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朱佑樘的監視
“這些人太離譜了。”
“張先生這些日子根本就沒出門，怎麼都給他潑髒水。”
“肯定是有人在抹黑張先生。”
“…..”
陳建雄和其他護衛們一個個氣得臉色鐵青。
他們圍在張寧身邊，嘴裏不停地抱怨着、嘟囔着，對那些抹黑張寧的人和事表示着強烈的憤慨。
可張寧卻截然不同。
他的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
而且每當在街上看到那些所謂“特殊”的人。
他不僅不生氣。
反而像是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主動湊上去。
這讓陳建雄他們都不禁大喫一驚。
回到家中後。
如圓早已拿着撣子迎了出來。
她輕柔地幫張寧撣掉身上的雪花，之後輕聲說道：“老爺，奴婢給您煮了薑湯，外面天冷，您喝一口吧，可別受了風寒。”
張寧跟着如圓走進屋子。
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把身上的裘皮大衣脫下來遞給如圓，然後坐在桌子旁，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吸溜了一口熱茶。
這一口熱茶下肚。
全身上下的寒氣都被驅散了。
“如圓，你爹孃近來可好？”
張寧沒去想今天那些煩心事。
看着如圓俊俏的臉龐，突然想起像她這樣被迫進入教司坊的人，家境想必都很悽慘，便關切地多問了幾句。
聽到張寧這麼問。
如圓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先別哭，跟我講講家裏的情況吧。”
之前如圓和其他丫鬟僕人剛進府時，張寧大致詢問過他們的情況。
但那時。
張寧心思沒在這上面。
如圓服侍張寧也有大半年了，一直乖巧聽話。
正好今日有空。
他便想好好問問她家裏的事。
如圓聽了張寧的話，趕忙收起眼淚。
小聲地把自家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寧。
其實。
她心裏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她知道自家已經支離破碎，親人大多離散。
其他的人，她或許還能勉強放下，可自己的親孃和親弟弟，那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血脈，她實在放心不下。
這大半年的相處，如圓心裏清楚張寧是有本事的人。
要是張寧肯幫忙。
只需跟人稍微說上一嘴，那可比自己四處瞎找要快得多。
所以，當張寧詢問時，她毫無保留，竹筒倒豆子般把家裏的事全說了出來。
“老爺，我爹因爲犯事被砍頭了，而我孃親和一個比我小七歲的弟弟，則是不知去向了，當時只有我和幾個姨娘被送進了教司坊。”
張寧聽完如圓的講述，默默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去磨墨吧，我正好要寫點東西。”
如圓趕忙點頭，跑去磨墨、鋪宣紙。
她心裏明白，只要張寧肯幫忙，那可比自己一個人去四處找人強太多了。
所以，她沒有再多問什麼。
而是很懂事地去忙自己的活兒了。
看到如圓如此懂事，張寧滿意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
張寧今日一天的遭遇，很快就傳開了，並且像發酵的麪糰一樣，在暗地裏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那些有心之人，不用特意打聽。
這些消息就自動鑽進了他們的耳朵裏。
尤其是那些一直惦記着算計張寧的人。
更是在背地裏緊鑼密鼓地謀劃着新的陰謀。
就拿國丈張巒來說。
他一直派人密切盯着張寧的一舉一動。
自從張寧在張皇后宴請時沒給面子，直接離開後，張巒就一直想着火上澆油，攛掇張皇后整治張寧。
可結果呢！
張皇后不但沒有收拾張寧。
反倒把他這個當爹的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這讓張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皇宮出來後，張巒心裏對張寧的怨恨愈發濃烈，畢竟自家女兒還是第一次這麼嚴厲地斥責自己。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張巒一臉陰沉地問手下的人。
“國丈放心，現在城南附近的百姓都已經相信張寧不是個好人了。照這形勢，要不了多久，估計也就一兩天，整個京師都會傳遍。”
張巒聞言，當即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從他安排這件事起。
其實他就料到如果進展順利會是什麼結果。
只是他沒想到。
謠言傳播的速度如此之快，效果這般顯著。
張巒聽着手下的彙報，又叮囑了一句。
“這件事必須加快速度，傳得越兇越好，最好能達到那種一提到張寧，連小孩子都不敢哭的程度。”
聽到這裏。
這位下屬不由的一怔。
他實在不理解張巒這麼做的目的。
於是忍不住擡頭看了看張巒的表情。
張巒察覺到了，眉頭不禁皺了一下，說道：“有話直說！”
見自家主子沒發火。
這位下屬笑着試探說道：“國丈，屬下愚笨，咱們這麼做似乎破綻很多，瞞不過那些精明人的眼睛。”
“而且，要是謠言傳得太過火，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張巒翻了個白眼，冷聲說道：“你懂什麼！我能不知道嗎？那些精明人，你再怎麼隱瞞都沒用。”
“但只要咱們把收尾工作做好，把張寧的名聲搞臭，就達到目的了。”
“最好能激起民憤，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收拾他，收拾他不過是需要一個藉口罷了。朝堂上我早就聯絡好人了。”
“過段時間，就會有人出面彈劾他。”
“原來如此，主上英明！是屬下愚笨了！”
這位下屬，當即恍然大悟。
緊接着。
他又趕忙向張巒拍胸脯保證，道：“請家主放心，我一定會嚴格按照計劃推進。三日內，張寧的名聲必然能在整個京師徹底臭大街。”
聽到這話。
張巒才揮揮手，讓他退下了。
在張巒看來。
張寧不過是個運氣好的人，纔得到啓用而已。
所以。
自己要是一出手。
張寧必然就無法再反擊。
然而。
他不知道的是。
他們如今所做的一切，已經記錄在案。
張巒在那裏費盡心思地折騰，錦衣衛和朱佑樘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卻一直沒有出手干預。
他知道。
張巒不過是衆多心懷不軌之人中的一個罷了。
所以他想借着這個機會看看。
這段時間到底還會有多少人，從他不知道的角落裏跳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