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踹下河
這個孩子最小,但也最聰慧,只是性子內斂,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轉來轉去,就是不發一語。
“母親,兒子給母親剝好了桃子。”
顧子陸將切好的桃遞過去,蘇瑾一口一個,喫的不要太爽。
她回頭瞥了一眼,陳尚書一家和林婉慧母子都不見了,顯然誰都沒心情繼續聽曲兒了,只林有生和顧隨玉還在,瞧着女兒那副便宜相她的眼皮就突突突直跳。
算了,不看了,越看越上火。
大家還在討論着剛纔的事情,或是討論着謝徊光的詩文,正當大家的都鬆懈下來,隨意交談的時候,幾個黑影倏地從河底竄出來,提着明晃晃的刀,直逼最河道最中間那條花船。
“啊!”
喧囂的詩會響起尖叫聲,刀光劍影后鮮血的味道撲鼻而來,金釧嚇得趕緊帶着蘇瑾往外走,此時河面響起噗通的落水聲,有人在喊救命,有人在嚎啕大哭,緊接着又是噗通一聲,蘇瑾回頭,便看到男主跳下水去救人。
嘖,就是這裏,男主救了皇帝!
回頭,再看兒子驚慌的臉,蘇瑾甩開金釧的手,二話不說直接擡腿把顧子軒也踹進了河裏。
顧子軒:!!!
母親?!!!
金釧&顧子陸&周圍所有人:????
大娘子!!!
這又是在幹什麼啊啊啊,那可是你親兒子,就算再不想要,也不能把人踹下河啊!
紛亂之中,蘇瑾高喊:“顧子軒,去救人,也讓人瞧瞧,就算不會作詩又如何,咱們永安侯府的男兒有的是方剛血氣!”
已經落水的顧子軒:……
這下好了,連爬回船上的機會都沒了,爬回去豈不是沒了方剛血氣,他文又不行,又沒血氣,那不就真的成了廢物草包了嗎?
顧子軒只能扭頭往深處遊,他記得人是在這附近掉下水的。
扭頭一看,他的同窗謝徊光已經拽着一個人冒出水面,只是他看起來很喫力,再加上不斷有刺客撲過來,他躲的很艱難,顧子軒二話不說衝過去,路上撿了落水的木棍,一棍子一個,順便把謝徊光往岸邊帶:“快,你先走!”
謝徊光有些驚訝,畢竟兩個人沒有交集,一個是窮小子,一個是紈絝子弟,但誰想所有人都走了,唯有顧子軒這個紈絝留下來幫自己。
“好,顧兄小心!”
二人合力把落水的人推上岸,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好多官兵立刻把這裏圍了,爲首的將士直接給謝徊光懷裏的人跪下,恭敬開口:“陛下,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陛、陛下?!
謝徊光和顧子軒都懵了,顧子軒更是回頭看向自家花船,只見原本應該跟着金釧逃跑的母親,正暗搓搓的趴在船上往這裏偷窺,那眼睛,閃爍着灼灼的八卦之光。
蘇瑾:我去,這就是皇帝啊,皇帝原來長這樣啊,哈哈哈哈,有生之年竟然見到了活的皇帝,值了!!
顧子軒:……
“皇上,老臣救駕來遲!”
不斷有官員聚集過來,無關人等也都被官兵趕走,蘇瑾也被趕下了花船,只能一邊吐槽一邊跟着金釧往外走。
蘇瑾拍着胸口:“算了算了,至少看見皇帝了,不虧。”
而且還看到男主了,就是沒看到女主,也不知道女主現在在哪裏。
不過,見不見也沒什麼關係,總之自己就是個路人甲,打醬油的,女主的恩怨情仇也沒自己什麼事兒。
嗯,很好,回去先喝一大碗熱牛奶,然後美美的睡一覺。
“大娘子,軒哥兒還在裏面。”
金釧一臉擔憂,比起蘇瑾,金釧倒是更像當媽的,蘇瑾卻在一邊擺擺手:“沒事沒事,不等他,先回府。”
笑話,顧子軒救了皇帝,能出什麼事兒?
一行人匆匆回府,好好地詩會就這麼草草收尾了。
往後宅走的時候,蘇瑾又看到了顧長卿,此刻他正跟林婉慧在月門下說話,冷不丁的三個人六目相對,蘇瑾就像沒看到這倆人一般,走的目不斜視,甚至還暗地裏催促金釧走快些。
被無視的顧長卿:……
“蘇瑾!”
他喚住蘇瑾,蘇瑾只能停下腳步,扭頭冷漠看他:“有事?”
“這就是你的態度?!”
顧長卿一直覺得蘇瑾對自己是殷勤的,不然也不會爭寵,可最近的蘇瑾,冷的可怕,恍若是個陌生人一般。
“夫君三年未曾來過留聽閣一次,我這個態度,也不過是爲了迎合夫君的冷落罷了,我身子不好,御醫不讓我在外面久待,先走了。”
說完走的特別利落。
而這一切也都落在了林婉慧眼裏,她看着顧長卿一直盯着蘇瑾的背影,不甘的咬住嘴脣。
“夫君,軒哥兒被誣陷,姐姐心情不好,你別怪姐姐……”
顧長卿果然想起今天蘇瑾對他的譏諷,男人揉了揉眉心道:“我也乏了,婉慧你回去休息吧。”
說完,也帶着小廝回了自己的院子,竟然沒去林婉慧的落雪軒。
林婉慧這個氣啊,詩會上,蘇瑾到底對顧長卿說了什麼啊?
爲什麼夫君都不來自己這裏了?
該死的。
這一宿,顧長卿也沒睡好,他一直在屋子裏等顧子軒回來的消息。
得知顧子軒回來,他二話不說,親自出門見了這個兒子。
“子軒,你等等。”
顧子軒身上的衣服明顯已經換過了,那衣服的顏色雖然是尋常可見的顏色,但是內裏隱隱流轉的金線,無一不在說明這衣裳的金貴。
一想到這孩子救了皇上,顧長卿到嘴邊的話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父親,沒事我先回去了,乏了,想早些休息。”
顧子軒的聲音淡淡的,帶着冷漠和疏離。
顧長卿一怔,這才道:“你救了皇上,皇上有說什麼嗎?”
“父親只是想問這個?”顧子軒緩緩退後一步,嘴角噙着冷笑,眸子也涼涼的,竟看的顧長卿下意識避開了兒子的視線。
“不,我想問……”顧長卿覺得自己到底是父親,不該如此退讓,便乾脆挺起胸膛,冷聲道:“既然你跟木煙蘿什麼都沒有,那跟尚書家千金的婚事,還是要繼續的。”
顧子軒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