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偷了我的给我還回来,洗刷刷噢噢。
林泽尧会意:“玉儿所言有理,這奴来历不明,手脚怕是不干净。”想了想:“来人,仗打一百逐出林家!”
行之缓缓抬头,不见波澜的黑眸就那样看着林泽尧。
看得林泽尧后背发寒。
這便是他的生父,千方百计要杀了他的生父。
“慢着。”孟知微阻拦:“沒有证据先定罪便是夫君的做事行径?皇上知道么?”
她呵笑:“亏了夫君未选中左副都御史,不然谁知会有多少冤人。”
“你!”林泽尧眸色瞬间冷了下去。
一向乖顺的夫人竟敢讽他。
他呼了口气:“那,夫人想如何?”
“报官。”简单明了。
林家人手腕一抖:“家事作何非要闹到官府去。”
“家事?大朔之规,超一千两白银便不是家事了,夫君這些年的朝规是学到狗肚子裡去了么?”孟知微呵笑。
管家匆匆而来,身后跟着府尹大人,他先向孟知微行礼:“林夫人,案已立,已有结果。”
他拍拍手,两個衙役架着個男子上前。
林玉儿眼皮猛跳。
男子道:“我是万金当铺的掌柜的,前儿個有人拎了两麻袋的金银珠宝要当掉,且還是死当,我沒抵住诱惑,连来历都沒查便同意了,這官爷找上门来我才知道這些东西印着私人标记,不是那個人的啊。”
孟知微:“在场人裡,有沒有当东西的人?”
掌柜的揉揉眼,仔细辨认,尽管林玉儿试图躲避,仍是被认出来了:“她,就是她!”
孟知微反手甩了她一巴掌:“玉儿,我拿你当亲妹妹,你却拿我当冤大头偷当我嫁妆!”她眯眼:“是谁让你這么做的!”
林泽尧林松风爷俩下意识退了一小步。
“玉儿,大哥理解你想要办好寿宴的心情,但你怎能偷当你嫂嫂的嫁妆呢?”林泽尧佯装痛心疾首。
林松风也站了出来:“姑姑,你糊涂啊。”
父子俩眼神皆是警告。
“嫂嫂。”林玉儿扑通跪下来,膝行至孟知微面前,抱住她的小腿,泪眼婆娑:“是玉儿一时糊涂,求嫂嫂原谅。”
“原谅?我想,你希望的原谅一是希望我自己掏腰包当回這些嫁妆,不让你花一分钱,二是請官府放過你,对么?”
“嫂嫂,我們毕竟是一家人啊,家和万事兴。”林玉儿打感情牌。
“未出事家贼,出了事家和,我是给你脸了。”孟知微对府尹道:“大人,請带走盗窃之人,并让她自掏腰包赎回所有嫁妆。”
“啊,不要!母亲,大哥,松风!”林玉儿脚后跟被拖在地上,朝他们伸着手呼救:“救我,救我啊!”
寿宴成了闹剧。
孟知微拿回了嫁妆,欠條分别给了掌柜的一份,府尹大人一份,将来便是林玉儿和他们的债了。
林老夫人同林泽尧他们使了個眼色。
孟知微装看不见回了院子,打算清点清点嫁妆,沒忘了叮嘱:“行之,看好妹妹。”
“是。”
眼下入了秋,奶团子穿着夹絮的黄袄子,脑袋上戴了個小瓜帽,帽檐上還绣了個小黄鸡,她扯扯行之的裤腿,仰起白豆包的小脸儿:“大……锅锅。”手指头往后指:“走,走……”
【快哇,大哥哥,你咋不急,去偷听哇。】
行之拗不過妹妹,只好抱起她,按照她的指挥寻了個适合偷听的墙角。
林松风声音低哑:“祖母,父亲,灵隐寺的方丈曾說母亲是少见的灵之母体,所以孕育出的孩子们個個灵气非凡,非池中物,若是灵之母体都毁了,我們三個……怕是……”
林家人极信這些,林老夫人捂着头:“弄出来,现在债條在当铺掌柜的手裡,和他交涉,给了钱,再把人捞出来。”
林泽尧抿唇:“是,为了林家昌运,牺牲些银钱不算什么。”
“啊哟我头风犯了,快走快走。”林老夫人闭眼。
听完了瓜,奶团子开心的自己往回走。
站在院裡的孟知微看着女儿摇摇晃晃,跟個小鸡崽子似的朝自己走来。
她一把抱起:“你個小混蛋,眨眼的功夫就跑沒影儿了,這林府坏人那么多,伤了你,你让娘怎么活。”
奶团子当即在孟知微脸上吧唧了一口。
【娘亲不气,我去吃瓜啦,他们笨笨,還把假姑姑当灵体了,假姑姑其实是阴灾之体,她生的孩子都是缺少精魂的,和他们待的久了可是会受影响的哦,不過呀,幸亏……】
孟知微和行之竖着耳朵认真听。
听了半截,迎上了奶团子张着小嘴儿打了個秀气的哈欠。
婴儿要多吃多睡少操心。
孟知微:女儿操的心還少么?
這几日可把林家奔波坏了。
他们四处凑钱,又是变卖孟知微之前送他们的铺子,又是掏出压箱底的存银,又是把房裡值钱的物件当了,东拼西凑的這才把银子存够。
這搁手裡還沒攥热乎呢,便巴巴的送出去了。
钱出去了,把林玉儿换回来了。
竹苓拿着一沓银票递给孟知微:“万金掌柜的說当初虚高要价的银票如数還给夫人。”
孟知微接過。
“夫人真是聪明,一来二去的便把之前他们花夫人的银子也一并還回来了。”
小家伙躺在婴儿床上,翘着小脚丫,奶豆的脚趾头扭来扭去。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洗刷刷洗刷刷……】
林玉儿這次归家可沒有上次那么好的待遇。
而且被林泽尧臭骂了一顿:“林玉儿,原来我觉得你挺聪明的,沒想到你竟然蠢到把她的嫁妆拿到当铺换钱!拿去当铺也行,为何不先融了她的标记?啊?现在因为你,家裡都穷的掉底儿了!”
“你只会骂我,那你堂堂男郎为何不去做這事?”林玉儿红着眼瞪他,不等他回答,讽刺的自问自答:“因为你自觉身份尊贵,人品贵重,怕被人认出来是不是?我看,你只会用女人,自己什么都不是!”
啪!巴掌声震耳欲聋,甩门声穿云裂石。
林玉儿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忽觉冷飕飕的,低头便对上林云凤不似孩童,更不似人的阴森的鼠眼。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我怎么会有你這么個沒用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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