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兩種法子,大致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風險大,一個風險小。
風險大的多賺,風險小的少賺。
本來他們還以爲要投入什麼,實際上很簡單。
安撫使夫人說了,像他們這樣的屯民,家中若是無錢置地,就用家裏的屋子來種菜,不用另做安置,唯一保證的就是炭火充足。
也可以一個屯裏集中找幾處地方種菜,具體要他們屯裏自己商議,然後就是確認用哪種法子。
不管用哪種法子,都是要跟她籤契的。
可兩種法子,選哪種法子對他們來說最好?
第一種法子當然好,賺得多,但要承擔賣不出去的風險,第二種省心省力,少賺點,但是有保障。
最後毫無例外的,幾個屯莊都選了後面一個辦法,他們把菜種出來,不承擔風險,賣給福兒。
福兒是既高興,又感到壓力很大。
但既然話說出口了,接下來就是按部就班開始做事。
對於接下來要做什麼,衛傅給福兒列了一張很明確清晰的單子。
首先要派人下到屯莊手把手教屯民如何在家中種菜,這件事交給王鐵栓帶着鄭家幾口人幹就行了。
他來的正好,福兒甚至感覺她奶這趟來,就是專門來給她送爹的。
接着他們還要去訂做一批冰車,這個活兒墨爾根就有專門做的人,去墨爾根辦就行了。
同時他們還要訓練出一批會駕冰車的人,這活兒一定要抓緊了,之後運菜收菜都得靠他們。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要先在墨爾根及其周邊城鎮,找到一些願意和他們合作的酒樓乃至商鋪。
當然這個辦法只能暫時用用,最終福兒還是想把自己的酒鋪開起來,這樣一邊賣酒一邊賣菜,一舉兩得,還不用求助他人。
至於龍江城周邊,暫時因爲處於開頭階段,還涉及不了那麼遠。
跑合作可以交個二哥王興學來辦,福兒還是要出一趟門,她要去墨爾根,開一間‘神仙倒’的分店。
爲此,衛傅帶着福兒,親自登了一趟廖家大門。
和廖家家主一番相談甚歡,廖家雖不賣酒,但廖家是大地主,是糧商,其實也是可以合作的,畢竟以後若是自己釀酒的話,就需要大批的糧食。
由於有廖家主的幫忙,‘神仙倒’的墨爾根分店,並未像當初黑城那樣,弄出那麼大的動靜。
只是廖家主帶着福兒送的美酒,登了幾家交情不錯人家的大門。
如今酒鋪主要是售賣神仙醉和神仙釀這兩種酒,神仙倒福兒是不拿來售賣的,這酒效果太驚人。
用衛傅的話來說,都能拿來當蒙汗藥用了,還是別輕易流出去。
而神仙釀又分兩種,一種是用黃酒蒸的,一種是用果酒蒸的,果酒的酒勁兒相對黃酒要低,但口感香甜,帶着果香。
黃酒蒸的則口感香醇,跟普通的花雕差不多,但比花雕要勁兒大。
至於神仙醉,也是分兩種酒,這裏就沒果酒什麼事了,是燒刀子和黃酒的二次蒸煮記。
目前,‘神仙倒’酒鋪裏賣得最烈的酒,就是燒刀子經過二次蒸煮的神仙醉。
既有燒刀子的辛辣刺激,但相對口感更香醇一些,不會有苦澀的味道,這種酒更適合喜歡辛辣口感的人們。
開業當天,照例是半價售賣,賣的多還送洞子菜。
這些洞子菜是福兒從黑城帶來的,也是她讓人種的那些,暫時屯民們種的菜還未到收菜的時候。
她試驗過了,新摘下的菜,從黑城送到墨爾根需要三天,由於天氣寒冷溼潤,只要不讓菜凍着,送過來還像新摘的一樣。
如此新鮮的菜,市面上極難看到,現在買酒就能送菜,少不得有哪些喜歡喝酒,手頭又不差錢的人,一次多打一些酒回去,順便再得點新鮮菜回去做盤菜下酒。
所以甫一開業,酒鋪的生意就還不錯,有越來越紅火的架勢。
這次由於開業那幾天人手不夠,福兒親自守在酒鋪裏,真正見識了一番人們對菇類菜的喜愛。
暫時他爹就弄出兩種菌包,一種是平菇的,一種是香蕈,都是平民百姓日常喫的菌類。
香蕈平時大家冬天喫的都是經過曬乾的,何嘗喫過如此新鮮的?
幹香蕈和新鮮香蕈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味。
再來就是平菇了,往常只有下雨時去山上能採到一些,這‘神仙倒’竟有新鮮的平菇賣,難道還真是神仙開的酒鋪不成?
福兒終於明白之前她分析爲何蘑菇賣得好,分析得還是有些淺薄了,洞子菜只要人們願意多琢磨,捨得炭火,還是能種出一兩種的。
可是蘑菇難養啊,這裏面的竅門是她爹經過數不清次數的試驗纔來的。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福兒來黑城時,只帶了平菇的菌包,香蕈的菌包是他爹這次弄來的。
現在他爹已經很熟稔的掌握了,如何用現有菌包繁衍出大量的菌包。
她爹現在就在黑城家裏,給她折騰這個。
當初由於養蘑菇要求太高,也太複雜,所以福兒只讓那些屯民先種洞子菜,看來這個養蘑菇的法子不能隨便拿出去教。
不然她爹就被她這敗家女兒給霍霍慘了,明明這是可以拿來傳承後代的好東西。
迄今爲止,福兒只聽說過有人可以養菇子,也就是平菇,香蕈這種野外生長的,還沒聽說過有人養過。
離家已半月,至今因爲有幾件事沒做完,暫時還不能回去。
福兒分外想念兒子大郎。
這趟她和衛傅出來,帶大郎實在不方便,就把大郎託付給衛琦了。再讓烏珠幫忙看着些,再說她弟她爺奶都在家,都能幫忙看。
可帶着小傢伙久了,平時睜開眼就能看到小胖球在眼前晃悠,晚上睡覺時,母子倆必然要在一個被窩裏睡一會兒,親香親香,娘再去爹的被窩。
現在這麼久沒抱到小胖球了,福兒日益怨念。
男人一點都不好抱,沒有兒子香噴噴的。
福兒扔開衛傅,翻了個身,抱着被子角,記陷入想念和怨念中。
“也不知小五兒有沒有帶着大郎胡亂來,等我回去我要是發現大郎少根頭髮,我肯定收拾他!”
她身後的衛傅失笑。
你就算想兒子,也不能不要男人啊。
他又把她摟回來,像平時她親大郎一樣,親親她的腦門。
“好了,再過幾天就要回去了。我當初說讓你不來,是你自己不放心要來。”
福兒道:“我也不是不放心,你想我二哥剛來,就被我使出去到處跑,他初來乍到,對各處也不熟悉,李如山一個人也不能分成幾瓣使,我就想讓他陪着我哥跑路子,我守酒鋪這邊的事。”
說到這裏,她又感嘆:“還是人手少了。”
一見她又開始煩生意上的各種事,衛傅覺得你不如還是想兒子吧。
果然想了一會兒,她突然煩躁地把衛傅的大腦袋抱過來一頓搓,又嫌棄道:“你爲啥不是大郎?”
這頓嫌棄可把衛傅給嫌棄笑了,撈着她頸子過來親道:“要不,我們再生個二郎?”
“我纔不要臭小子,我喜歡香香的小閨女。”
“你的意思大郎很臭?”
“只有你們男人臭,大郎纔不臭!”
“你們男人?我臭?”衛傅一頓咬牙切齒,“專門臭你!”
此時黑城官署裏,偌大一個炕,坐着兩個人。
一個小人兒,盤腿坐着。
一個大人手裏拿着個碗,另一隻手捏着一根銀湯匙。
湯匙太小,手柄細長,大人的手太大,手指太粗,反正怎麼看怎麼不和諧。
烏珠在一旁忐忑道:“要不還是我來喂小少爺?”
衛琦沒搭理她,盯着大郎。
“你喫不喫?”
大郎看叔的臉色越來越黑,小人兒也怕了,眼淚豆子崩了出來。
“娘!”
“你娘出門了,你要是在她走的這陣子不好好喫飯,回來她肯定收拾我!”
大郎聽不懂收拾,他就想要娘。
“娘,爹。”
“你好好喫飯,明天你娘就回來了。”
用這個藉口,衛琦騙了小侄子好多次,每天都是這麼騙過來的,顯然今天不管用了。
大郎往旁邊一倒,抱着自己的小老虎枕頭,也不說話,就是默默掉眼淚豆子。
衛琦一頓煩躁,把手掌捏得啪啪響,又不能上去揍他。
“要不我把你小舅舅找來?你小舅舅長得跟你娘像,你看看他,就不想娘了?”
“不要,臭!娘香!”
王多壽要聽見這話,得氣死,最近小外甥擱家裏鬧着要娘,除了衛琦哄,就是他哄了。
辛苦多日,換來了句臭。
“臭,那也是你小舅舅!”
見小侄子又要說話,衛琦嘴快道:“你也別說我臭,我再臭也是你叔,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
終於在笨嘴侄兒面前,體會到一把‘快人快語’的爽快感,衛琦終於知道爲何守財奴平時嘴皮子那麼快,打得他找不着北了。
這分明就是碾壓的感覺,就是欺負你慢。
說不贏叔的大郎,更想娘了。
“娘。”
“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好好把飯吃了,喫飽了你娘回來纔不會揍你,我才能交差。等喫完,我們去睡覺,明兒早上你一醒來就看見娘了。”
記“真噠?”
小子被騙多了,竟會猜疑了!
衛琦也不好明晃晃騙侄兒,道:“如果睜開眼沒回來,等你吃了午飯肯定回來了。”
於是大郎乖乖吃了一碗飯。
喫完飯,讓烏珠幫着洗了洗小手小臉,也沒挪地方,兩人就在這炕上鋪了被子睡下。
衛琦怕大郎晚上着涼,都是讓他跟自己睡一個被窩的。
因爲他身上熱氣大,即使把被子掀了,也不會着涼。
趴在小叔叔懷裏,大郎顯得分外嫌棄。
“硬!娘軟!”
“硬你也只能硬着睡,你怎麼不嫌棄你爹硬?”
“臭!”
“我洗腳了,你再說我臭,你自己睡去!”
“娘……”
臨睡之前,大郎還在念着娘。
衛琦怨念道:守財奴,你怎麼還不回來!你兒子天天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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