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一曲相思瓶中獲，本我尋聖證道果！（二十八）
烏巢大師化作一團幽冥，眼前充斥着日月星辰的虛影。
那是楊戩揮刀，斬破了時空的界限，在天宇之上畫了一道完美的軌跡，隱約間可見一道模糊的臉部輪廓。
他在笑。
“逐月。”
一刀，緒落天意。
黯淡的月光灑落而下，鋪在這方已然乾涸的冥海，映襯出了一方彩華。
一輪新月透過空間的重重壁障，降臨於密密麻麻的白色閃光之中。
這畫面悽美而又富有詩意，可烏巢大師卻開心不起來。
他感受到一股極其強大的神力，裹挾在新月之中。
那並非是表面上顯露的華美之物，而是幻化出了生機的刀芒。
接不住。
他心中忽的浮現出了這個念頭，隨即便是愈演愈烈。
情緒的波動尚且能忍，可腦海中不斷閃回的記憶卻是無法壓制。
那些模糊而又深刻的記憶，在骨子裏，在靈魂之中交織纏繞，似是一團火，灼燒着心靈。
好痛。
他莫名地感到心痛，像是爲這場戰鬥而感到悲哀，爲自己的處境而感到不值得。
爲什麼呢？
他想不明白。
楊戩察覺到了異狀，但還是毅然下達了指令。
新月在楊戩的操控下，即將與白色閃光接觸，即將與那佛息與死氣相撞，即將……剖開幽冥，將一切湮滅在柔美的月光之中。
再不做些什麼，會死。
烏巢大師這樣想着，最終死亡的危機戰勝了猶豫，輕聲念道：
“羽落。”
天地氣機朝着場中聚攏而來，幽冥扭曲變化，手持九天神劍的烏巢大師終於現身。
伴隨着劍尖下襬，密密麻麻的白色閃光像是收到了指引，形態一轉，光芒散去，顯露除了羽狀的劍氣，而後又紛紛朝着下方，飄然而去。
像是片片落羽，以那極輕的質量，在空中戲耍着風兒，喧囂的緊。
新月冉冉升起，月光明滅不定。
二者終於接觸，卻是柔美托住了輕盈，相互糾纏間，無形的波紋朝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那是兩股截然不同的半聖之力，在看似平靜實則激烈的交鋒中，所製造出的強烈波動！
蕩起漣漪，幽冥歸墟。
烏巢大師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九天神劍脫手墜落，密密麻麻的羽狀劍氣瞬間崩散，化作了漫天靈光，星星點點地灑向地面。
月光亦是黯淡到了極致，新月的體積縮小到了極致，威力油盡燈枯。
可楊戩神色如常，絲毫沒有收到半點損傷。
即便是在風險極大的能量衝擊下，他的肉身也足矣擋下大部分的傷害。
八九玄功在抵達了極致後，向着一個更高的境界昇華。
在半聖之力的加持下，楊戩的一身能力得到了質的飛躍。
本就無比精純的仙元神力，經過了在本我道場內，八層血與火的歷練，最終達到了純粹，那是最接近本源大道的狀態。
烏巢大師還是稍遜一籌，雖說也有招式高低的區別。
在遭受重創以後，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反擊，不是防禦，更不是所謂的逃避。
他選擇閉上眼睛，全身心地投入到靈魂的共鳴之中。
在那裏，有凌亂模糊的記憶，有被神祕力量束縛的封印,更存在着，被隱藏起來的兩股力量！
“你很強。”烏巢大師冷不丁地說道。
楊戩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因爲他感應到了，在烏巢大師的體內，有一股極其詭異的波動在不停變化着。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個問題。”烏巢大師搓了搓手指，指間摩擦的縫隙中，冒出了一絲迷濛的氣體，“你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爲什麼我感覺，你根本就不真實。”
“不真實的是你，是這個脆弱的世界，羸弱的衆神。”
楊戩冷冷地盯着烏巢大師，語氣森然道：
“醒醒吧，你的本心真那麼不堪一擊嗎？若是連這種級別的幻境你都掙脫不開，倒不如讓我一刀送你歸西，也省的這幅醜態讓主上看到，無妄丟了臉面。”
“歸西麼……這麼多年來，的確有不少人勸我歸西，可惜，他們基本都死光了。”
烏巢大師的氣息驀然提升，死氣與佛息隱沒在絲絲縷縷的混沌霧氣之中。
他體內的黑色心臟劇烈跳動，顏色褪去，繼而綻放出了耀眼的七彩之芒！
“你繼承了大人的能力？！”
楊戩目光閃動，彌散於空間之內的濃郁混沌之力，倒是還算正常，無非就是朱厚照賜予烏巢大師的罷了。
但那七彩之光所意味着的，可是殺戮道心！
那是無法給予的特殊能力，亦是需求本心向死而生，纔可以修的無上道心。
既然他混沌之力與七彩殺戮道心都有了，那一定是完整了繼承了朱厚照的能力。
除不可傳遞的本源“道”力之外，現在的烏巢大師，在完整的力量體系上，與道境分身幾乎是如出一轍！
有點棘手了。
楊戩摸不透烏巢大師，究竟將這兩種無上能力修煉到了何種程度，掌握的熟練與否，決定了他此刻所能發揮的戰力！
“你在害怕？自詡爲唯一真實的傢伙，你也會感到害怕？面對一個虛幻之物，也會產生畏懼之心麼？”
烏巢大師仰天大笑，周身激盪的混沌之力已是將他肉身覆蓋，七彩之芒覆蓋全場，將這方世界染成了夢幻的天堂。
“你該慶幸的，因爲我在你身上嗅探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我們應該見過，甚至是並肩作戰過。只可惜，我遺失了不少記憶，所以莫名的，我也覺得這世界虛幻。”
楊戩聞言，眼神驟冷，沒說話，而是突然閃身朝後方撤去。
下一刻，一道陰損的寒芒突然閃過。
定睛一看，卻是那柄墜落到地面上的九天神劍，去而復返穿梭空間而來，欲要發動偷襲。
若不是楊戩時時刻刻都保持着戒備，將神識佈滿了四域，怕是在烏巢說話吸引注意的時候，便要被那九天神劍重創！
九天神劍偷襲無果，“咻”的一聲，便又回到了烏巢大師的手中。
他隨手挽了個劍花，眼帶笑意地望着楊戩，輕聲道：
“這算是打過招呼了——三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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