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官官相護的戲碼
張寧微笑着迴應，語氣中帶着一絲溫和。
一旁的張巒卻氣得臉色鐵青，心裏窩着一肚子火。
他在心裏暗自咒罵。
這特麼花的可是我的錢，結果他們反倒感謝別人。
你們就等着吧。
等會兒定要讓你們連本帶利，幾倍地還回來。
“我就說嘛，國丈和國舅都是通情達理之人，你看，這不是就給了補償嘛！”張寧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又重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可他剛說完。
五城兵馬司的人就趕到了。
這次來的不是上次他所見的副指揮使何兵。
而是一個校尉。
張寧一眼看到來人，心裏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看樣子。
五城兵馬司的人都不願意插手啊。
那這樣就簡單了。
校尉見到張巒，趕忙行禮說道：“張國丈……”
張巒沒等校尉把話說完，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是不是要去衙門府啊？”
“接下來怎麼安排？”
張寧也微笑看着他問道。
校尉微微點頭，神色認真地迴應道：“今天是大年三十，街上人來人往，這麼多人一直堵在這兒，總歸不太好。您和張大人之間若有什麼事情要解決，咱們直接回衙門府，在那兒慢慢說，您看如何？”
“行，就按你說的辦。”
張寧爽快地應下。
隨後接着轉過身，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張國丈本就打算報官，這正好，咱們就一同去衙門走一趟吧。”
張巒狠狠地瞪了張寧一眼，冷冷地回道：“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麼算了，今日你必須給老夫一個交代。”
“好！”
張寧應得乾脆利落。
沒過多久。
張寧、張巒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跟着五城兵馬司的人，返回了衙門府。
按常理來說。
張巒與張寧這種層級的矛盾。
通常雙方會各自向朝廷上奏本，相互彈劾一番。
最終的決斷權會交到朱佑樘手中。
然而，此次事件的主要起因，是張巒的兩個兒子與三個書生之間的糾葛。
張延齡兄弟倆年紀尚小，且並未有任何官職在身。
這就相當於百姓間的尋常衝突嘛！
衆人進入衙門府後。
大部分隨行人員都被攔在了門外。
張寧這邊帶着錦衣衛以及三個書生。
張巒這邊則帶着張延齡兄弟倆，還有一名隨從。
兩撥人分坐在衙門大堂的左右兩側。
這時只見張寧臉上掛着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國丈這話可就有意思了。雖說在下是白身，可陛下曾親口允諾，特許我無需見官行禮。”
“要是國丈覺得陛下的話不妥，大可以進宮，與陛下當面聊聊。”
“噗嗤！”
剛剛小跑着進入大堂的主官秦華，正打算跟張寧和張巒打招呼，恰好聽到了這段對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秦華笑着拱手行禮道：“下官見過張先生、張國丈。不知二位究竟因何產生矛盾，竟鬧到要見官的地步？”
秦華這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裝作對事情一無所知。
張巒徑直開口說道：“秦大人吶，這回可全指望您秉持公正，爲我們明辨是非、做出公正裁決了。”
“今日我那兩個孩子，不過是在街上自在地溜達，誰知道這三個書生，好巧不巧就擋在了路中央。”
“我兒子好心讓他們挪一挪，他們非但不配合，嘴裏還不乾不淨地說着難聽的話。您也知道，小孩子嘛，年紀小，火氣旺，一時沒忍住，就稍稍教訓了一下他們，哪曾想，這個張寧卻……”
張巒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他巧妙地將自己兒子的不當行爲輕描淡寫地帶過，緊接着便開始添油加醋地數落張寧等人的不是。
各種不實之詞如連珠炮般傾瀉而出。
張寧對此卻並未動怒，神色平靜得很。
然而。
幾位書生聽了，卻氣得滿臉通紅。
可鑑於張巒的身份。
他們卻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等張巒一股腦兒把話說完。
秦華這纔將頭轉向張寧，客客氣氣地問道：“張先生，張大人已經闡述了他那邊的情況，不知您這邊又有怎樣的說法呢……”
“嗯，我所知曉的事情，和張大人講述的可大不一樣。”
張寧不慌不忙地迴應道。
隨後。
他讓一旁的錦衣衛陳建雄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值得一提的是。
對於張巒污衊他逼迫敲詐一事。
張寧巧妙地解釋爲。
那是張巒主動認錯且心甘情願做出的賠償。
聽完雙方的陳述。
在場不少人心中都滿是疑惑。
就拿五城兵馬司的主官秦華來說，他既不敢輕易得罪張寧，也不敢對張巒有所冒犯，處在這麼個兩難的境地。
這裁決還怎麼進行下去呢？
張巒在官場浸淫多年，結交的官員衆多。
人脈關係盤根錯節。
倘若這些人一同向秦華施壓。
在重壓之下。
他也勢必難以堅守中立，向張巒傾斜的。
可張寧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
要是得罪了這人。
他也可能會被嚼舌根，直接丟了官職的。
所以這場對峙。
普通百姓的言辭在這種情況下顯得無足輕重。
所謂的證人，其作用全憑裁決者的主觀判斷，說有用便有用，說無用就無用。
畢竟，沒有哪個頭腦清醒的人，會主動捲入兩位大人物激烈交鋒所形成的漩渦之中，這無疑是自討苦喫。
而這。
恰恰就是張巒的如意算盤。
果不其然。
在秦華陷入左右爲難的困境時，張巒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秦大人，這事兒有什麼可犯難的？我與你們的王大人交情匪淺，要不請王大人來，和您一同商議商議此事？”
“這……”
秦華面露難色，一時語塞。
張巒提及的王大人，乃是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實打實是秦華的頂頭上司。
這一下，秦華內心愈發糾結。
張寧看此，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扭頭看向張巒，冷冷問道：“國丈，您該不會是想上演一出，官官相護的戲碼吧？”
“哼！”
張巒狠狠地瞪了張寧一眼。
隨後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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