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3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
133

  衛傅自然不可能讓衛琦真去管炭礦,不過是配合福兒,故意逗他玩的。

  他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交託給衛琦。

  眼見黑城破冰了,江東早就在準備春耕事宜,可其他無田地的百姓,卻陷入無所事事中。

  春季乃萬物復甦之際,即使黑城的春天來的比其他地方要晚,也是野獸休養生息繁衍子孫後代的時候,這個時候當地人是不打獵的。

  可不打獵能幹什麼呢?捕魚採珠挖參?

  這些東西到底都有限。

  衛傅把黑城這片地界上的人算了算,即使能招一部分人去挖炭,還要多出許多人。

  既然如此,那就去開荒吧。

  越過江東,順着精奇里江往上,還有一大片平原荒地,只是這地界再往上,就靠近羅剎人的盤踞之地了。

  這次大戰,黑城俘虜了不少羅剎人,從他們口中,衛傅大致得知了精奇里江上游的狀況。

  據羅剎人說,他們順着江流設立了數個小型駐地,奴役當地部落之人爲他們提供皮毛和糧食。但由於當地人不擅耕種,糧食產出並不多,荒廢了很多田地。

  而這次司棋洛夫組織遠征隊,把幾個駐地的人都抽空了,每個駐地剩餘的人並不多。

  這件事是司棋洛夫自己說的,衛傅自然不可能相信他,又分別問了數個羅剎人,都是差不多說辭。

  而被羅剎人帶來做翻譯的那兩個漢子,就是被他們奴役的部落之人,據說就是司棋洛夫帶着人殺掉了他們頭領的,又佔掉了他們的土城。

  這兩個漢子紛紛求衛傅,說可以爲朝廷官兵帶路,希望朝廷可以出人剿滅這些羅剎鬼。

  衛傅倒有心這麼做,可惜能力有限,但奪回靠近江東最近的那個地方,應該是沒問題的。

  把那個地方奪回來,就能奪回一片荒地,就這樣蠶食鯨吞,再給他一年時間,這些地方都能奪回來,把羅剎人徹底趕出精奇里江流域。

  這個任務被交給衛琦了。

  趁着羅剎人還不知道他們的探險隊被剿滅,以極快的速度把那座叫做畢喇的土城拿下。

  從這裏構建一道防線,同時開荒的地也有了。

  得知衛琦又要出去打仗,福兒沉默了半晌。

  當時因爲有其他人在,她沒好當面說什麼,扭頭卻跟衛傅生上氣了。

  “莊稼人都知道,牛不能逮着一頭使,這纔多久,你又把他派出去?”

  衛傅也是直到福兒開口,才知道她竟是因爲這事生氣。

  “你聽我解釋……”

  福兒瞅着他,也不說話。

  衛傅失笑:“我沒想到你會因爲這事生氣,不過你也別聽話只聽半頭,這次可不光小五一個人去,還有幾個屯莊都會出人。我跟他們許諾,拿下這個地方,他們屯莊有優先選地及開荒權。”

  這幾個屯莊都是沒田地的,聽說由官衙帶人去剿羅剎人,許多人都躍躍欲試。

  經過那次大戰,現在很多當地人都不再害怕羅剎人了,他們找到了怎麼對付他們的辦法。

  “你都知道擔心他的安危,我又怎不知?那個叫額爾拉的漢子,就是畢喇城的人,他熟悉當地情形。而且他們所謂的城,和黑城不一樣,不過是用土坯壘的城牆,城牆極矮,那些羅剎人可能過於太自信,根本沒有加高城牆,裏面只有三十多個人,且有一大半火/槍被司棋洛夫帶走了,拿下並不難。”

  “真的?”

  衛傅點點頭。

  福兒鬆了口氣,露出愧疚之色。

  “我也不是故意跟你生氣,那日羅剎人攻城……”

  衛傅將她攬進懷裏,又怎不知她在害怕什麼。

  別說她了,那日他在城牆上,看到城外情形,都有些不能適應。

  戰爭的殘酷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說是屍橫遍野也不爲過,當時由於戰局危機,很多人顧不得多想,等之後清理城門前那一片空地時,許多鐵漢子都吐了。

  當日爲了穩定戰局,她一直跟他守在城牆上,自然也目睹了那一切。

  之後連日從睡夢中驚醒,問她也只說沒事,現在看來,哪裏是沒事?

  “你放心,不是萬全把握,我不會輕易出手的。”

  福兒點點頭,精神又好了起來,說要去給衛琦做點喫食帶上。

  衛傅卻略有些憂慮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自打懷上這一胎後,懷相就不怎麼好,喫飯沒胃口,情緒波動也很大。問白大夫,白大夫只說是正常,讓注意別累着就行。

  衛琦回來,就聞到香味了,當即鑽進了廚房。

  進來才發現破天荒,守財奴在做飯也就算了,他哥竟然幫着燒火。

  “在做什麼好喫的?”

  “反正不是給你喫的。”福兒道。

  她每次都是這句話,但哪次他沒喫到嘴?

  衛琦得意地想,卻假裝和福兒鬥嘴,然後趁她做菜或轉身不注意時,從案板從鍋裏撈點偷喫。

  不一會兒就把大郎喫得滿嘴流油。

  嗯,衛琦現在偷喫還知道擦嘴,但大郎哪知道,只知道叔塞給自己喫,他就喫,不一會兒就喫成了小花貓。

  不光他喫,蘇勒也跟着喫他掉下來的零碎。

  福兒察覺到異樣看過來,一大一小兩張臉瞪着圓眼,格外顯得無辜單純。連蘇勒都趕緊不吃了,忙擡頭看着女主人。

  這一切,衛傅看得最清楚,只是他一直忍着沒說,這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大郎招招手。

  大郎撲着朝爹跑過來,偎在爹懷裏,讓他給自己擦臉。

  “行了行了,你們都給我出去!沒得添亂的。”福兒沒好氣地攆人。

  衛琦還想犟嘴,衛傅又給竈膛裏添了把柴,站起來牽上大郎,又把他叫走了。

  “守財奴最近脾氣越來越大了。”出門後,衛琦抱怨道。

  “她是你嫂子。”

  這話衛傅跟衛琦說了無數遍,無奈他就是記不住。

  “她懷着身子,情緒波動大,你讓着她些。”

  “我看她飯量也不好,以前都要喫三碗,現在只吃一碗,白大夫怎麼說的?”衛琦問。

  “只說注意別累着就行。”

  “那你還讓她進廚房?”

  “她說做點喫食,給你帶在路上喫。”

  衛琦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半晌才哼了一聲:“算她還有良心!”

  衛傅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起去畢喇的事。

  就在黑城計劃着拿下畢喇土城的同時。

  暗地裏,因爲今年沒收到皮毛,各大皮貨商和他們背後的人快炸了。

  龍江城裏,這幾日索春副都統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一些下面的軍官不敢去將軍府,只敢來找索春這個同樣駐紮在龍江城的齊齊哈爾副都統做主。

  換做一般的副都統,跟將軍同城設衙都會覺得憋屈,這索春倒好,一直自得其樂。對軍務上的事,任由烏哈蘇一把抓,他反倒對銀子更感興趣。

  “行了,你們也不用慫恿着我去找將軍,將軍不會管這事。”體態圓胖、留着兩撇鬍子,不像個副都統反而像個富家翁的索春,慢條斯理道。

  “那大人您難道就不管管?這小子纔來多久?不按牌理出牌,斷了那麼多人的財路,大人您是知道,我們這些人,平日可全指着這些過活。”一個身材個高大的中年軍官道。

  這話說得有水分,索春也心知肚明。

  朝廷從未拖欠過當地的軍餉,糧餉俸銀都給發得足足的,下面各層軍官佔地的佔地的,行商的行商,一個個喫得腦滿肥腸,上面人即使知道,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無他,上面的人喫得更多。

  就好比索春,若無利益牽扯,人也尋不到他門上來。

  “人家經略一地的安撫使,那是人家的地界,人家有正當理由,哪怕說理說到京城都能說過去,你們讓我怎麼管?”

  見此,幾個軍官面面相覷。

  “那就任那小子猖狂,不管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不能在明面插手。

  顯然索春也早有主意,將幾人叫到近前來一番吩咐。

  聽完,幾個軍官都面露笑容。

  “大人好主意,咱們卡着都不買他的貨,就讓他的貨在黑龍江這地界上賣不出去也運不出去,看他還敢跟我們作對!”

  福兒這次的懷相是真不好,成天懨懨的,竟還孕吐了起來。

  要知道她當初懷大郎時,可是能喫能睡,什麼反應都沒有。

  見她連飯都不吃了,衛傅很心焦。

  平時再忙,到喫飯的時候,都要回來陪她。

  連老爺子都過來問她,想喫什麼,要不去給她打一隻花尾榛雞?

  所謂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這龍肉指的便是這花尾榛雞。去年福兒給衛琦紅燒了一隻,香得他喫不夠,自己跑去打獵,就是爲了獵這東西。

  可福兒什麼也不想喫,若問她想喫什麼,她倒想喫她娘醃的漬梅。

  不能想,不能想,想想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衛傅讓人去外面果子鋪裏,買了些回來。

  福兒嚐了嚐,不是那個味兒。

  果子鋪裏賣的漬梅太甜,她就想喫她娘醃的鹽漬青梅,又脆又酸,酸裏還帶着一絲甜。

  聽說女兒在鬧小病兒,要喫鹽漬青梅,王鐵栓捧了一罐兒回來。

  福兒嚐了一個,就是這個味兒。

  其實她想喫的鹽漬青梅,就是普通人家做的那種,把梅子洗乾淨,先泡再醃,她自己就會做,只是黑城這地兒現在沒有梅子。

  “爹,你這從哪兒弄來的?”

  “別人給的。”

  福兒咬着一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倒也沒說什麼。

  王鐵栓還有事,匆匆走了。

  衛傅坐在一旁,看福兒連吃了好幾個梅子,嗅着那酸味兒,他牙根直泛酸,忍不住問:“你吃了不酸?”

  “不酸,要不你嚐嚐?”

  說着,福兒塞了一顆進他嘴裏。

  衛傅當即臉色就變了,忙吐在手上。

  他正想說什麼,沒成想坐在一旁的大郎,從他手裏把那梅子奪了過去,往嘴裏塞。

  大郎如今也就才兩歲,平時福兒從不給他喫圓顆粒的東西,怕他被卡了嗓子。見此忙要去奪回來,誰知大郎擱在嘴裏吧唧了一口,自己就扔開了。

  小胖臉皺成了包子,脆脆地說了句‘酸’。

  福兒被他逗笑了,忙拿水給他喝。

  “讓你什麼東西都想嚐嚐,你爹從嘴裏吐出來的東西,你都往嘴裏塞,你都不嫌埋汰。”

  這邊在教訓兒子,那邊不滿上了。

  “怎麼就埋汰了?”

  “你從嘴裏拿出來,他拿了往嘴裏塞,難道不埋汰?”

  “埋汰?”

  他湊到近處,本是想啃她一口,想着她吃了那麼多酸梅,最終落在臉頰上。

  福兒嗔了他一眼,正要說什麼,旁邊的大郎過來湊熱鬧。

  “親親。”

  說着,他還指了指額頭。

  衛傅輕咳了一聲,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道:“爹不能親大郎。”

  “爲何?”

  這句‘爲何’就是學他爹的,有一陣子,不管衛琦說什麼,大郎都是脆脆的來一句‘爲何’。

  那會兒他還不懂爲何是什麼意思呢。

  “因爲你是男的,爹也是男的。”

  “男的?”

  這個問題大郎搞不懂了。

  想了想,又道:“爲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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