事兒就行……”
他喃喃自語着，但想到太醫所言，還得過2天才能見到妻子，臉上不禁掠過一絲憂慮。
朱允熥轉頭說：“也就短短2天而已嘛。”
朱允炆擺手看着他：“蕭涵就拜託你了……”
朱允熥表情驟變。
朱棡也瞪大眼睛喊道：“允炆，你要做什麼，可千萬別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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