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前塵情迷心空墮，聖尊無上亂天道！（四十九）
意識模糊，他的靈魂發出了致命的拷問。
自己像是沉淪在了一方深不見底的虛無中。
在這裏，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更沒有所謂的生靈。
一切都像是處於混沌之中，像是宇宙爲誕生時，最爲原始的狀態！
“尋！”
“聖！”
“殺！”
一道道紛雜混亂的聲音，在這方混沌中悠悠盪漾開來。
轟！！！
響徹虛無的爆炸聲，轟然而起。
一道光點突兀地出現在了混沌之中，脩爾間又消失不見，僅僅只是一閃而過，卻是讓他沉淪的靈魂有了動靜。
起伏的迷濛霧氣，是他靈魂在這方混沌中的形態。
他等待了良久。
一萬年？兩萬年？還是數千萬年？
他記不清了。
這裏好像沒有所謂的時間，一切都在靜止中，一切都在運動中。
他的靈魂在這混沌中游蕩着，無意識的遊蕩着。
直到有光芒閃過，他發現混沌被劈成了兩半。
自己也被劈成了兩半。
天地初生。
他發現。
被劈開一半靈魂生成了生成聖潔的金光，綻放並纏繞在天的頂端。
另一半則是生成了濃郁的灰色死氣，在凝結了不知多久後，最終沉入了地的深處。
這時，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進入到了他那模糊的意識中。
恍若道鳴一般的呼喚，在靈魂內部響起。
“歸來——歸來——烏巢！”
他的靈魂震顫，感覺中的天地恍若是虛幻的存在。
他漸漸有了視力，可以看得見東西。
眼前是一片不斷潰散的黑霧，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
“歸來——歸來——烏巢！”
那聲音再度響起，他循着聲音的源頭，拼命地穿梭。
金光從天宇降下，死氣自地面升騰而起。
二者結合在一起，生成了一具肉身。
“我……是烏巢？”
他喃喃自語道。
“爬上來——爬上來——烏巢！”
那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內容卻又有了些許的變化。
他擡頭，卻是看見了深淵的出口。
他開始向上攀爬。
可不知爲何，每當死氣翻騰的時候，天地就會被黑暗所籠罩。
所以他只能等待着。
等待着金光交替閃爍的時候，他才能窺探光明，繼續向上攀爬，不至於迷失方向。
這樣的日子重複了很久，那熟悉的聲音一直在陪伴着他，讓他始終有動力，繼續進行當前的行爲。
攀爬，向上攀爬。
終於，他登上了最頂部，近距離看到了深淵的出口。
那是一片充斥着渾濁色彩的門。
爲什麼是門？什麼是門？
他不知道，只是意識中突然跑出來這麼一個詞。
門？
他沒有多想，本能指引着他，邁步前行，朝着深淵的出口走去，走出這片孤獨無聊的世界。
……
他醒了過來，自己正躺在柴草窩裏，意識中似乎涌入了許多紛雜的記憶，他站起身來，看見一座山，上面寫着：浮屠山。
“倒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他自言自語道，費力地裹起了柴草窩，朝着那座山緩緩走去。
……
他睜開眼睛，手裏多了一根藤杖。
他沒有感到驚訝，神色如常。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開始習慣了這種不清晰並混沌的意識。
下次會在那個地方醒來呢？
他笑了笑。
突然，腥臭的氣味撲鼻而來，像極了柴草堆淋雨後發黴的味道。
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開始觀察周邊的情況。
這裏是一處農舍，他也搞不懂自己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吭哧——吭哧。”
遠處傳來了奇怪的叫聲。
他循聲望去，卻見一頭渾身沾滿泥濘的豬，搖晃着屁股，四蹄並用，左搖右擺地朝他走了過來。
“好心人，施捨點飯喫吧，我已經幾百年沒喫過飯了，要餓死了。”
豬能口吐人言，可他並不驚訝，內心似乎早已接受了這不尋常的一切。
他摸了摸身上破舊的衣裳口袋。
空空如也。
“不好意思，我身上也沒有糧食。”他滿懷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
豬搖了搖屁股，轉身欲走，但那雙小眼睛不自主地瞟來瞟去的時候，卻好似是發現了什麼，突然停了下來，拱了拱豬鼻子，說道：
“你胸口裏藏着什麼？”
“我？胸口裏？”
他一臉茫然地摸了摸胸口，除了拍出了許多灰塵外，再無其他收穫。
“沒有東西啊，我沒藏，有我肯定給你。”
豬看着他那信誓旦旦的樣子，突然咧開嘴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我笑你撒謊都不會！”
“我沒撒謊！我哪裏撒謊了？”
他氣的跺腳，開始對着自己的衣服上下其手，瘋狂摸索着，想要證明自己真的沒有藏食物。
豬笑的更大聲了。
他面色一僵，咬了咬牙，扔掉藤杖，將衣裳脫了下來，赤條條地站在原地。
“你自己看，裏面到底有沒有藏！”
“這裏面當然沒有藏，因爲根本就不在那裏，撒謊的傢伙！”
“你說什麼？！”
“嘿嘿，我說……”豬人立而起，一對沾滿泥土的豬蹄指着他的胸口，咧嘴笑道：
“你胸口分明裏藏了食物，你還不承認，就是個撒謊精！”
他氣得的話都說不出來，在原地嘶吼了幾聲，突然靈光一閃。
“我明白了！”
他撿起地上的藤杖，用尖銳的那一頭，狠狠地朝胸口刺去。
“噗呲。”
藤杖毫無阻礙的剖開了他的口中，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有力地跳動着。
劇痛襲來，他紅了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醞釀許久，忽然將手插入胸口，死死地攥住心臟，猛地一扯！
鮮血飆飛，妖冶的紅光四濺。
“拿去！”
他將仍在有力跳動的心臟遞了過去。
豬舉起雙蹄，視若珍寶地接過，小心翼翼地捧着。
“我就說吧，你撒謊了。”豬小聲嘟囔道。
“放屁！我……我都給你了，你還想……還想怎樣？！”
他說着說着，渾身一軟，轟然倒地。
豬視若無睹，捧着心臟，露出了鋒銳的獠牙，大口大口地啃咬美味。
血沾滿了豬的臉，鼻子上也蹭了一抹妖冶的紅，可豬渾然不覺。
良久，豬進食完畢，心臟已經在豬的腸道里，化作細碎的肉塊，開始愉快地流動了。
“不錯不錯，好久沒喫得這麼飽了。”
豬滿意地拍了拍鼓脹的肚皮，打了聲飽嗝。
“嗯……這個撒謊精該怎麼處理呢？”
豬一臉苦惱地望着他。
“怎麼處理呢……現在肚子又填飽了，不想喫東西，好麻煩呀……”
豬人性化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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