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錦衣衛頭兒親自出動
給何兵留下了兩名刺客活口。
其餘被抓獲的刺客，則全部被押送到北鎮撫司的詔獄之中。
何兵表面上十分客氣。
親自將張寧一行人送出了衙門府。
待張寧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何兵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冷笑，冷哼道：“哼，得罪了皇后娘娘，有你們好受的。”
張寧自然不知道他在背後說什麼。
不過。
這並不意味着張寧感受不到何兵對他們的敵意。
他看向一臉憋悶的陳建雄，微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想問我今天爲什麼對那個何兵如此退讓，對吧？”
“呃，是的，屬下實在有些不解！”
他們錦衣衛向來就是霸道的主。
何時像今日憋悶過。
所以他心裏自然是不服張寧這決定的。
“我知道五城兵馬司的人是故意躲在外面不出手的，那何兵也確實貪婪。如果我沒猜錯，他這一系列舉動都是故意爲之。”
“故意的？”
聽到張寧這麼說，陳建雄徹底懵了，一臉茫然。
張寧肯定地點點頭。
“沒錯，他就是故意想激怒我們。要是我們真在那兒大發雷霆，恐怕立刻就會被扣上各種罪名。”
陳建雄聽了，還是一副雲裏霧裏的樣子。
張寧也不管他是否理解了，便讓他退下了。
如圓眨了眨眼睛，默默給張寧倒了一杯茶水。
隨後也沒有打擾張寧，靜靜地離開了。
此時。
張寧靜靜地凝視着窗外紛紛揚揚的雪景，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實際上。
他留下刺客活口。
還有一個深藏不露的目的——釣魚！
這麼多刺客，絕不可能毫無聲息、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戒備森嚴的京師。
他推斷。
這些刺客必定在城內有內應。
不然根本無法帶着兵刃順利進城。
而那些在背後操控刺客的人，肯定也清楚，讓刺客活着就是留下了巨大的破綻。
所以必定想盡辦法要讓刺客永遠閉嘴。
相較於錦衣衛的詔獄。
五城兵馬司的牢房環境相對寬鬆，看守也沒那麼嚴密。
對於刺客背後的勢力而言。
五城兵馬司無疑是實施滅口計劃的絕佳突破口。
張寧這一招，可謂是一箭雙鵰。
一旦被留下的刺客活口在五城兵馬司的牢房中被人滅口。
那就足以證明他的猜測完全正確。
而且還有機會順藤摸瓜，抓住隱藏在暗處的內應。
…
接下來的幾日裏。
在外人看來。
張寧彷彿真的被那次刺殺嚇得心有餘悸，一直閉門不出。
而整個京師原本暗潮涌動、波譎雲詭的局勢，也彷彿隨着張寧的沉寂而陷入了短暫的停滯。
就連國丈張巒，在聽聞張寧於大庭廣衆之下遭到刺殺後，都急忙傳令，讓手下暫停手頭的活動。
他心裏還是生怕自己這方受到牽連。
然而。
按道理來說應該對張寧十分關注的朱佑樘，卻像是把這件事忘到了九霄雲外。
無論是五城兵馬司呈遞上來的彙報，還是錦衣衛的報告。
統統被他扔到了一邊，不予理會。
到了第三日晚上。
在五城兵馬司的牢房裏，一個身形乾瘦的獄卒提着裝滿飯菜的桶，穿梭在牢房之間，大聲吆喝着：“喫飯了，都喫飯了！”
這牢房裏。
差不多一大半關押的都是京師裏的地痞流氓。
這些人大多是因爲鬧事之類的緣由被關進來。
一般情況下。
關個幾日。
家裏人交了贖金就被放出去了。
只有那些有着厚厚案底的“老油條”，纔會經常被關上一兩個月。
總體而言。
這座牢房裏的重刑犯極少。
而這次抓捕的刺客。
則是被單獨關押在牢房的一個角落裏。
送飯的獄卒給其他牢房的犯人分完飯食後，又特意提了一個桶。
隨後朝着刺客關押的牢房走去。
“邦邦邦！”
他一邊拿着葫蘆瓢敲了敲木桶，一邊大聲催促着。
“快點喫飯啦，都趕緊起來！”
被關在牢房裏的刺客個個身懷武藝，爲防止他們逃跑，每個人都被鎖了琵琶骨，身上還拴着鐵鏈。
從中午到現在。
他們滴水未進、粒米未沾，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聽到獄卒的呼喊，紛紛湊到牢門前。
獄卒給每個刺客的破碗裏都盛了一碗稀粥，外加一個粗糧餅。
這便是他們的晚餐。
不過這些刺客心裏也清楚。
進了牢房能不捱打就算是萬幸了。
對於這簡陋的喫食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回到牢房的角落裏吃了起來。
獄卒見狀，嘴角悄然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隨後才收拾東西離開。
…
次日
清晨時分。
前來換班的獄卒像往常一樣，準備給牢房裏的犯人們添水。
當他踏入刺客所在的牢房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瞪大了雙眼，驚恐地尖叫起來：“啊……出事了，出事了！”
很快。
五城兵馬司牢房中關押的刺客中毒身亡的消息，就傳了開來。
稍有頭腦的人都能猜到。
這是刺客們被背後的勢力滅口了。
而前兩天還在衆人面前耀武揚威的何兵，對此事的嚴重性更是心知肚明。
當他聽聞這個消息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錦衣衛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迅速進駐到五城兵馬司。
他們如臨大敵，將牢房圍得水泄不通。
同時嚴令禁止五城兵馬司衙門府中的任何人擅自離開。
剎那間。
衙門裏上上下下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每個人都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誰都清楚。
一旦被送進錦衣衛的詔獄，那基本上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
不死也得脫層皮。
所以，在錦衣衛到來之後，衙門裏的衆人就像老鼠見了貓一般，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次。
還是錦衣衛指揮使呂紀親自前來。
無他。
只因事情涉及到了張寧。
不得不高度重視起來。
朱佑樘之前就特意叮囑過呂紀。
張寧的人身安全。
他必須得負責到底。
此次張寧遭遇刺殺，呂紀得知後，立刻派遣錦衣衛展開調查。
就連被關押進詔獄的刺客，都已經被反覆審問過多次。
儘管到目前爲止。
調查還沒有得出確切結果。
如今，五城兵馬司原本看押的刺客竟然被滅口。
這無疑是一條極其關鍵的線索。
呂紀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當即親自趕來了。
何兵這回真的是被嚇得魂飛魄散。
“呂大人吶，這些刺客實在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在五城兵馬司的牢房裏動手行兇。呂大人您可一定要徹查此事啊！”
呂紀聽着何兵這三言兩語就想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話，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冷笑。
“此次是什麼情況，本官心裏清楚得很。五城兵馬司在這件事上，也存在失職失察的罪過。不過何副指揮您的事，本官暫且不管，本官只專注於查案。”
“要是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您多多包涵！”
聽到呂紀這番話，何兵的臉色愈發蒼白如紙，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是是是，呂大人說得對，呂大人請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