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第177章 走向末路的左良玉 作者:未知 羅岱所部對金聲桓部並未設防。 兩軍大營相隔不過數百步,羅岱因擔心安慶府方向的袁軍偷襲,爲便於與金聲桓部互相照應,甚至連柵欄都沒搭建。 當然,羅岱也不會想到金聲桓會突然反水。 此時的他剛從麾下哨騎口裏得知有人聽到了來自懷寧城外的炮聲時,滿心只注意到懷寧城方向的情況。 也沒注意到金聲桓部的異動。 而且,在這時候,被左良玉與左夢庚父子派來求援的傳令兵也找到了羅岱。 “什麼,大帥軍遭遇到數萬近衛軍圍攻,好,我這帶領部衆趕赴過去!” 羅岱說着聽見耳畔傳來山崩地裂的喊殺聲,不由得大爲驚訝,忙拔出了刀:“什麼聲音,難道近衛軍也對我這裏發動了攻擊!” 這時候,一羅岱麾下的將領跑了進來:“將軍,金將軍帶領大部兵馬來了。” “金聲桓!他帶兵來投我幹嘛,難道他也遭遇到近衛軍攻擊,投誠到我這裏來了?” 羅岱說了一句,立即命道:“走,隨我去見金將軍,待會我同他一起趕赴懷寧城,援助大帥!” 砰! 羅岱面前一武官突然了一彈,卻見一金聲桓部的千戶手裏的魯密銃正冒着煙霧。 再見自己的部下正被趕鴨子一般被金聲桓部的將士追着砍殺,羅岱瞬間有些茫然了,但旋即也明白過來,金聲桓不是來投自己的,是來殺自己的。 “將軍,他們,他們應該是反水了!” 一武官說後推着羅岱往另一個方向跑:“將軍快走!” 金聲桓大部這樣輕而易舉地突入了羅岱的軍大帳,羅岱慌忙之下,只得在幾個親兵護送下拼命地跑。 在羅岱跑得精疲力盡,帶着一路殘兵在一溪水邊歇腳時,金聲桓則也在這時候追了來,攔住了羅岱的去路。 “金聲桓!你這個混蛋,在這種時候投靠朝廷,你對得起左帥嗎!” 羅岱朝金聲桓怒吼着,他心裏的確是惱怒至極,因爲金聲桓的突然反水,讓他幾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因而他現在恨不得殺了金聲桓。 “我這是改邪歸正,有何不對之處,他左良玉倒行逆施,意圖謀反,我金聲桓之前攝於其勢,又被矇在鼓裏,才被裹挾造反,如今大夢初醒,自然是要重歸朝廷,羅岱,看在你我也是朋友一場的份,我給你一個自殺的機會!但你的人頭我必須拿到!” 金聲桓冷冷一笑後說道。 羅岱沒有自殺,而是拼勁全力,揮刀朝金聲桓殺來。 頓時,數十支鳥銃對着羅岱開始齊發,羅岱身數槍而倒。 金聲桓走過來一刀劈砍下羅岱的人頭,朝長空一舉,大吼道:“羅岱已死,其餘左逆,陛下有旨,非倒戈者外,盡皆誅殺!” 金聲桓這句話的意思相當於告訴給了這些左軍官兵,只有朝其他左軍攻擊才能倖免一死。 一些左軍官兵漸漸明白過來,開始跟着金聲桓一起其餘左軍官兵殺去。 漸漸的,沒有一個左軍敢再抵抗,都加入了金聲桓的隊伍朝懷寧城殺了過去。 等金聲桓殺到懷寧城下時,已是夜幕降臨時。 而這時候,李時春已押着道興乘和本部大軍來到了懷寧城下。 翁之琪部則提着張元亮人頭帶着十餘萬大軍也在酉時時分趕到了懷寧城下。 再加此時已攻入懷寧城內,且將懷寧城內的左良玉左夢庚等數萬左軍圍困在城的近衛軍第一軍第一兵團。 左良玉的殘部已經被朝廷的近三十萬大軍團團包圍! 左良玉此時已經撤回到了懷寧縣衙,若不是因爲近衛軍此時需準備晚餐且休整調節,他此時早已被活捉。 起初幾乎傳遍整個懷寧城的“活捉左良玉”聲音猶然在耳,左良玉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陷入這種四面楚歌的境地。 但他現在已經差不多隻剩下一口氣了,他現在已經沒辦法獨自走路,只能靠兩人扶着才能一步步地走着,甚至走一會兒,喘息不已。 左良玉只覺得自己進氣少出氣多,也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他倒也挺想直接病死,但他並不願意自殺,即便不病死,他也想進京看看朝廷到底如何處置自己的殘軀。 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無數火把,幾乎綿延不盡,而時不時還有伐木聲以及火把往城牆處流動時出現的線條,這說明依舊有源源不斷的朝廷官軍正朝這裏聚集而來。 左良玉知道自己已經跑不掉了,他甚至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希望朝廷能派人來招撫或者招降他。 他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野心,也不敢再對朝廷有任何不滿,也不再奢望自己還能不能做一方諸侯,他現在只希望能在最後的時刻得一個善終。 但他也知道,現在對於他左良玉而言,別說是善終是被罷官爲庶民都是一種奢侈的妄想。 飯香伴着哀鳴的笛聲從四處傳來。 飯香來自於官軍陣營,袁繼鹹在江西的聲望使得即便是有三十萬大軍,他也能保障到基本的後勤供應,這讓左良玉不得不想到,如果當初自己招撫了袁繼鹹或許也不會是這個結局。 當然,左良玉也知道自己也不一定能讓袁繼鹹與自己一同造反,畢竟袁繼鹹作爲從軍官,張慎言這種清流官員要更在於實務。 左良玉不由得想起張慎言來,這個至始至終都支持自己起兵的東林大佬,此人與袁繼鹹都是官,或許靠他斡旋,能從新得到朝廷的原諒。 “張閣老呢”,左良玉問了一句。 “回父親,張閣老數日前去了北邊,說是去清軍英親王那裏爲父親借兵”,左夢庚回道。 左良玉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還真是樹倒猢猻散啊!” 說畢,左良玉又咳嗽了起來,然後乾脆再次倒在了地,而這次他竟然已經無法再站起。 左夢庚見此不由得忙命人把左良玉擡着回到了縣衙,又過了半刻鐘,左良玉連起身坐着都難,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頭的天花板,和聽着從四處傳來的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