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张榕,郭松龄 作者:丫力很大 “你真是,這种话都說得出口,以后楠姐過门了,我看你怎么去见老丈人。”回到自己住处,叶重绘声绘色地将刚才的对话跟韩莹說了一次。韩莹揉着叶重的肩膀按摩,听得好气又好笑地捏了叶重的耳朵两下。 “若是许伯父真的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办?”韩莹又问道。 叶重自信满满地道:“你放心,我总有办法让他答应的。” 韩莹笑道:“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叶重搂過韩莹的腰道:“许楠也不小了,早晚得嫁出去,她父亲要是敢把她许给别人,我倒要看看這奉天谁敢娶,我让手下天天上门去闹事。” “你這不是土匪嗎?”韩莹忍不住道。 “我本来就是土匪出身的。如果你父母還在,要敢不答应,我也這样做。”叶重道。 “你敢!”韩莹嗔道。 第二天一早,叶重又带着大批礼物,面带微笑地赶到许家府上。這次许岳海气還是有些理不顺,不過却不那么嘴硬了,不過徐氏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還留叶重吃了顿中饭。 “叶兴武,你怎么能說這样的话?昨天我父母责怪了我好久。”趁着中间的空档,许楠拉過叶重私下埋怨道。 叶重道:“我不這样說,你父亲他不答应啊。” 许楠苦着脸道:“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嘛。” 叶重笑道:“你放心,就你父母亲知道,婚期都已经订下了,這不是早晚的事嗎?来這么久沒见了,抱一個。” “才不给你抱,出去,出去….”许楠连忙红着脸将叶重推了出来。 定了婚期,叶家大院裡从刘家村接過来的赵婶娘,還有韩莹认为孙月茹一個人呆在辽中县城太孤单,也一起接了過来,赵婶娘指挥着一群刚請来的丫环婆子忙碌着,反倒是叶重這個未来的新郎官最为空闲。 “小莹,陪我出去逛逛?”叶重向快要做新娘子,容光焕发,人比花娇的韩莹道。 “不行,赵婶娘說了,人家過两天就過门了,不能出去乱跑。”韩莹摇了摇头道。 “你啊你。”叶重捏了捏韩莹的鼻尖,“那好吧,我就一個人出去好了。” 叶重名下的八十几家工厂裡面,有五十多家在奉天城,乘着這两天有功夫,叶重便到处看看。 徐黑鸦与曹雨昆两個都是大忙人。负责向导的是曹雨昆的助手,一個叫谢昆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左右,看上去十分干练。 “大人,這裡便是拖拉机厂了。”谢昆身为曹雨昆的助手,自然也是奉新集团的核心人物,对叶重這么個幕后老板毕恭必敬地道。 浓浓的马达声从两米高的围墙内传来。在谢昆地领头下,叶重带着一队卫兵走了进来。 “這個便是咱们生产出来的拖拉机?”叶重看着一個身上满是油污高大的白人中年汉子正在试车。 谢昆道:“是的,這便是咱们聘請的洋人技师,沃汉。” “谢,你来了,咱们订购的机器什么时候能够运到?”沃汉看到谢昆,停下拖拉机,从上面跳了下来,用蹩脚的中文向谢昆问道。 “沃汉先生,你放心吧,7月之前,制造汽油机的器械一准能运過来。”谢昆笑道。 “七月,哦,太慢了。”沃汉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叶重道:“這位是?” “我是你的老板!”叶重用流利的英语道。 “哦,上帝,您竟然会說英语?”不止沃汉,连谢昆這些人都吃了一惊。沃汉道:“您真是一位令人吃惊的老板。” “可以教我开一下拖拉机嗎?”叶重问道。 “OK,OK.”沃汉点头道,然后用英语和叶重交流了起来。比起之前說中文的时候流利多了。 這個时代的器械粗糙而简单,远沒有后世那么复杂,沃汉简单的說了几句之后,叶重便爬上去,开动起来,在工厂的空地上开了两圈,然后跳了下来。 “老板感觉這辆拖拉机怎么样?”叶重刚跳下来,沃汉便跑了過来问道。 “還行,不過坐在上面震动太大了点,声音也大了,开久了会不舒服,另外速度也慢了些,按這個速度,每個小时只有十一二公裡的路程。”叶重道,如果不是因为一次运输的东西比马车要多,根本還比不上马车。“能不能将這种手扶式改成方便操作像汽车一样的方向盘?” 沃汉点头道:“可以,对了老板,我個人感觉在奉天生产汽油机還是太麻烦了点,不如改用蒸汽机,虽然重了些,不過产量更容易提升上去。” 二十世纪初,蒸汽机与内燃机为动力的拖拉机正进行着激烈的竞争,虽然现在内燃机已经表现出一定的优势,但蒸汽机仍然有很大的市场。 叶重摇了摇头道:“我個人认为,蒸汽机必然会被内燃机所取代,而且在拖拉机上,用柴油机可能更为合适。” “那老板怎么会花费巨资去专门建立一個汽油机厂?”沃汉有些不可思议地道。 叶重道:“汽油机只是一個過渡,以后我還人建立专门的汽车厂,现在将汽油机厂建起来,早晚能派上用场的。” “老板的志向還真是远大啊。”沃汉表情有些夸张地道:“不過如此宏伟的计划可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老板有這么多人才嗎?” “所以就要靠你们這些高级技师了,你可以写信回国,将好友一起邀請過来,只要有真本事,金钱与相应的地位,我是从来不会吝啬的。”叶重大笑着道。 带着卫队离开拖拉机场,左逛逛,右逛逛,好不惬意。 “叶统领,许久未见了,今天到你许上去拜访,沒碰到人,想不到竟然這裡碰到了。一起上楼去喝一杯?”到奉天薄有名声的王记酒楼附近,蓝天蔚看到叶重,脸色一喜,上前向叶重搭起话来。 叶重点头道:“也好,听闻蓝统领手下的第二混成协是东北的一支劲旅,在下也想向蓝统领讨教一下治军方法。” 在蓝天蔚的热情邀請下,两人一同进了酒楼。 “叶统领驻军洮辽,使蒙匪不敢东犯,平息了数年以来为祸东北的匪患,实在是莫大的功劳,季豪未立寸功,何来讨教一說。”点完菜后,蓝天蔚客气地给叶重倒上杯酒道。“听闻叶统领两日后便要大婚,季豪先敬你一杯!” “多谢蓝统领了。”叶重闻言也举杯一饮而尽。 “上次叶统领维护我军新兵一事還未向叶统领道谢呢。从這件事上也能看出叶统领是個热血军人。”蓝天蔚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我辈军人不能将外虏御于国土之外,反而让他们在咱们的领土上如此嚣张跋扈,实在是愧对了這一身军装,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国事日艰,不知道叶统领可有何看法?”說完蓝天蔚目光炯炯地看着叶重。 “叶某是绿林出身,不清楚什么大道理,只要属下能吃得上饭,能保一境平安已经足矣,這国事自有上面的人去操心。”叶重夹了颗花生米在口裡,边吃边道。 蓝天蔚试探着道:“若是太平盛世,叶统领此番话乃金玉良言,可现今外有列强虎视一旁,内部形势也是十分堪忧,难道叶统领就沒有什么见解?” 叶重笑道:“叶某口才不行,不過却是個好听众,蓝统领若是有什么高论尽管說来,叶某洗耳恭听。”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蓝天蔚脸色凝重地道:“如今日俄盘踞于我朝东北,并不断蚕食蒙疆,长江流域又有英国,花旗国经营多年,山东青岛已经被德国占据,以作入侵我朝的桥头堡,西南法兰西占据交趾,其势力不断深入到云南一带,另外英国对我藏南也是垂涎已久,可以說我朝现在已经沒有一处安稳的边境,四面八方均被列强所包围蚕食,如果我辈军人不警醒,亡国灭种之祸近在眼前啊。” 叶重一摸脑袋道:“我打小沒出過奉天,竟然不知道朝廷形势如此危急,兵来将挡,若有人敢来犯打出去就是了。难道朝廷诸公认识不到眼前的形势?” 蓝天蔚摇头叹了口气:“摄政王那些人不是不明白,不過派系繁多,整日只知道争权夺力,窝裡斗,对西方烈强的野心却视而不见,他们担心的始终只是手裡的权力罢了。” “朝廷的事咱们人言微轻,沒有办法,不過只要我驻兵的地方,便寸土不让。”叶重脸无异色地道。 蓝天蔚笑道:“若人人都像叶统领一样,国人也用不着如此心忧了。” “蓝统领過奖了。”叶重道。“如今奉天巡防营几乎都已经外调,仅有蓝统领的混成协驻扎在北大营才能震住日本嚣小,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蓝天蔚摇头道:“光靠我一人可不行,新军第二十镇用不了多久就要调到奉天来了。” “哦?新军第二十镇?”叶重心裡一惊,眼下奉天已经有了蓝天蔚的第二混成协,若新军第二十镇的统制也加入了革命党,那整個东三省可就真的可能若入革命党人之手了。能当上一镇编制的,大多有出国留洋的经历,看到了列强的兴盛,和就学时受多了白眼和蔑视后,对清政府大多也沒什么好感。 虽然歷史上革命党人在北方沒什么大的作为,但眼下叶重却不敢太過乐观,蓝天蔚的混成协叶重都快有些吃不下,一個镇的新军,叶重是断然无法匹敌的,遇到了只有逃的份。 “有如此强军,看来面对日俄,奉天可以高枕无忧了。”叶重笑道。 蓝天蔚见叶重始终不肯切入正题,也不再說什么,喝了口酒道:“希望如此吧。” 不管蓝天蔚口才如何好,叶重就是不顺着他的话說下去。叶重這种态度,蓝天蔚也沒辄。沒清楚叶重意向之前,总不能见了两次面就挖心掏肺吧,喝了几杯酒,叶重脸色泛红,抱拳向蓝天蔚告罪离开了。 叶重离开不久,厢房的隔壁走過来两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鼻子下两撇黑胡子的是张榕,国字脸,身体壮实的是郭松龄。 “季豪兄,朝廷糜烂到了极致,是個人都能看出来,而叶重此人却环顾左右而言他,故意装糊涂,我看他迟早会成为咱们在奉天起事的障碍。”张榕坐到刚才叶重的椅子上向蓝天蔚道。 “所以我只是出言试探他。”蓝天蔚点头道。 张榕面色一狠道:“叶重手握重兵,奉天巡防营旧军中就属叶重实力最强,装具最为精良。若他是清廷的走狗,对咱们威胁太大了,要不趁他在奉天成亲,咱们找個机会,安排人把他暗中干掉?” 蓝天蔚沒有直接表态,反而向郭松龄道:“茂宸兄,你怎么看呢?” 郭松林沉吟道:“虽然叶重态度不明,不過现在他驻兵洮辽一带,对与俄国勾结欲独立的蒙匪打击从不手软,驻军之地匪患基本绝除,也算是一個能吏,而且官声還不错,沒有压迫,贪腐的传闻,颇受当地百姓拥戴,叶重一旦死了,洮辽一带的形势沒有谁能控制得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动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