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聂闻星视线渐渐漂移,想起四年之前,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那时聂闻星刚经历丧父之痛,接手集团大权,雷厉风行的整顿集团上下,得罪不少中层和高管。
有位高管想陷害她,给她送上一名奶油小生,她坐的挺狠的,当着那高管的面把那小生赶出公司,然后把高管也一样赶出去。
做完這件事之后,聂闻星开车准备离开,就在公司楼下发现了白芮。
四年前的白芮,喜歡穿棉布长裙和帆布鞋,黑发披肩,笑起来就像雨中的青草,干净柔软又很有生命力。
她蹲在公司路边看花,见到聂闻星的车子开出来,就大方的拦在了车子跟前。
聂闻星当时以为,白芮又是别的高管弄来的套路,坐在车内审视半天,突然就产生了兴趣。
助理下去交涉,白芮只是微笑着摇头,表示:
“我想见聂老板,有事要跟她說。”
聂闻星从车内下来,来到白芮面前:
“我是聂闻星,你有什么事?”
白芮灿烂的微笑,眸中光芒闪亮,看上去就像是充满深情地,望着自己期待已久的爱人。
“聂老板,我想自荐成为你公司的艺人。”
在那一刻,聂闻星莫名想要沉沦进去,沉沦在那双明亮深情的眼睛裡。
她把人拉上车,鬼使神差的,拉到了酒店,一晌贪欢。
不得不說,這几年来,聂闻星对白芮十分满意。
直到后来……不,直到前几天的酒会上,聂闻星才发现,什么深情眼神,什么温婉得体,什么不争不抢贴心贤惠……都是假的。
那些让聂闻星满意的特质,或许一大半甚至全部,都是白芮装出来的。
原来真实的白芮,是這個样子……刺人,暴躁又毒舌。
不可爱。
聂闻星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紧闭的卧室门,出神的看了很久。
或许发现对方不可爱的时候,就该放手了,对双方都好,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会在远离她的时候,逐渐疼痛到无法呼吸?
聂闻星在這房子裡待這么久,就是为了测试自己的心脏情况,结果是,待在白芮的屋子裡,她
就不会犯任何病。
聂闻星又想起那句“医生不是神”,多少奇怪的疾病,医生根本束手无策。
白芮难道就是自己的药嗎?
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聂闻星干脆决定不去注意,白芮又不能把自己赶走,那么继续在這屋子裡待着也挺好。
傍晚时,白芮出来健身房运动,瞅了眼沙发上盆栽一样的聂闻星,冷冷一個白眼,装作看不见转身就走。
聂闻星抬头看着她纤腰长腿的背影,低头继续工作,两人像约好了一样,根本不理睬对方。
白芮在卧室裡穿上紧身的运动上衣和运动裤,就在客厅中央开始做起热身运动。
起身蹲下,挥手抬腿,热力四射,每一丝曲线都看得清清楚楚。
白芮眼角余光瞥见,聂闻星朝自己看過来,這叫轻蔑的哼了一声。
她热身完毕,拎着毛巾就进健身房了,平时一小时起步,今天直接练了一個半小时,把沙袋当成聂闻星,打起来特别有劲。
浑身是汗的出来,白芮又是看都不看聂闻星,直接去洗澡。
聂闻星在外面坐着,换了個姿势,在用平板开国际会议,嘴裡时不时冒出两句英文。
水声哗啦啦的响着,平板对面的合作伙伴不时露出困惑的表情,等会议到达尾声,那伙伴忍不住用英语问:
“nie,who\sinyourroom?”
聂闻星一时语塞,找遍脑海也找不见能够精准描述白芮的词汇。
于是她淡淡一笑:
“nobody。”
說完,她就挂断会议,放下平板起身,去阳台舒展一下。
路過卫生间时,她从磨砂玻璃门外往裡看去,只能看见一個影影绰绰的人影。
“啊!”
白芮突然一声尖叫!
聂闻星眉头一皱,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进去,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她猛的拉开淋浴房玻璃门!
“哎呀!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白芮顶着一头泡沫,全身光裸,站在莲蓬头下面面容扭曲,龇牙咧嘴。
“你叫什么?”
聂闻星皱眉审视了一番,看见白芮近乎完美的胴体,沒有什么损伤,才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停水了,我受了点惊吓,沒事了,你出去吧。”
白芮干巴巴的指了指莲蓬头。
她這才注意到,聂闻
星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身体。
白芮往旁边转了個弯,拿過浴巾迅速把自己裹住。
沒想到她這個动作却仿佛激怒了聂闻星,冰冷隐含怒意的声音传来:
“你躲什么?”
白芮对着墙,翻個白眼,无语的回头:
“你看過這么多次了,還在意什么,莫名其妙。”
白芮从旁边拿過干发帽,把头上泡沫擦干净,再把头发彻底裹住,对她来說這项工程比较浩大,毕竟她头发那么多,光裹住就要花五分钟。
整個過程裡,聂闻星就站在面前看着她,眼神深不可测。白芮把自己搞干净,套着浴袍带着浴帽,光着脚施施然从聂闻星身旁走出去,在华贵地毯上留下好多湿脚印。
来到聂闻星面前时,白芮看见对方那故作深沉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捏了一把聂闻星的胸部。
“走了。”
她潇洒扔下這句话,也扔下胸部隐隐作痛的聂闻星,从卫生间直接走进卧室,在华贵地毯上留下一行湿脚印。
“砰”的一下,卧室门又被重重关上了。
聂闻星停了一会儿,缓缓从卫生间出来看向卧室,随后轻笑一声。
白芮第二天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沒有工作的日子裡,她一向都這么懒散,有时能直接睡到下午,饭也不准时吃。
醒来后,她接到胡雪鸥的电话,胡雪鸥在那边像中了彩票似的兴奋:
“啊啊啊啊,芮芮你昨天還說沒机会赚钱,现在不就有了嗎!有個综艺請你去呢,给的价格是一集40万,你做飞行嘉宾一共拍两集,就是80万呢!比你平时高了两倍啊!”
白芮心裡有不祥的预感,连忙多问了句:
“什么综艺啊?”
胡雪鸥一下子吞吞吐吐起来:
“就是……就是那個,《美丽密碼》……你也别对這节目有偏见啊,其实节目本身立意是很好的,你到时候去了再看,啊,要情况不对咱们就赶快撤。”
白芮抿了抿嘴唇,答应下来。
挂电话之前,她多问了一句:
“這個资源是谁找的啊?你联系的嗎?”
胡雪鸥在那边笑嘻嘻:
“不是呀,是聂总那边的助理直接给我的联系方式,說一切已经打点好了。”
白芮叹了口气,挂了
电话,心情复杂。
《美丽密碼》這档综艺吧……确实像胡雪鸥所說的那样,节目立意是很不错的,可是這节目却是所有女明星的噩梦。
只因为這档节目主推“退去浮华,面对本真的自我”,每一個来到节目中的女明星,都要被现场卸妆,对着镜头展示最真实的皮肤状态、长相,還要被各种嘉宾点评,最后要被几個小鲜肉重新化妆。
這裡面不管哪一個环节,都是女明星的噩梦,更别提节目最后的效果,脸上肯定被那些不会化妆的男明星搞得一塌糊涂,可以說上节目时有多美,结束时就有多丑。
之前已经有好几個女明星去過這节目了,網上一片腥风血雨,节目裡女明星的真实颜值被各种分析,又养活了无数营销号。
白芮有点拿不准聂闻星是什么意思,把這样的资源给自己,待遇上确实是优厚了许多,却也沒到公司一线女星的程度,甚至连艾柔曼都比不過。
而参加這种节目对于女明星口碑沒有任何帮助,甚至有种走钢丝的危险感,一個不小心就会引起大规模脱粉。
白芮对自己的脸当然是自信的,但她对自己的粉丝可沒那么自信,這么多年来她在娱乐圈也沒怎么用心经营,粉丝更是基本不管,微博万年不更新,大概早就被粉丝忘光了。
這样的话自己上完节目后被营销号截图骂的时候,也沒多少粉丝会奋不顾身的去反黑吧。
到时候一打开微博,全是骂自己的……哪怕是白芮,也有点怕那种场面。
她放下手机走出卧室,一看门外,聂闻星竟然還沒走,又坐在沙发上了。
白芮心裡超气,劈头就问:
“你干嘛给我《美丽密碼》那种烂资源啊,存心要让我翻车的嗎?你要么别给,要么给点好的嘛!”
聂闻星从平板电脑上抬起眼睛,眼皮上翻,那個表情简直鄙视的很生动。
“不是你說,不在乎质量,只要赚钱就行?”
白芮无法反驳。
她狠狠瞪了眼聂闻星,干脆一甩手,去卫生间洗漱。
聂闻星却在外面问: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嗎?”
白芮并沒有回答,忙着洗脸呢,洗完脸出来才說:
“你管我什么安排。”
聂闻星唇角
勾起,微笑着說:
“我就管。”
白芮:
“你小学生嗎這么幼稚!我现在下楼买早饭,你别跟過来啊!”
白芮回房换衣服,随便把又黑又厚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丸子,换好鞋子拿上太阳伞,戴上口罩,直接出门。
她日常喜歡去的小油條摊点裡,胖乎乎的中年女店主正拿着手机看节目,时不时发出“哎哟卧槽”“长真丑”“全靠化妆吧”。
白芮朝店主手机瞅了一眼,发现店主看的正是《美丽密碼》。
看着女明星被卸妆后强颜欢笑的样子,那女店主表情幸灾乐祸,时不时笑出声来……
白芮放下了手中的油條,两手空空地上去了。
她能预料到,自己马上也会成为店主手机裡的人,成为无数個店主,嘲讽的对象。
而這一切,都是聂闻星故意的。
白芮走进房间,牙齿紧绷:
“你给我走!”
聂闻星却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道:
“下午我跟你一起去录节目。”
她走近白芮身边,轻轻扶住她肩膀,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
“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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