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一曲相思瓶中獲，本我尋聖證道果！（終）
可當他念動法訣後，其內的朦朧之景當即開始幻化。
只見一團小小的霧氣生成，隨心波動。
色彩逐漸轉換成了黑白之色。
好比那筆墨橫姿的山水畫，其內閃動的虛影，像是毛筆勾勒的線條。
景觀被侷限在狹小的空間內，但卻有着一股極爲精緻的光景。
杜飛南湊上前去細看，但見霧團氤氳流轉間，尺幅千里的山水映入眼簾。
其內跳躍的小點，如同畫中諸多傳神寫照的景觀。
寸馬豆人，細緻入微。
若是隻有這些變化，自然是無法概括混沌之力的奧妙。
小虎妖翻動手掌，那混沌霧氣又暴漲一分，足有人頭大小。
其內黑白的寫意之境，霎時間也多出了新的變化。
但見畫中勾勒出了清晰的山水人物。
在球形世界的頂端，掠過一道神芒，卻是小虎妖滴入了自己的精血。
虛幻的天宇之上，白練騰空，似是瀑布奔騰而下，一副煙波浩渺的光景。
重巒疊嶂，水天一色。
此等山明水秀的風景，在似墨汁般的混沌霧氣的幻化中，筆觸也顯得超逸不羈。
當這如詩如畫的景緻達到頂峯後，小虎妖手中印訣一變，霧氣內忽的又是一陣變幻。
山崩海嘯，黑白之色漸漸退去，那滴血已是融入了霧氣之中，一切歸於混沌。
在那迷濛之上又升起星星點點的彩光。
五顏六色的光景撲上了天宇的盡頭。
碧空無垠，染上了一層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杜飛南張大了嘴巴，來不及讚歎，小虎妖便又是將手攥緊成拳。
霧氣崩散，光景化作零落的碎片，在指縫中歡呼雀躍。
小虎妖緩緩攤開了手。
忽而，這些碎片又凝結成形，似是一顆被小孩肆意塗抹着色彩的星球。
五光十色的背景下，繽紛絢爛的景色似要躍出星球。
那滴沉凝的鮮血再度涌現而出，不斷膨脹，直至包裹星球的表面，帶着它上下起伏。
杜飛南輕輕地嗅了嗅，卻是清晰地聞到一股濃郁的生命氣息。
待到他再觀那星球奇景，血液已是回縮，斑駁陸離的色彩再現。
此刻起，卻是多了一份呼之欲出的顫動。
似乎只需再加上一絲力氣，生命便會閃耀於色彩的巔峯。
像是造物一般，新世界由此誕生。
杜飛南看得着急了，心癢癢地喊道：
“快，繼續，繼續呀！”
“那你可看好了！”
小虎妖放聲大笑，將那美妙的星球放進嘴裏，“咕嚕”一聲直接吞入腹中。
仿若雷鳴一般的響聲，在他肚子裏沉悶地炸開。
杜飛南看傻了。
隨即，他又氣的全身凝結出實體，雙手扒拉着小虎妖的肩膀，大聲喊道：
“該死的，吐出來，快給我吐出來！”
奇景展現於眼前的幸福，至今還歷歷在目。
雖只是一瞬，但那抹悽美，也足夠讓人永世垂憐了。
逝去的美好事物，總是讓人覺得格外可惜。
這也怪不得杜飛南這麼生氣。
任誰來見了此景，而後卻又被強行扼殺，都會暴怒到想要殺人！
小虎妖笑的更大聲了，任由杜飛南在自己身上發泄怒火，他自顧自地運轉着法訣。
來自於朱厚照的饋贈，讓他每次使用起來，都會略感彆扭。
他是仇人還是朋友？
小虎妖分不清楚。
在地獄大劫重生後，他心中莫名地多了一份感激。
曾經，他一心想着復仇，別無他念。
僅有的一絲溫情，也寄託於生他養他的石族祖地。
而現在，存在着複雜矛盾的激烈情緒，時時刻刻折磨着他的內心。
他無法饒恕的是那罪魁禍首——烏巢大師。
但同時，在經歷生死虛無內的探索，得以重生後。
他也明白了，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其實是朱厚照。
若朱厚照沒有回溯時空，奪取玄冥之血的舉動。
那歷史也不會發生如此重大的轉折。
“唉！”
小虎妖唯有長嘆，才能得到一點微末的抒懷。
恨也罷，愛也罷。
不甘也罷，無能也罷。
他又能怎麼樣呢？
覆蓋時光的重重記憶鑽入了識海，化作千百把利刃，來回地拉扯着靈魂。
痛，痛，痛！
怎麼會不覺得痛呢？
小虎妖只希望，完成最初的夙願，親手瞭解那殺父仇人。
至於之後會怎樣，他則是感到迷茫。
像每一個平凡的復仇者般，在磨滅了歲月、親情、仇恨所產生的糾葛後。
一切終結之時，前路該如何去走，也終究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死亡嗎？
小虎妖已經不在乎了。
或許一些精彩的事物，能夠稍稍提起他的興趣。
此刻，腦海中不由地浮現了零星幾個熟悉的臉龐。
族長爺爺，石九，楊戩，烏巢大師，朱厚照……
最後，畫面閃過了一副妖媚的俏臉。
情愫麼？
不，更多的是嘲弄吧。
也可能，或許是愛情呢？
那種東西真的存在？
他當即搖頭苦笑。
體內傳來一陣燥熱，他從朦朧裏迴歸現實。
眼前的杜飛南，仍在歇斯底里地搖晃着小虎妖的身軀，嘴裏還不住地大吼着：
“吐出來！把它吐出來！”
小虎妖視若無睹，專心感受着體內混沌之力的流動。
良久，估摸時候也差不多了，他便擡手用力地拍了拍肚皮。
“噗——”那顆繽紛絢爛的迷你星球，從他嘴裏蹦了出來。
杜飛南瞬間轉移了目標，臉帶憧憬地望向那星球，一路飛掠帶出的燦爛軌跡，喃喃道：
“奶奶滴，要是每天都能親眼看到這般實景，那日子得多爽哦！”
小虎妖搓了搓手指，冷聲道：
“爲了給你看，我已經是放慢了無數倍的演化過程了，你差不多就得了。”
“別那麼小氣，讓我再看一眼，就再看一眼嘛！”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在這麼看下去，沒完沒了！”
“不會的，你就再給我……操！”
杜飛南話還沒說完，小虎妖已是將迷你星球喚至手中，隨即一把碾碎！
繽紛的色彩漸漸褪去，零落的碎片漂浮在空中。
小虎妖從眉心拉出一絲魂息，彈指射入了碎片中央。
霎時間，房間內光芒大綻，似是沉入了混沌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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