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前塵情迷心空墮，聖尊無上亂天道！（十三）
小武神渾身一顫，眸中流露出的神采在閃爍着，整個人呆在原地未曾起身，更沒有立即回答。
他在猶豫。
烏巢大師挑了挑眉，似乎這小武神的身上，又出現了一些令道境分身感興趣的事。
道境分身說話，向來是雲裏霧裏，讓人捉摸不透，但每一句話都飽含深意，暗藏玄機，值得烏巢大師關注。
良久，小武神都沒有答覆，道境分身定定地凝視了他有一會，突然嘆了口氣，隨意地擺擺手，說道：
“若你不願說的話，那便算了吧，你且起來。”
“謝主上。”
小武神緩緩站起身來，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將頭顱深深地埋在下面，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烏巢大師猜不透小武神在想些什麼，但看道境分身那意味深長的神情，他大概也能猜到些內容。
能與小武神聯繫起來的，除了天道祕境，就只剩下第一世代了。
關於第一世代的無數隱祕，烏巢大師也只是從小武神的隻言片語中，得了個一知半解。
也就是零星的一些信息，卻是帶給了烏巢大師無比的震撼。
能人異士輩出，聞所未聞的聖地或死域，所謂的，超越聖人的存在——無華者，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着，那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
與如今天道衰竭、無比壓抑的第二世代相比，第一世代的種種都讓烏巢大師心向神往。
若是自己能生在那個時代，縱使最後在那無上量劫之下，道消身隕，此生……亦是沒有遺憾！
心緒紛飛，烏巢大師望着道境分身，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了微笑。
這一世代能追隨此等神人，去揭開那亙古遙遠的歲月，行那破除三界黑幕的宏偉大事，也不枉承受諸多劫難。
暴風雨後終見彩虹，或許很遲，但只要堅持下去，那它終歸會來到自己的面前。
“之前造成你入魔的原因，便是那無數破碎的記憶糅雜在一起，經過你的刻意搜索，而產生了劇烈的混亂。”道境分身驀然說道。
他用力地戳了戳小武神的胸口，一字一頓地囑咐：
“若非必要，莫要再尋‘它’，明白了沒有？”
小武神緩緩擡起頭，不知何時，他已是淚流滿面，兩道深深地淚痕，映襯着他那張冷酷無情的臉龐，彆扭中又顯得有些莫名的悲傷。
頓了好一會，他才木然地點了點頭。
烏巢大師簡直是下巴都要嚇掉了。
小武神這傢伙，單以年齡而論，比道境分身與他加起來，還要再多出個不知多少萬年。之前和他打交道，要麼是一副冷酷的模樣，要麼就是突然變得瘋癲。
這樣的老怪物也會哭？當真是讓烏巢大師驚爲天人！
道境分身的反應就顯得有些平淡了，他似是理解般地拍了拍小武神的肩膀，寬聲安慰道：
“關乎你記憶的事，雖有折磨，但對你解開第三道枷鎖有很大的幫助。要知道，你體內的第三道枷鎖，不能以外物干擾，所以我也沒法出手，一切都得靠你自己渡過，你得想開點。”
小武神眼瞼低垂，隨手一抹，金光閃過，臉上的淚水與淚痕皆是被蒸發成煙，隨風散去。繼而，他用那無比嘶啞的嗓音，沉聲說道：
“主上，我知道你擁有推演過去與未來的能力，所以，我想請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
“爲何我家族長輩，要在我出生之時，便給我套上這幾道枷鎖？又爲什麼，在第一世代末期，無上量劫到來之際，又暫時爲我解開，讓我和那十大妖魔神大戰一番？”
小武神問完便直勾勾地盯着道境分身，目光中閃爍着攝人心魄的神采，神色間亦是透着一副極度渴求答案的樣子。
道境分身聞言，神色如常，但這遊蕩在空間之內的本源“道”力，卻是極爲隱蔽地波動了一下。
他直視小武神的眼睛，輕輕地搓了搓手指，從口中擠出了四個字：
“換個問題。”
小武神眉頭皺起，表情更是變得有些抓狂，正欲開口，可道境分身卻是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頸，將他拉到面前，二人鼻尖相觸，道境分身眸光驟冷，陰森森地低吼道：
“我說，讓你換個問題！”
這時，風起，場中游走的本源“道”力，脩爾間，統統回縮進了道境分身的體內。
烏巢大師見狀，暗自咂舌，這種場面他也不敢擅自發話，更別說還是在道境分身發怒的時刻了。
在戰鬥之外，道境分身偶然會顯露出幾分不悅，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個人的情緒都顯得有些把控不住。
雖說是朱厚照本體在控制道境分身的意識，但就算如此，亦是顯得太過於異常了。
這其中的原因，皆是緣由眼前這欲要追尋未知答案的小武神。
烏巢大師身爲局外人，看得自然是比小武神透徹的多。
道境分身有如此態度，或許……並不是因爲他不想告訴小武神真相，而是，他不能！
小武神呆呆地與道境分身對視良久，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轉移目光看向另一邊，無奈地說道：
“屬下不該冒犯，聽大人的便是，換個問題就換個問題吧。”
“很好。”
道境分身鬆開了手，小武神脖子上赫然多了五條肉裏透紅的印記。
憑他肉身之強，愣是被掐出了五道傷痕，道境分身之前所用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小武神調整了一番情緒，繼而問出了他另一個感到疑惑的問題：
“我如何能壓制‘它’？或者說……我該怎樣做，才能再度將‘它’驅逐出去？”
這問題倒還好，沒有再引起道境分身的情緒變化，只見他頓了頓，眸中億萬星辰誕生隕滅，循環往復，天地之間的氣機被吸引在了這片小小的空間之內。
良久，道境分身閉上了眼睛，略有些疲憊地說道：
“有時候失去不一定是壞事，反之亦然。大多數人都承受不了，超過他們接受範圍內的饋贈。‘它’的歸來，於你而言，並不是壞事，你也毋須擔憂，安心接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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