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天道祝勤若方定，祖淵斷崖逆海流！（八）
他驀然嘆了口氣，邁出一步，伸出手，朝着陷入靜止的血色漩渦，用力地捅了進去。
“湮滅吧。”道境分身淡淡說道。
話畢，時間恢復了正常。
箭出，劍落。
強悍的氣息彌散全場，菩提祖師嘴角緩緩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忽的仰頭望去，那柄驚天動地的絕殺之劍，如今卻是呈現出了虛影的狀態，狂風捲過，一切都爲之湮滅。
在將目光轉向面前的血色漩渦，他射出的箭矢，冥冥之中穿透了天道殿與血色漩渦的聯繫，加之朱厚照對其轟出的至強一擊，從內部分解了血色漩渦的所有防護。
箭矢穿過，血色漩渦扭曲閃爍，最終縮小成了一個紅點，兀自透着一股本源的氣息。
“善！”菩提祖師雙手合十，笑眯眯地看着道境分身，儼然一副功成身退的高人模樣。
“善你媽個鬼！”
道境分身一把揪住菩提祖師的衣領，惡狠狠地盯着他。
此刻道境分身的表現，完全沒了之前的仙風道骨形象，這一張口就罵，神情更是猙獰無比，形象極爲顛覆，其眸中億萬星辰起伏不定，象徵着他已然變化，捉摸不透的怪異心情。
“你知不知道，這種能力用一次少一次！”道境分身咬牙切齒地吼道。
“一切有始有終，哪怕是通天至寶，在關鍵時刻使用，也比一直握在手裏，直至使用者隕滅要來的好些。”菩提老祖不慌不忙即便是面對氣息狂暴的道境分身，他依舊輕鬆地說道：
“我原本以爲，你只是憑藉着大氣運，奪得道之本源，一舉跨入了半聖境界，勉強能與元始天尊抗衡，但我還是低估了你……時空之力啊，那可是萬古以來，唯有鴻鈞才能掌握的東西。”
道境分身陰沉着臉，聽罷菩提老祖的一番誇讚，他亦是無動於衷，二人相持對視，四面相接之下，火花四濺。
遠處的楊戩與烏巢大師，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只覺周邊的危機已然消失，而血色祭壇則是變得黯淡無光，再也沒了之前的那般靈動的姿態，而他們傷勢，也是莫名其妙的恢復了。
此刻，二人望着表現古怪的道境分身，攥着菩提老祖的衣領，滿臉都透着一副要生吞活剝了他的架勢，場中狀態轉換得太快，導致二人都有些懵，一時間竟是回不過神來。
良久，道境分身眸中億萬隕滅，新生出來的卻是瀰漫整個眸中小宇宙的混沌之氣，七彩霞光照亮了每一處角落。
他忽的鬆開了手，將菩提老祖推到一邊，而後者眸中卻是精芒爆閃，好似是發現了什麼端倪，不禁露出了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
“操！”在天道殿內，驀然迴盪起了一陣天雷滾滾一般的道鳴之聲。
衆人定睛望去，卻發現此刻的道境分身，整個人的氣息已是猛地一變，與之前的張狂恣意不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恢復了正常，又重新變成了那個無慾無求，無悲無喜的無上道人。
“他走了？”菩提老祖冷不丁地問道。
“對。”道境分身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望着自己的雙手，其上浮現出了無數細小的黑點，正是那天地規則正在對他進行着反噬，欲要腐蝕他的肉身，對他施加懲罰。
菩提老祖顯然察覺到了道境分身的異狀，亦是對其此刻所承受的東西感同身受，但他並未對此有太多的反應，反倒是道境分身的表現，讓他略有些苦惱，他小心翼翼地再度問道：
“他臨走前，難道沒有交待些什麼？”
無盡的痛楚如潮水一般朝着道境分身襲來，而他卻是神色如常，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略微活動了一番身子，長出了一口濁氣，隨即他便懶洋洋地對菩提老祖回答道：
“本體說了，要是你再爲了那種無意義的試探，而讓他親自出手的話，那你就等死吧。”
道境分身說罷，伸出手，指間綻放出七彩光華，絲絲縷縷的混沌之氣，亦是在光華的中心處透，一點一點地溢出，他戳了戳菩提老祖的胸口，語氣中不摻雜絲毫感情地說道：
“對了，他還特地強調說，只要你表現出一丁點的不對，便讓我毋須顧及其他，直接動手……不惜一切代價弄死你！”
菩提老祖聞言，乾笑了幾聲，氣氛略顯尷尬。
心中沉思一會後，還是決定轉移視線與話題，隨即他便看向血色祭壇的邊緣處，將大手一揮，便灑出一大片三色靈光。
楊戩與烏巢大師都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那遠處呼嘯而來的三色靈光捲起，身體瞬間便不受自己的控制，被三色靈光裹挾着前進。
煙雲繚繞，楊戩與烏巢大師只覺一陣目眩，菩提老祖與道境分身的臉龐便已是出現在了視線之中，兩人體內隱隱約約透出的，尚未平息的恐怖能量，着實是不由地讓人感到一陣心驚。
“師……”楊戩正欲習慣性地尊稱師傅，但一想到玉鼎已然不在，有的只是面前這捉摸不透，實力強大的菩提老祖，楊戩只得暗自嘆氣，立馬改口道：“晚輩楊戩，拜見菩提老祖！”
隨即，楊戩拱手，屈身一拜，腰深深地彎了下去，好似這一拜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其中所蘊含的東西，難以形容，但他此刻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複雜，心情不言而喻。
烏巢大師看了看楊戩，聳了聳肩，而後也是順勢單膝跪下，朝着道境分身喊道：
“恭喜大人，天道殿壁障已破，諸事皆成！”
道境分身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表現的很平淡。
而菩提老祖就不同，他看着楊戩久久不語，眸中閃爍的神采如同被風吹動，搖曳不止的火光，道境分身瞥了眼，驚訝的發現，自己竟是看不透他此刻的狀態，其氣息，亦是變得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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