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一曲相思瓶中獲，本我尋聖證道果！（三十六）
但它卻有一種難得的堅忍不拔。
默默無名之輩，從不得人重視。
但他僅需殺個名人，來一個機會，造一個噱頭，即可嶄露頭角，聞名天下。
世事總是這麼奇妙。
一切有弊有利，說不上什麼權衡必然。
九天神劍亦是如此。
道境分身悍然出手。
這一道悽迷的劍光斬過，趁着元始天尊分身說完話的間隙，悄無聲息地刺破了他的眉心。
黑色霧氣再現，他卻是神色如常，自顧自地婆娑着下巴，悠然問道：
“你們是不是合衆人之力，必然能殺我？”
後方五人默然不答，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了道境分身之上。
後者卻凝起絲絲縷縷的混沌霧氣，取其一瓢，以此輕輕地擦拭劍身，淡然道：
“我本以爲你作爲三界主宰，魄力之大，自然會以本體降臨。但我現在看到的，卻是個屈服於天地規則下的可憐人。請問，你這半成實力的分身，能挨我們幾下？”
話既出，元始天尊分身哈哈大笑。
任誰聽了這番嘲諷之言，都會忍不住暴怒出手。
可他卻沒有。
他笑得前仰後合，笑得聲嘶力竭。
幽光爆閃。
一對深邃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了一片黑暗。
那是屬於大羅天盡頭的色彩，充斥着腐朽與陳舊的味道。
幽光從眼中透出，笑聲在黑暗中盪漾。
當黑暗逐漸轉化成了混沌後，笑聲戛然而止。
他直起身子，望着道境分身，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相逢會有時，我期待本體與你們的正式會面。”
他說着，身體逐漸化作了黑色霧氣，介於虛幻與真實之間。
那股強橫的威壓逐漸散去，天宇的黑暗沉醉在消逝的光芒中。
“他想走！”菩提老祖提示道。
小武神聞言身形一動，手心扣着一道金光法訣，欲要上前阻攔。
可道境分身卻是輕輕擺了擺手，分化出一縷本源道力，止住了小武神的前進。
他搖頭，用眼神示意衆人，勿要輕舉妄動。
於是黑色霧氣就這樣遁入了虛空之中。
一道橫亙天宇的時空長虹驀然出現，牽引着那股恐怖的氣息，沿着黑暗的盡頭，蜿蜒而去。
壓迫感消失了，元始天尊的分身也消失了。
危機解除，衆人卻神情各異。
烏巢大師鬆了口氣，楊戩一臉疑惑，小武神憤憤不平，菩提老祖若有所思。
而道境分身呢，他面無表情，只有那眸中的億萬星辰極速流轉，意味不明。
“主上，就這麼讓他跑了？”小武神問道。
道境分身點了點頭，卻沒有多做解釋。
楊戩見狀，又小心翼翼問道：
“大人，您說這元始天尊的分身，只有本體半成的實力，咱們合力，應該能打得過吧？”
“當然。”
“那爲何不阻攔？爲何要放他離去？”
“因爲沒有意義。”
道境分身擡起手，將九天神劍展示在衆人面前。
目光聚焦於劍身之上，只見那劍柄連接處，多了一條黑色的裂縫。
烏巢大師臉色大變，喃喃自語道
“我的九天神劍啊！這是什麼時候弄壞的……”
始終保持着沉默的菩提老祖，此時開口了，一針見血道：
“他出‘斬帝’劍式時，天地氣機鎖定了九天神劍，那時的劍身，就已經被那元始天尊的分身，釋放出的幽光所沾染。看樣子，這劍的威力被壓制到了凡劫。”
道境分身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這個觀點，隨即他將劍扔回給了烏巢大師。
後者接劍，一臉惋惜地撫摸着劍柄，問道：
“大人，這劍，難道您沒法修嗎？”
“修不了，那黑色裂縫是元始天尊的詛咒，除非聖人出手，否則無法可破。”
道境分身望着那黑漆漆的天宇，緩緩眯縫起了眼睛，沉聲道：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被盯上的？”
這話顯然是衝着楊戩與烏巢大師問的。
前者神情一怔，面露茫然之色，後者稍稍追憶了一番，開口道：
“應該是在我被拉入本我道場深處後，那時虛迷幻境便是爲我而開啓。天界那邊肯定留有王母的烙印，因此天道祕境的位置被引了出來，元始天尊纔有所察覺。”
此言一出，小武神與菩提老祖皆是面露恍然之色，楊戩則是顯得有些擔憂。
“的確，烏巢說的八九不離十了。”
道境分身隨手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其中顯露出的場景，赫然是被崩滅成虛無的假‘人界’。
“此間事了，先回去吧，破了這斷崖塔再說。”
“可是……”菩提老祖皺眉，欲言又止。
道境分身見狀，沉聲道：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無非就是元始天尊知道，咱們在天道祕境內的諸多行動。不過我想他獲悉的事應該不多，比如黃龍真人與懼留孫，他應該還沒有發覺。”
菩提老祖搖了搖頭，說道：
“不僅如此，我還怕他窺破你的大計，故意按下不發，等到關鍵時刻，再來狠狠地陰你一手！到時候，不僅是你要喫虧，咱們還要跟着遭殃！”
其餘四人一聽這話，皆是面色大驚。
的確，元始天尊的分身降臨之後，對楊戩與烏巢大師說了許多意味深長的話。
字裏行間，都透着一股熟知他們祕密的感覺。
無論是天道祕境還是祖淵，本我道場亦或是斷崖塔這些名詞，他都能輕易地說出。
好像，他對朱厚照發起的一切行動，早已獲悉。
看得見的威脅尚可擺平，看不見的威脅卻是無比致命。
因爲你永遠不知道，它最終會在什麼時候爆發！
道境分身對此沒有過多的交待，只是再度強調了一遍即刻離開，便率先踏入裂縫之中。
剩餘的五人面面相覷。
最終，他們交換了情報，在補全了各自經歷的空白後，便紛紛離開。
楊戩走之前帶上了九天玄女，烏巢大師則是同贏勾打了聲招呼。
片刻後，其餘四人都進入到了通往出口的空間裂縫之中，只剩下了菩提老祖沒有走。
他望着下方的地府高層們，這一羣本我道場構造的幻體，面露沉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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