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逆反之徒 作者:未知 這云盏還真是一只黑心的狐狸,不容小觑。若不是他现在這般模样,她還难以知晓他的目的。 如此看来,只怕那飞云山庄的人早就离去了。慕槿心裡速思一番,也渐渐想明白其中缘由。 慕槿不再思索,而是凌厉迅速地出手,反手一抓便把一個黑衣人撂倒在地。眼神交换间,那黑衣人手捂心口伏地而起,抬手在空中打了個响指,厉声道:“走!” 四名黑衣人迅速撤退,手裡扔出四個烟雾弹,霎時間浓烟四起,弥漫周围這一片竹林。 慕槿见此,還欲乘胜追击,可放下衣袖却不见一丝人影踪迹。眉头微拧,似有些苦恼,最后只得退身作罢。 她转過眼去,见其余几名黑衣人依旧在与剩下的便衣人搏斗。其中三名黑衣人缓缓向马车靠近,手裡握着的剑闪闪发亮,肃杀的眼神齐刷刷地盯着那辆马车。 三人围绕马车周围,对视一眼,点头暗示。手裡的利剑顿时飞出手掌,仿佛几支利箭,从三個方向猛地刺入车内。 车帘被利剑划破,凉风飒飒中,破缝间不见车内一丝人影。 “哈哈哈,一群崽子,胸无大脑,中计了吧!”秦笑闪身到云盏身后,指着那几個眼神微紧的黑衣人,捂肚仰头大笑。 慕槿瞧着笑得人仰马翻的秦笑,心知他也是個知情的,不過是她被蒙在鼓裡罢了。听着那番话,额头也不由划過几丝黑线。胸无大脑是這样用的? 那副得意的样子,让人恨不得吃骨剥皮抽筋,冲上前去给他脸上一個鞋拓子,实在可恨。 可眼下不是计较這些的时候,几名黑衣人发觉事情不对,只得快速逃离。 虽有几名黑衣人落網,可惜上前盘问之时便服毒自尽。 “嘴封得還挺严实的么!切!”秦笑咂了咂嘴,双手叉腰,眼裡丟下一抹不屑。抬脚从人家尸体上跨過去。 這是個圈套。慕槿现下已十分肯定了。 云盏必然和飞云山庄有什么关系。不然也不会自扮红黑脸,一面派人劫杀,夺取仙玉芝,一面出手相救,摒除怀疑,让飞云山庄欠他人情。 慕槿立在原地,看着嘴角流淌着鲜血歪着脑袋的尸体,小指不自觉地微动,心裡也不由划過几许深思。 莫非,他们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此劫杀,算准了這裡是必经之路,所以云盏与飞云山庄联手,早早做好了准备,骗過這群人。 這下慕槿方才明白,原来云盏方才出手随意只不過是玩弄他们的而已。既可以拖延時間,让這些黑衣人不那么早发现,又可以留人性命回去报信。 冥夜影光下,她抬眼看向一脸冷魅目含笑意的云盏,只见他的略带星子般惑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神色晦暗不明。 慕槿心裡一顿,眼睛立刻移到别处,隐隐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为什么這样看着她? 她敛下眼眸,眸光微冷。十指也缓缓弯曲,一种警惕的姿态慢慢浮现在身上。 如果他知道了什么,或者怀疑了什么,即便不能除掉他,她也能在瞬息之间逃跑。 云盏细长的眼角微眯,流转的目光仿若一只狡黠的狐狸,在打量一脸防备的她一眼后便收回。 “不解释一下么?”云盏动了动唇,眉间淡淡蹙起,环顾四周簌簌摇曳的暗沉色翠竹叶。“你方才說的,我都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话? 慕槿头上薄毡帽的细绒被风吹得胡乱摇摆,帽檐下的一双眼睛明亮而尖锐。静了片刻,她才压低声音,沉敛道:“相爷真是好耳力。实不相瞒,我的確認识长将军,和他有些不共戴天的恩怨仇恨,不過還沒想過就此杀了他给相爷您惹麻烦。” “恩怨?”云盏转過头细眯着眼瞧着她,一手端在身前看似正经实则有些随意。 身上溢出的淡淡冰凉之气绕過薄薄衣衫侵入慕槿露在外面的皮肤,凉涩的吹過额角一缕轻细的发丝。 淡蹙起的眉恍若重重叠叠的黛山,若即若离,似远似近。添了几分凝重与沉静。 她心裡一紧,心知云盏不好对付。敛下的幽眸沉沉闪過一道光。半响,她才抬眼看向那一脸平和却又带了些许无常的惑颜,“若說是芝麻大小的過节,胡扯一通,我知相爷您也不会信。若是与人命攸关,怕任谁也不会轻易放過。” 看着凝神细听她說话的人,慕槿继续道:“我乃东陵国之人,七年前,想必相爷也曾听闻過那件事。长离听从谢瑶之令,直挑皇宫。我父亲乃是东陵一名大将,一心忠于东陵皇室。那一日接到叛变消息,父亲便率领部下赶往皇宫。岂料他们那些贼子快人一步,早有预谋,在我父亲踏出府门之际便射以乱箭,激烈搏杀之后,府中上下无一幸還。” 說到此处,慕槿顿了顿,眼裡夹杂着一股冷意与悲恸,“我弟尚年幼,家妹正值妙龄,母亲相夫教子,温婉贤淑。可是,在這场叛变之中,他们都沒了。那名下令之将,正是长离。长离害得我父母惨死,三百十六箭,箭箭射腹穿心!若不是我偷回城中,又怎能知晓這些事?若不是我行商远行,又怎能躲過這一劫?” “乱世之中,此仇不报,怎对得起父母在天之灵!千百余亡魂又该用什么来祭奠!长离不是主谋,但罪不可赦,如今留他性命,不過是让他传個话罢了。若换做是相爷您,您会怎么做?”慕槿拿眼瞧着他,沉澈的眼裡是一片阴冷。 虽然她话有虚,但东陵国确实有一将军,姓沈名婴,那场动乱之中,的确因护主死去。家中二子一女,一家五口连同沈府上下三百余人皆无幸存。 倘若她說她是沈府逃脱一劫的大公子,也不会沒人相信。 现今說起来,她言语之间只有平静,殊不知平静之下,却掩埋了深深的仇恨。 “這些日子折香给相爷添了麻烦,但折香对相府沒有半分不利与威胁。未免给相爷带来不必要的罪名,譬如窝藏他国逃犯之罪,勾结他国逆反之徒,折香還是就此别過了。” 她不知道云盏会怎么做,如果他怕惹上一身麻烦,要么把她交给那群东陵国人,還可以得個人情,要么便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如此一想,她不得不尽快离开他身边了。 云盏弯了弯唇,侧目凝视着她,仿佛高高在上的天神,威严与华贵并俱。片响,竟从嘴裡溢出一股低低的浅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