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聶聞星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才養成如今這種在外人面前高貴矜持的氣度。
休假了,白芮坐着聶聞星的豪車,來到這棟別墅。
下車首先看到的是滿眼的綠色,彷彿進了森林,綠化極其好,空氣特別清新。
聶聞星的別墅在小區深處,很清幽的位置,周圍有打理完美的花園和露天泳池,低調又奢華。
白芮認出來花園裏的幾種花草,那都是在北方很少見的種類,需要精心呵護才能活下來,可見光是這一項就得花費不少錢。
白芮跟聶聞星調侃道:
“以前我覺得你們這些人掙那麼多錢幹嘛,看到這房子我就明白了,真是會享受啊。”
恨不得用一個花園把祖國上下的珍稀花草都籠絡進來,無視緯度與環境的限制,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嗎?
聶聞星只是回答:
“這都是用我父母的遺產在打理,我並不喜歡。”
白芮撇了撇嘴。聽聽這是人話嗎?
她邊繞着花園欣賞邊說:
“這麼大的地方,你要是不喜歡,完全可以把這些花草拔了,換成菜啊,自己家喫自己種的新鮮菜不好嗎。”
聶聞星卻說:
“我們家有自己的農場,家裏喫的菜都是農場當天新鮮送來的,還有自己的養殖場。”
白芮:……
對不起打擾了。
她隨即又想到了:
“那你最近天天跟着我,一直喫的都是外賣啊,喫得慣嗎?還有以前我給你做飯的時候,都是在外面菜市場現買的菜,我看你也喫的挺香的啊?”
聶聞星看着白芮,目光溫和:
“因爲是你做的。”
白芮扁扁嘴,並不領情。她現在早已對聶聞星時不時冒出來的情話免疫了,覺得這個人也就愛打嘴炮,實際行動一點沒有。
要是聶聞星真的那麼愛她,幹嘛不直接廢除違約金,放自己自由呢?聶聞星自己也就用不着在劇組裏扮演什麼保鏢了啊。
但上一次兩人討論這件事的時候,結果是聶聞星發瘋,白芮直接上了對方,搞得一片狼藉
,事情也沒有任何進展。
今天好歹是來休假的,白芮不準備提這個沉重的話題,但也不打算接受聶聞星的糖衣炮彈。
她早已下定決心,今天不管聶聞星打算使出什麼招數,她都絕不會動心的!絕不!
除非聶聞星腦子抽了要給自己一半財產……白芮一想到這個可能,就忍不住嘴角勾起,什麼東西還能有錢更香啊!
但是明顯聶聞星並沒有這個打算。
她領着白芮,來到別墅門口,和一位守候在門邊的50來歲婦女打了聲招呼:
“王媽,還好吧?”
王媽大概是好久沒見聶聞星了,這會兒滿眼激動,對着聶聞星左看右看,又拿起聶聞星的包,一馬當先的往屋裏走,邊走邊絮絮叨叨的:
“可算回來了,阿星啊,你可多久沒回來了,家裏一切都好,就是沒有你,大家都覺得空蕩蕩的,以後可得多回來看看啊!”
聶聞星替白芮打開房門,等白芮進去了,她纔跟着走進去,任由王媽絮絮叨叨,又跟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幾個僕人打了聲招呼。
僕人們都跟王媽差不多激動,看見聶聞星都笑的很燦爛,也都非常殷勤。
有個年輕些三十來歲的中年女人走過來,幫白芮脫了外套,掛在衣帽架上,又很殷勤的領着白芮過去會客廳坐下。
“你是我們阿星的朋友吧?哎喲可真好,你可是她唯一帶回家的朋友呢,都多久沒見過她帶人回來了!小姐你長得真好看,怎麼稱呼啊?”
白芮淡淡微笑:
“叫我小白就可以了。”
中年婦女笑道:
“小白啊,那你是想喝茶還是咖啡還是其他飲料?我們這什麼都有!”
白芮剛要說話,聶聞星忽然走了過來,手上不知何時端了一瓶可樂,放在白芮面前。
聶聞星轉身對中年婦女說:
“幫我們弄一份炸雞,還有豬蹄、烤鴨之類的,再來點蛋糕。”
中年婦女應聲出去。
白芮拿着沁涼的可樂瓶,用吸管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眼睛:
“啊,天堂啊!”
聶聞星微笑,順口說:
“在劇組每天喫的那麼簡單,我猜你應該會想喫高熱量的了。休假可以放鬆一下,回劇組再嚴格控制就好。”
白芮頭一次覺得,聶
聞星真是善解人意,這個決定做得非常英明!
她果斷豎起大拇指:
“說的好!那晚上我還想喫火鍋。”聶聞星點點頭:
“沒問題。”
白芮吸着可樂,中年女僕很快又端進來一小盤開心果,和一小盤碧根果,還都是已經剝好皮的,非常方便拿起來就喫。
白芮大喫特喫,都沒想到要在別墅上下參觀一下,只一晃眼的功夫,她突然發現聶聞星不見了。
她直接把剩下的碧根果倒進嘴裏,拍了拍手端着可樂,出門去亂轉。
整棟別墅非常大,上下共有三層,白芮現在在第一層的左側房間,出來後就來到了中廳。中廳裏有一個非常巨大的現代中式壁畫,畫的是寫意的山水。
整個房子裝修都是現代中式風格,簡潔明亮又有韻味,在該奢華的地方也絕不低調,比如樓梯扶手全都是鑲了玉石的。
白芮不太理解這種有錢人的審美,她還是更喜歡簡約北歐風,她在樓底下隨便轉轉,看到底下基本都是會客房,還有幾個臥室,沒什麼可看的,就上樓去二樓。
二樓除了幾個臥室,有個很大的房間,進門裏面還套着小房間。
白芮聽到其中一個小房間裏有聲音,就走過去。
門沒鎖,她隨手一拉就拉開了,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屋內是頂天立地的書架,滿滿當當塞着書和其他東西,明顯是個書房。
聶聞星此刻就站在桌前,再從書架上往下拿東西,已經在桌上擺了好幾個厚重的、燙金封面的書冊。
白芮往前走了走,仔細一看,聶聞星拿出來的東西上寫着四個大字:生活記錄。
白芮:???這是什麼東西?難道聶聞星有什麼不爲人知的變態癖好,喜歡把自己生活中碰到的東西都記錄下來?
聶聞星見她來了,揚起一個笑容,指了指桌子旁邊的椅子:
“坐吧。”
白芮坐在椅子裏,忍不住去翻那本生活點滴,翻開卻發現那裏面基本都是一對陌生夫婦的照片。
前面的部分是這對夫婦的合影,有在各種旅遊景點拍的,兩人男帥女美,但表情都很嚴肅,相互之間也並不親密的樣子。
中間開始就是這一男一女懷裏抱了個小嬰兒,這個時候兩個人看
上去有了點笑模樣,都對孩子很上心的樣子,父親還會去捏孩子的臉頰,母親也會親孩子額頭。
但再往後,父母懷中的嬰兒長成了一個小女孩兒,這時候的照片就只有父親和小女孩,或是母親和小女孩,或是單獨的小女孩玩耍,不再有三個人一起的合照了。
白芮翻到最後,毫不意外的發現,出現了年輕的聶聞星的照片。
年輕時的聶聞星,神色還沒有現在這樣陰鬱,氣質也沒有現在這樣逼人,但面目端莊,五官俊雅,眼中朝氣蓬勃,又帶着年輕人特有的迷茫和浪漫,看上去很奪目。
可這時候,她身邊已經沒有父親或母親了。
白芮看的時候,聶聞星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默默的,也不說話。
等她看完了,聶聞星才輕輕的問:
“看出什麼了嗎?”
白芮覺得心裏有點悵然,過了會兒才說:
“你父母至少在你小時候,應該還關係不錯過一段時間,爲什麼後面又……”
她沒把話說的很明白,但聶聞星當然理解。
聶聞星淡淡笑了一下,那笑容卻怎麼看怎麼苦澀。
她又拿起底下的一本記錄,這個本子上寫的是:聶氏族譜。
白芮還沒來得及表示驚訝,就看到聶聞星已經翻到了偏後的一頁,指着上面的圖給白芮看。
白芮看見剛纔相冊上的一男一女,有身份證一樣的照片,下面寫着名字:聶凱和,束媛媛。
這應該就是聶聞星爸媽的名字了。
聶聞星這時候聲音輕緩的解釋說:
“我父親和我母親,是商業聯姻,兩個人對彼此都沒有感情,就結婚了。有了我之後,他們確實熱絡過一段時間,但實在性格不合,我父親就出軌了,他出軌後沒幾個月,我母親也出軌了。我從小雖然在別墅里長大,但能見到父親母親在一起的機會非常少,他們兩個人已經達成默契,一個在家的時候另一個絕不會在家,他們各自在外面都有家,只有我雖然有爸媽,但沒有家。”
聶聞星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清淡,平平靜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可白芮卻從這些簡單的敘述中,看到了過去幾十年的畫面。
那個年輕、俊美卻迷茫的少女,就是這樣成長起來的嗎?
聽上去似乎並不慘,但是……很孤獨啊。
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永遠纏繞在骨髓裏的孤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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