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010
仿佛時間将整個飞机囫囵冻住了,過了许久,顾仇才‘发现’他们,他看着過道那边的西东的表情,借用這個表情用很平静的调调表示自己的惊讶:“彼此彼此。”
fw的几個人這才反应過来,向顾前辈问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朱坚挤出笑容說好巧。顾仇沒理他,转而看向旁边的俞惊忘,眉头挑了一下。
顾仇一直挺在意俞惊忘的问好。
俞惊忘耳朵有些红,但還是磕磕巴巴地问了好。顾仇抿着唇‘嗯’了声,俞惊忘看见他发声时声带带着薄薄的颈部肌肤颤动,喉结也滚了一下。這瞬间俞惊忘忽然想到那一夜過后,坐在单人真皮沙发裡凝着自己的顾仇。他记着那天顾仇只穿了件衬衣,還是沒扣袖子的那种穿法,露出的精壮的腹肌和现在一样性感。
唰——
俞惊忘整個脸都红了。
“你脸红什么?”顾仇发现了他的异状,挑着眉有些愉悦地问话。
“我……”
好在发现俞惊忘异样的不止顾仇,西东和阿哞也发现了。他们的在战队群裡发消息,手机的提示声化解了俞惊忘的尴尬。
“沒什么。”俞惊忘赶紧拿出手机,他依旧感觉得到头顶的视线。直到他解锁手机屏幕,顾仇才别开眼。
俞惊忘悄悄松了口气,這才定睛去看消息。
【猛虎下山】
-西东:忘啊,你還好嗎?
-西东:我和顾神還隔着過道呢,都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西东:這时候张哥還在就好了。
猛虎下山是fw队友的微信群,五個正式队员再加一個替补。是西东拉的群,当时是用来抱怨张望川和朱坚暴//政的,沒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在這個群裡想念张望川。
-西东:我看张哥把大群退了。
-西东:哎。
俞惊忘用左手慢慢打字:
-鱼:沒事的。
-阿哞:我看你脸都红了。
-鱼:太闷了。
-西东:朱坚开始睡了,你也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到上海了。
-阿哞:我這裡有眼罩,你過来拿。
-西东:忘忘手伤,你拿给他啊。
-阿哞:我……我不敢啊。
-西东:出息。
-阿哞:呵呵,你牛皮我把眼罩给你,你给俞惊忘送過去。
俞惊忘本来想打字‘我睡不着,不用了’,忽而旁边的顾仇低低咳了一声。惊得俞惊忘手一滑,“啪”得把手机掉在地毯上,偏偏又在地毯上弹了一下最后落在了某人脚边。
俞惊忘来不及去捡手机先手忙脚乱地解释起来:“我們沒有說你什么。”
顾仇看着俞惊忘又低头看了看摔到自己脚边的手机:“我咳嗽只是因为……”他面无表情地指着自己的喉咙:“嗓子痒而已。”
俞惊忘:“……噢,抱歉。”
說完就要弯腰去捡手机,一只手按在了他肩上,顾仇轻轻侧腰捡起手机還给他。
“谢……”
“顾……顾神。”
俞惊忘‘谢谢’两個字才刚說完一半,阿哞紧张地站在他们這排座位前,因着经济舱的旅客還在上客,他還让了让。
“顾神。”阿哞說:“我能向你請教一下派克打野的思路嗎?”
世界赛的最后一局上,t**虽然输了,但顾仇的派克却十分亮眼。派克這個英雄多是以辅助的位置出现在赛场上,這還是第一次作为打野亮相。
阿哞边說边给俞惊忘使眼色,俞惊忘连忙接過顾仇递来的手机,他想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交给阿哞,只不過他是靠窗,而顾仇是在外面的。如果想出去而顾仇不让的话,只能从顾仇两腿前挤出去。
顾仇看着预备起身的俞惊忘,眸中沉了沉,随后整個人往后坐了一点,给俞惊忘留出一個看似可以通過但实际会挨到自己的空隙。
阿哞赶紧說:“谢谢顾神。”
俞惊忘看着這窄窄的缝隙,硬着头皮挤過去了。鉴于顾仇臭名昭著的脾气,阿哞也准备从這缝隙挤過去,顾仇說:“你等一下。”
然后顾仇挪到了俞惊忘的位置。
阿哞可怜了一把俞惊忘,顾仇的脾气太有针对性了,這就是冲着俞惊忘来的啊!
阿哞的位置在俞惊忘原本位置的左前排,他到了阿哞的座位坐好,僵硬了半天的身体才得以放松,他摸了摸鼻子,把手心裡的汗蹭到鼻尖。
在他后头的西东锤了一下座椅。
“看微信。”西东小声說。
俞惊忘拿出手机。
【猛虎下山】
-西东:卧槽,遭了。
-西东:顾神太可怕了,他把忘忘手机吓掉了。
-阿哞:我感觉到了窒息。
-西东:想办法解救一下忘忘。
-阿哞:這咋救?
-西东:你和忘忘换個位置,就說向顾神請教一下
-阿哞:?忘忘是你队友,我就不是了?
-阿哞:還有,你咋不去,你就在旁边挨着的。
-西东:我他妈是上单,你是打野好吧?我一上单去請教打野思路?這就很离谱。
-阿哞:我不敢,嘤。
-西东:快去!
這是俞惊忘手机掉在地上时群裡的聊天记录,這個时候西东又发了消息。
-西东:忘啊,你得請咱们哞哞吃一顿,你看他多拘谨啊,紧的肥肉都缩小了一圈。
-鱼:……
俞惊忘侧头看了眼右后方,他這個方向看不清顾仇,只能看见阿哞端端正正,坐姿像個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看来不止是他,换了谁都祛。
毕竟顾仇可是神啊。
那时候俞惊忘還在黑網吧打工,忽然整個網吧轰动起来。他以为地震了,要往外边跑,耳畔是那些人的欢呼。
“t**牛逼!”
“hatred牛逼!”
他停下步伐,眼前一台机子裡出现了顾仇的脸。俞惊忘赫然愣住,這個人……不就是那天晚上……
看见這张又冷又臭却又无比骄傲的脸俞惊忘觉得屁股又隐隐作痛。
“這是谁?”俞惊忘问上網的客人。
“hatred。”那人白他一眼:“顾神你都不认识?”
俞惊忘默默回到吧台,他不会拼写‘hatred’,所幸還记得‘顾神’两個字。然后在搜索引擎裡找到了這位神以及他的神迹。
俞惊忘记得,那個时候s赛被lck统治了五年,但顾仇打破了他们的专//制,顾仇一战封神。
網吧老板特地买了顾仇的海报,就贴在吧台对面的墙上,俞惊忘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脸。
“忘忘——”
阿哞把俞惊忘从回忆裡拉出来,俞惊忘看着阿哞:“你不是……”
阿哞說:“我问的差不多了,顾神让我叫你回去。”
俞惊忘沒反应過来:“啊?”
阿哞安慰道:“顾神其实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可怕,顾神特别细心地给我讲了思路,還說了我几個缺点。等明天到了上海我要按顾神指点的狂练……”阿哞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激动:“我說的有点多了,你快過去吧,顾神說要教教你中路对线的思路。”
俞惊忘把座位還给了阿哞,這时飞机舱门关闭,阿哞催促:“快去,空姐一会儿该催你了。”
“哦。”
俞惊忘回到他的那排座位,顾仇又坐回原本的位置,留出给俞惊忘窄窄的過路的缝。
俞惊忘听见西东狠狠踹了一下前排座椅,他贴着前排重新挤回位置,然后等着顾仇指点。
顾仇不急不忙地把手机关机,然后偏头:“forget。”
顾仇是典型的低音炮嗓,‘forget’被他念得字正腔圆還带着一种他特属的磁性。這還是俞惊忘第一次亲耳听见顾仇念他的id,心底随之振动颤抖。
“春季赛t**对fw的第一场第二局,我抓了你七次。”
“春季赛季后赛t**对fw的第三局,我抓了你十三次。”
“mis季中冠军赛,我抓了你四次。”
“夏季赛t**对fw第二场第一局,我抓了你三次。”
“小组赛,我抓了你五次。”
“淘汰赛,我抓了你三次。”
“总决赛三场下来,我共计抓了你十一次。”
說到這裡,顾仇顿了顿问:“你知道为什么嗎?”
俞惊忘脸红红的:“我已经有出门带两個真眼的习惯了。”
知道顾仇几乎是住在中路的,俞惊忘出门必带两真眼,对线的时候也一直注意着顾仇的动向,很多时候他能单杀柳朝海都沒有冒进,怕的就是顾仇会在下一個瞬间等着自己。
“……”顾仇不是很满意這個答案:“再想想。”
俞惊忘垂着脑袋认真想了想:“我的意识不够好,插眼的位置……”
“错了。”顾仇說:“正确答案是……你见了我就跑,我就只能在比赛裡抓你。”
俞惊忘一愣,這刹那心跳停滞了一秒随后又狂跳起来。
顾仇說:“所以,你看不出来,其实我是在追你?”
轰——
心裡那座火山喷发,熔岩顺着全身的经脉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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