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整頓酒館
他的笑容很淺淡,帶着讀書人清雋高冷的傲氣,眸子卻是陰沉的,帶着十足的派頭和與生俱來的氣質,欺霜賽雪,超然如玉。
蘇瑾眨了眨眼睛,只覺得回到古代也不錯,各種形象氣質的帥哥隨便看,真的爽死。
“大娘子也這麼認爲?”
謝徊光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明明十分帥氣,但卻看的蘇瑾背後發毛。
她直接笑了,扭頭看向馬掌櫃:“既然是新品種的酒,叫什麼名字?”
“叫……”
馬掌櫃的腦袋開始飛速旋轉:“叫胡馬酒,對,胡馬!”
“呵!”
蘇瑾笑道:“那這胡馬酒,多少錢進的?跟誰進的?哪個酒販子,姓什麼,名什麼家住哪裏,如實道來。”
跟她打馬虎眼?不知道一個謊言的背後需要一百個謊言去掩蓋嗎?多說多錯,馬掌櫃,你繼續編!
馬掌櫃汗如雨下。
CPU都快燒了。
大娘子不是很好忽悠嗎,怎麼這回不靈光了?竟然還知道問這麼多東西,這,這他哪裏知道啊!
他一咬牙,就想把賬目上進酒的人說了,誰知蘇瑾已經率先開口了:“賬目拿來,我要對賬。”
馬掌櫃心裏咯噔一聲。
對賬不就全完了嗎?賬目上可沒有胡馬這種酒啊!
他還想逞強,狡辯道:“大娘子,這酒今天剛進,還未來得及上賬……”
“沒關係,以前的也給我,我得對一對賬,這酒進了多少,剩下多少,總該知道吧?”
馬掌櫃終於膝蓋一軟栽倒在地,竟然再也嘚瑟不起來,而是直接跪在對上給蘇瑾磕頭:“大娘子饒命,小的,小的被豬油蒙了心,大娘子饒了小的吧。”
這邊跪下磕頭,外面不少圍觀的人皆對着裏面指指點點。
“大娘子,好好查一查你們家的鋪子吧!”
“就是,以前蘇記酒樓的飯菜好喫又實惠,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上一些坑人的東西!”
“老客都走光啦,你這個大娘子,不會管家也就算了,自己的鋪子都管不好,還好今兒讓你查出來了,不然,哎,這老字號我可是吃了多少年吶,就這點愛好,就沒了!”
說話的不少都是老客。
蘇瑾的這些鋪子,有的是蘇家一直管着的,還有的是後面買的,買下來之後,廚子跑趟的都沒變,所以生意維持了數年的紅火,直到馬掌櫃發現原身無能,起了矇蔽的心,這才導致酒樓生意一落千丈,倒是他這個掌櫃的,賺的盆盈鉢滿。
蘇瑾沒說話,只吩咐玉釧:“去把孫蘭家的叫來。”
“是!”
玉釧扭頭吩咐隨從去叫人,回來看到蘇瑾抿了下嘴脣,又手腳麻利的從櫃檯後面取了好茶,衝了兩杯茶,蘇瑾和謝徊光一人一杯。
謝徊光看看茶,再看看蘇瑾,婦人看起來很年輕狀若二八,往這裏一坐,四平八穩,臉色如常,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謝徊光甚至覺得,這樣的人才配得起永安侯兒媳的身份,畢竟掌權者若是無能,小家亂套是小,國家也亂了套,那就全完了。
於是,他乾脆也坦然坐下,不用蘇瑾招呼也開始喝茶。
嗯,這茶,不錯。
很快,孫蘭家的就趕過來了。
來人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漢子,瞧着老實巴交的,看到蘇瑾便跪下磕頭:“大娘子。”
蘇瑾點頭,指着馬掌櫃:“你,去查查他的賬。”
孫蘭家的愣了一下,側頭看看馬掌櫃,見人跪在地上雙股顫顫,滿頭大汗,便明白應該是有什麼被發現了。
可,是一樣被發現了,還是所有的都被發現了?
疑惑的時候,蘇瑾端起茶杯飲了口茶,緩緩開口:“孫蘭家的,你替我做事也得有十幾年了吧?”
孫蘭家的連連點頭:“回大娘子,整整十六年了。”
“嗯,我這個人顧情分,但也看能力,你若是能做得了這個職務,便繼續做,若是做不了,我手裏也有的是莊子,自然少不了你一口飯喫。”
孫蘭家的心裏咯噔一聲,一直聽說大娘子不一樣了,現在看看,真的變了,而且變得好大。
本還想糊弄一下,現在,孫蘭家的根本不敢糊弄,連忙找出賬目,一樣一樣的對。
“大娘子,馬掌櫃中飽私囊,一個月光酒水就能抽走二兩銀子,後廚的食材他也動了手腳,以次充好,這又是三兩銀子……”
孫蘭家的每說一條,馬掌櫃便哆嗦一下。
說到最後,馬掌櫃竟然一個月能從酒樓抽七八兩銀子之巨。
蘇瑾一想自己連錢都不敢花的大手大腳,結果人家每個月抽成就八兩之多,真是,嘖嘖嘖
“還有每日的飯食,馬掌櫃也往家裏帶了吧?”
馬掌櫃哆哆嗦嗦點頭:“是……是……”
“孫蘭家的,找人寫狀紙吧,送官。”
一聲送官,馬掌櫃連連磕頭,哭道:“大娘子,不能送官啊,送進去,老奴就算能出來也得掉層皮啊,大娘子開恩,開恩啊!”
“我一早就給過你機會了,問你酒的時候,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蘇瑾不疾不徐:“你欺瞞我說酒是新進的,新品種,從那一刻開始,你就把你自己的機會親手斷送了,馬掌櫃,你只能怨你自己。”
“孫蘭家的,還不去!”
“是,是!!”
孫蘭家的嚇的爬了兩回才爬起來,人還沒出門,謝徊光便道:“大娘子不必找人,狀紙,我來寫。”
說完要了筆墨,提筆便寫,蘇瑾在一邊看,只能說男主就是男主,這筆字也是完美。
“大娘子饒命啊,老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娘子開恩!”
馬掌櫃還在求情,然謝徊光已經冷冷開口:“你貪銀子的時候,可想過會有今日?沒有!你花着酒樓的錢的時候,可有想過大娘子的恩情?身爲僕從卻不知忠心,死到臨頭還要誆騙主子,你怎麼有臉求別人開恩?”
“大娘子送你見官,已經是開恩了,不然這賬目查下去,你們一家子都別想逃了干係。”
馬掌櫃徹底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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