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漸行漸遠
“哥，葉葉姐還好嗎？”秦希對他倆的事情並不知情，她只是看到秦生瘦了很多。
秦生又恢復往常不愛笑的樣子“她挺好的。”
“哥，咱去喫麻辣燙吧。”秦希想着哥哥最愛喫麻辣燙。
“嗯嗯。”
凌葉葉不在，兄妹倆的氛圍又恢復了往常般，交流甚少，都是不善表達的人。
“你在姨媽家感覺怎麼樣？”秦生問。
“挺好，兩週放假去一次，姨媽對我特別好，買好喫的，買衣服，很疼愛我。”秦希突然感覺自己很幸福，好多人對她那麼關心。
“缺錢了給我說。”
“不缺錢，夠花的。”秦希除了學費早就不再向別人要錢。
“高三開學了好好學習，考個好點的大學，別和我似的，累還賺不到錢，你好好學習，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這樣也活得開心。”秦生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想說的，其實他上學時的成績便一直名列前茅，但是家裏欠債，秦希上學，父母在外，爲了照顧秦希，只能選擇輟學。
“哥，注意身體。”秦希不知道哥哥輟學的原因，一直以爲只是他不學習，只有李雲知道秦生輟學的原因。
“沒事，哥哥身強力壯的，你好好學習考上大學就行。”秦生從不抱怨自己壓力大。
“好，我會考上好大學的。”秦希暗下決心。
……
開了學，齊莫找了秦希“希希，你暑假又去北京了？”
“嗯嗯，去北京玩了玩。”只有秦希自己知道有多累。
“也就你能說出去玩玩，看你又瘦了，又去打工了？”齊莫打量了秦希一番，她的眸子裏不再是從前那般的清澈，像深不見底的深淵，讓人看不到盡頭。
“還好，挺有意思。”秦希淡淡地說着。
“你和齊磊，怎麼樣了，還聯繫嗎？”齊莫委婉地問到。
秦希的眼又深邃了“沒聯繫。”
“那你還打算和他走下去嗎？”齊莫看着秦希。
“我想留住這份美好，可它已經消逝了，現在我想留住這份美好青澀的回憶，不想被破壞最後的這份美好。”秦希看着別處。
齊莫嘆了口氣“隨他去吧，他自己作的，就叫他作下去吧，秦希，希望你能開心。”
秦希並不知道他的意思，“嗯，謝謝你齊莫，這兩年來，你是唯一一個把我當作好朋友的異性。”
“哎呀，別這麼客氣，都是朋友。”齊莫也是爲了齊磊考慮，雖然是重組家庭，畢竟一起生活了幾年，也勝過友情，雖然齊磊不會輕易接受他，他曾也牴觸齊磊，後來還是慢慢相融。
秦希一直不知道齊莫說齊磊作是指什麼，直到她放學的路上看到了齊磊牽着另一個女生的手，那女生她熟悉，是齊磊班裏那個看她不順眼的女生。
秦希看着前面的身影，曾幾何時，他的手是牽着她，秦希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空落落地垂在身體兩側，直到這一刻，她知道自己不是單純的心動齊磊，而是實實在在的喜歡，或許從高一同桌開始，或許更早，一直以來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偏執一點點走進秦希的心。這種喜歡和對韓風的喜歡不同，這是秦希的第一感觸。走在這條路上，有些漫長，長到秦希不知道終點該去哪。
到了盡頭齊磊甩開那女生的手“離我遠點。”
那女生不急不慌“齊磊，你不是想知道她心裏有沒有你嗎？這不是看出來了，人家根本不在意你和誰在一起，連氣都不帶生的，哎，真的是可憐呢。”
齊磊沒有搭理她的話，扭頭便走，但那女人的話像把劍，直直地插入他的心臟。
秦希看着前面的身影漸漸消失，她深深吐出一口氣，全身像卸了弦的機器，瞬間失控，她擡着腳一步步走回宿舍。
王璇看到秦希後，走上前“希希，你怎麼了？”
“沒事，有道數學題做不出來，心情不太好。”秦希笑了笑，然後轉身扯扯被子，躺在牀上，內心的空靈感一下子如潮水般涌上來，秦希，你怎麼悄悄地淪陷了。
“那你先睡，我還想找你說點事呢。”王璇便起身回到自己牀前。
高三開學，日子像流水，一個月一晃而過，秦希穩紮穩打每一步，一定要考上自己想去的大學，刑警學院，等着我。
秦希的數學成績在級部裏很出名，數學老師也放任她自己複習，秦希對於數學有着自己的計劃。
王璇和秦希一個班“希希，問你個事，你學習的時間夠嗎？”
秦希想了想“夠複習，不夠深入複習。”
“其實我想出去租房子，方便我晚上學習，咱九點半下晚自習，宿舍不許亮燈晚上看書也沒機會。”王璇看了看秦希。
秦希思索了一下“出去住，有些不安全。”
“那倒也是啊，我回去問問我爸，哪裏有便宜的環境好點的，不過咱的學校本來就是郊區，租房估計也是在郊區的平房。”王璇自顧自地說着，秦希倒是沒有租房的打算。
從高三開學到如今，秦希都沒有看到陳千慧，每次去她班找她，都找不到，今天依舊如此，秦希拿着從北京買的小禮物，櫻桃小丸子，打算送給陳千慧，她到了千慧班級門口。
“同學，能幫我找一下陳千慧嗎？”
“你說陳千慧啊，她最近老請假，今天也不在。”一個女生說。
秦希感覺很怪異，給她打電話也沒有人接，會不會是出事了，怎麼不告訴她呢，秦希打算明天再來看看。
第二天還是一如既往來到她班門口，卻看到了齊莫“齊莫，你怎麼在這？”
齊莫不知怎麼回答“嗯，我來找我高二的同班同學。他也在這個班。”齊莫地語氣裏有些慌亂。
“哦，好吧，你最近這個月見千慧了嗎？”秦希有些擔心她。
“陳千慧啊，我，我沒見過，都不在一個教學樓，哪能整天見啊，你也別擔心。”齊莫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只有他知道發生了什麼“希希，你一定要好好的。”
“突然這麼煽情。”秦希聳聳肩，便離開了“要上課了我先回去了。”
“嗯拜拜。”齊莫揮揮手。
中午王璇拉着秦希去食堂，買了一個菜，兩碗稀飯，兩個饅頭。剛坐想坐下，秦希瞬間凝固了，她突然不知道該坐還是不該坐。
“怎麼了希希？”王璇從她的對面，走到她旁邊的空位。
秦希聽不到周邊的所有聲音，彷彿置身黑夜，王璇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眼瞪的大大的，那個是齊磊和陳千慧，齊磊她不熟悉，但聽秦希提起過，陳千慧卻是高一她和秦希的舍友。
秦希的一滴淚滑落，滴在碗裏，她抹去眼淚，低頭喫飯。
王璇拍拍她的肩膀，順手摘掉秦希的眼鏡“把眼鏡摘了，就看不清了，不看他們，渣男配賤女，配狗。”
秦希狼吞虎嚥地喫着饅頭，喫完一把扯過書包，便離開，步伐急速。
“希希，走慢點。”王璇在後面趕，有些胖胖地她，實在追不上秦希的步伐，只好看着她走的越來越遠。
到了宿舍，王璇癱在牀上“你沒事吧，希希。”
“我沒事，我做數學題了，別打擾我。”只有把自己置身到數學題海中，她能放緩一下自己的心。過了半個多時辰，秦希突然蹦出一句“王璇，出去租房子嗎？”
王璇開心的不得了，她正不想在宿舍住，有女生打呼嚕磨牙，她睡眠淺，每天吵醒好幾次。
秦希本以爲搬出去住，就不會看到他們倆，她錯了，這個世界太小小到隨意走動便會相遇，越不想看到，就越能看到。
齊磊與她相擁，他們之間好像很甜蜜，齊磊笑的是那麼的開心，秦希躲過身，她不想再多看，卻又忍不住想看看他，最後轉身離去。秦希在內心裏勸告自己，秦希，秦希，這些早就與你無關了，你又何必自找不痛快，爲何心還是會痛。
秦希與王璇租的房子在離學校1500米左右的村裏，一個還算乾淨整潔的平房，好在是農村，房租很便宜，一年才2000，兩人平分，一人才1000，雖說比住宿要貴，相對於來說，還是安靜的環境。
只不過，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漆黑，郊區裏燈光點點，人們適應慢節奏生活，到了晚上，幾乎全都閉門熄燈，整個村落，寧靜到狗吠聲從東邊傳到西邊，秦希對這種生活還是歡喜的，在這種環境下她更能放下自己的心，沉下心學習。
又到一箇中午，王璇又到秦希位置上“希希，咱今天要不不去食堂了，我想喫做的飯。”眼巴巴地看着秦希。
秦希轉頭嫌棄地看着王璇“你是喫準了我會做飯是吧？行吧，誰叫我寬宏大量，就勉強給你做吧。”
王璇託着腮，眨巴眼看着秦希“哎呀，還是我們希希最好了。”
“邊去，別在這膈應人，你剛纔還說中午學習，喫貨果然是喫大於一切。”秦希推開她的胳膊。
“哎呀，學習那麼乏味無趣，總得找點樂子，這樣纔有動力啊，對吧對吧。”王璇眨着眼對着秦希賣萌。
秦希點點頭“你說的啥都是對的，起開，我要學習。”
王璇看看秦希“秦希，你真無趣，無趣至極，不會享受生活，老女人。”
秦希鄙視地看了看王璇“你懂我的樂趣？我喜歡的事情又不在喫身上，哎，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迂腐。”
“死板。”王璇說完甩甩手便走了。
中午，秦希在村裏小賣部買了菜肉，回去洗洗切切，打開煤氣，倒入油，把雞肉放入鍋中，雞肉略帶一些水，油濺出來一些，秦希穿着圍裙躲開一點，等油不再濺的時候，翻遍，將雞肉翻炒五分鐘左右，倒入醬油醋，最後倒入土豆片，一股飯香味傳出去。
玩手機的王璇，聞到飯香味，立馬跑進廚房“哎呀，真香，真有你的啊秦希，餓死我了。”
“你就是個豬。”秦希嫌棄地看了看她。
王璇想說話，張着口戛然而止，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陳千慧走進屋裏，王璇走到秦希面前，拍了拍她的胳膊“秦希，家裏來人了，你去看看吧。”
秦希扭頭看過去，“我沒空，做着飯呢，你去吧。”
王璇尷尬地看了看陳千慧，又看了看秦希“我就杵在這吧。”
等秦希做好飯，盛了湯，端出來“大璇把那碗湯端出來。”
秦希看了陳千慧一眼“你喫飯了嗎？”
“對不起希希，對不起。”陳千慧對着秦希鞠了一躬。
秦希專注地喫着自己的飯“不用說對不起，我和他早就沒關係了。”秦希不想聽她說對不起，感覺就像自己錯了一般，她也不想接受這個道歉。
“希希，對不起，我，我一直都喜歡他，從高一運動會那次，就被他吸引，一直感覺自己很卑微，很渺小，我不敢看着他，直到我看出來他喜歡你，才能依着你看他一點點，我聽說你們分了之後，我想試試，我不想留下遺憾，我想爲自己徵求一次，不想活在你身後，我真的太喜歡他了，上個月我追求他，他同意了，他說他想試試，一句試試對我來說極其重要，希希，你能離開他嗎？我不想失去他。”陳千慧現在秦希對面，眼裏裏全是淚光。
王璇突然站在秦希前面“你還要不要點臉，他倆分手了嗎，你問了嗎，你讓秦希離開他，你自己沒本事憑什麼要求秦希。”
秦希這纔想起來，她和齊磊連分手都沒有說。
陳千慧沒有說話，無辜地看着秦希。
“我不怪你，我和他早就無關了，我只問你一個事，你靠近我，成爲好朋友，是爲我還是爲他？”秦希的心沉了又沉，她和他早就無關了不是嗎。
“起初是爲你，後來是爲他。”陳千慧不想撒謊。
“你走吧，我們要喫飯了，我和他沒有一絲瓜葛了，我祝你幸福。”秦希低着頭喫飯，直到陳千慧走後，她放下整根弦，她不想流淚，只怪淚腺太發達，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滴，砸在她的手面上，砸進碗裏，激起一圈漣漪，看着碗麪，好多回憶如潮水般涌上來，那些點點滴滴，秦希頭痛，吃了兩口，躺在牀上。
王璇走到她跟前“希希，別和自己過不去，把飯吃了吧，他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這麼傷心，狗子配綠茶真他媽絕了。”
“我沒事，喜歡這個東西很奇怪，她也控制不了自己，沒事，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秦希的淚一點點浸溼枕頭，她以後不會再流淚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現在她要斬斷她的情，不再傷心，今後我會學習。
“嗯，快睡，睡一覺就好了。”王璇出去收拾了碗筷。
秦希這樣安慰自己，卻依舊心痛，她的閨蜜和她喜歡的男生，陳千慧曾問過她喜不喜歡齊磊，她依稀記得自己點了點頭。現在所有的一切，她只能淡然接受，可她依舊心痛啊，秦希，能不能清醒點，能不能清醒點，求你了，好好學習。陷入自己的夢境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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