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2）
秦希放棄了美術，經濟問題，現實還是打敗了她的理想。
紙蜻蜓的消息發來“快聯考了吧？”
“嗯。”
“加油。”
秦希看着消息苦笑，可是我放棄了報考“我沒有報考。”
“怎麼了？”
“不適合學美術。”秦希突然想起美術老師對她的讚賞。
“不肯告訴我？”
“經濟不支持。”
“我給，我只希望你能來來心心，做自己想做的。”
秦希愣住了“嗯。”秦希爲了自己自私一次好嗎，你那麼喜歡畫畫，就這樣放棄了，會後悔的。
過了年，李雲便去了北京，秦生載着秦希去醫院拆石膏，沈辰過了一個年更加容光煥發，看到秦希滿面笑容“希希來了，新年過的怎麼樣？”
秦希看着沈辰一副不專注的態度“你在拆石膏，能不能走點心？”
沈辰拆到三分之一“我說你這丫頭，過了一個年這個嘴還真是沒變。”
“辰哥，對我如卿姐好點。”秦希看着沈辰。
“看你兇巴巴的樣子，我敢對她不好嗎？”沈辰笑着，秦希變了，不再像個木偶娃娃，終於有了生氣。“這腿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這一個月還是不要有劇烈運動，跑步也不行。”
秦希穿上鞋，感覺整條腿像卸掉一塊大石頭，輕鬆了很多，她都有些不適應了。
秦生在一旁沒有言語，看到秦希走動“別亂動，沒聽醫生說嗎？”
沈辰拿着醫療器具“沒事，慢走有利於她恢復。”
“謝謝沈醫生。”秦生說。
沈辰看着秦生，前一陣他來醫院處理傷口，酒瓶渣子全在胸口處，玻璃碎片插的很深，護士怕處理不好，等他做完手術處理了那些玻璃碎片，沈辰看近秦生，小聲說“注意身體，過兩天來拆線。”
秦生點點頭，陪着秦希慢悠悠地走出醫院。
秦希看着自己的腿，卸下一身的沉重，第一次感覺心裏輕鬆了許多，她又開始想念他了，幾日不見他，秦希竟是萬分想念。韓風，你會等着我對吧。
秦希每天呆着家裏畫畫，畫到瘋狂，顏料沾染地到處都是，秦希圍着圍裙，只爲了不蹭到衣服上，畫中的人物像照片一般，線條足夠流暢，雖然沒有參加集訓，秦希的畫作依舊是可以的，足以證明她很有天賦，甚至可以說天賦異稟。
每晚秦希臥室的燈亮到深夜，韓風走到樓下，看着室內的光透過窗簾映射出秦希的身影，秦希從不會打開窗子向外看，他一直在她樓下，只靜靜地站着，說過守護你，便會好好的守護你，直到你不再需要爲止。畫了一天，拿出手機，插上耳機，聽着音樂，秦希的腦海裏全是那個飄雪的夜晚，韓風與她在醫院的窗臺，他送了她一頂帽子，在寒風中擁抱着她，現在響起，心裏都是暖意。動筆，他的輪廓便勾勒出來，像是畫過無數遍，眉毛眼睛，處處真實，她心裏的美好定格在這幅畫中。雪花紛紛揚揚，唯一的溫暖時他的懷抱。
秦希看了看窗簾，她有些想看星星，推開窗子，看向天空，寥寥無幾的星星，發出暗沉的光芒，月亮蒙着一層幕布，月光蹲在雲後，秦希看了看樓下，沒有人，她關上窗戶，繼續學習。
韓風從牆根走出來，她站起身時，身影透過窗子展現，他便躲開了，他只會默默地守護着她，不會讓自己的愛帶給她壓力，秦希，好好的。
韓風站了一會，然後消失在夜色中，一個人走在黑夜裏，夜行者，總是不留下一點痕跡。我會以自己的方式愛着你，直到你好起來。
秦希一個寒假，牆上貼滿畫作，地上，桌子上，就連牀上都是畫作，她不服輸的心理，不允許她落後，也多虧她的努力，讓她的美術一直不曾落後。
秦生看着她每天只畫畫，無奈地搖搖頭“別畫成呆子了。”
秦希撇撇嘴“那倒不至於。”
“希希，明天給自己放天假，哥帶你去玩。”秦生都買好了票。
秦希丟下筆“去哪？”
“你從沒去過，從小就念叨的地方。”秦生說的模棱兩可。
“不去，遊樂園人太多。”秦希扭過頭，她現在還不想接觸那麼多人。
秦生也沒勉強“不想去？”
秦希點點頭。
秦生也不再勉強，趙明飛說過，不要強迫她接受一些新事物，讓她一點點融入就好，“那哥明天和同事去玩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的。”
秦希點點頭“知道了。”心裏唸叨我又不是小孩。
過了元宵節，便正式開學了，王璇拉着秦希在出租屋裏等了一天，搞得屋裏烏煙瘴氣“大璇把你弄得氣球放下來。”
王璇看着滿屋的氣球“不好看嗎？多漂亮，不弄。”
秦希白了她一眼“房東明天就來找你了。”
“別提那老大媽，我這就弄。”王璇蹦啊蹦地拽下來氣球，又捏爆，怦怦響。
秦希趕緊攔住王璇“別弄了，別弄了，房東來敲門了，快收。”
王璇手忙腳亂地收着綵帶，拉花，秦希慢慢走到屋門口“阿姨好。”
房東阿姨想進屋，秦希一條腿亙在那“阿姨，王璇都脫衣服了。”
房東阿姨想把頭伸進去看看，秦希趕緊轉個身擋住。
王璇在一旁雞賊地把燈一關，怨聲道“秦希還睡不睡啊，明天不上學了？還開着燈？”
秦希配合着“阿姨，我們明天還得上學，明天中午，您再來。”
“就你倆小妮子，精的給小鬼似的，趕緊睡吧。”房東阿姨走了。
秦希關上門“阿姨再見。”說完，趕緊收拾，兩個人好一通收拾，把一個寒假落得灰全部擦乾淨，王璇抱着被子，非要和秦希在一個屋睡，秦希躺在牀上深呼一口氣“哎呀，打掃完衛生刺激啊。”
“你還會說刺激啊？我以爲你這個淑女不說粗俗的話呢。”王璇側着身看着秦希。
秦希輕眯上眼，腦海中全是他的面容。
“希希，喜歡一個人什麼感受？”
秦希一下睜開眼，喜歡一個人，什麼感受？“我也不知道。”
“你之前不是喜歡齊磊嗎？”王璇說完立馬打自己的嘴。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原來她還是會難過，不是失去一個人的難過，只是心裏在作祟。
曾經他也是給過自己溫暖“不記得了。”秦希淡淡地說着。
“希希，放手是不是很難？”王璇睜着眼看着天花板。
“喜歡一個人不經意間，忘記一個人卻要用很久。”秦希想到了韓風，她該怎樣面對他，她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喜歡的人？”
王璇笑了笑“嗯。”
秦希沒有再繼續問“好好學習，我們一起努力。”
“好。”
韓風在出租屋外站着，直到屋內沒有一絲光亮，他才轉身離去，秦希，你怕黑，你看不清黑夜，從此以後我做你的太陽，做你黑夜的眼睛，我守候你。
開學後，秦希一直泡在畫室裏。從早晨坐到夜裏，投入到另一個世界，尋找自己。
美術老師看着秦希的畫作，偷偷拿她的畫作在網上報了比賽，郵寄了畫作過去，沒想到得了省級一等獎。
美術老師拿着獎項找了秦希“秦希，你的畫得獎了，省一等獎。”
秦希疑惑“我沒參加過比賽。”
“我給你報的名，把你上交的畫郵寄了過去，得獎對你今後的校考很有幫助。”老師看着秦希。
秦希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卻又不太高興，她能力越強，越沒有勇氣放棄。“謝謝老師。”。要不就準備一下聯考，能考什麼樣就什麼樣。
一個下午秦希坐在畫凳上，看着窗外，突然想起了鈴蘭，調好顏料，畫了起來，像畫他的模樣，那樣的熟練，融入自己感情，秦希畫的癡迷，完全不知身後有人。
老師看着秦希的動作，完全被秦希所震撼，一直看着她結束一幅畫，然後鼓起掌。
所有人看向秦希這裏，都被秦希的畫作震撼，她的水彩畫竟到了這種地步。
只有老師關注的是她畫裏不同的東西，說不上來，就是那樣挪不開眼“這是什麼植物？”
秦希看着自己的畫“鈴蘭。”
“第一次聽說，好看。”這句好看不僅是說這花，亦是指這畫。
下課，聽着周圍的人議論。
“你知道學美術有多費錢嗎？”
“有那麼貴嗎？”
“我表姐就在市藝術學校學美術，四年下來學費加後期的開銷，這些顏料，紙，她四年花了20多萬。”
一個女孩驚呆了“什麼？這麼貴。”
“對啊，專業的學校都很貴，不專業的沒那麼貴，但是前景沒有專業的學校好，還好我爸給我攢夠了錢。”
“20萬我們家還能負擔得起。”
兩個人討論完，秦希的心沉了又沉。
“秦希，找我有事？”美術老師看着秦希。
“老師，我想了解一下學美術後期的開銷。”秦希問到。
“挺高的，非專業的學校也得十六七萬可以學完”
秦希愣了，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寒暑假上班可以分擔一部分，可自己能力有限，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嗯，謝謝老師。”
“秦希，你先別擔心，現在可以貸款上學。”老師安慰秦希。
秦希點點頭“嗯嗯。謝謝老師。”
秦希早已瞭解了助學貸款，幾千不夠她的學費，她後期開銷，買各種材料，以及到處採景，秦希的心一下子沉入海底。
臨近聯考。
韓風的電話打來“快考試了？”
“嗯。”
“我陪你去。”
掛了電話，秦希繼續練習畫畫。
聯考的前一天天，韓風請了一天假，陪着秦希一起坐車去了省會。
住了酒店。
韓風就在秦希的隔壁。明明是秦希考試，他卻緊張起來。這是小傻子的夢想，如果無法實現，今後她將遺憾，希望小傻子可以一直開心，做自己想做的。
聯考的當天，韓風看着秦希進了考場“秦希。”
秦希轉身看着韓風，他的身影印在她的眸子裏。
“加油！”韓風的笑像一束陽光，照亮她的心。
走進考場，秦希開始緊張起來，等待考試，發下畫紙，秦希不停地打顫，這是她的夢想。她居然害怕去實現夢想，秦希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靜下來。
韓風在冷風中徘徊，爲她祈福。
秦希畫完素描，突然停下筆，壓力那麼大，你讓誰幫你承擔呢？家裏壓力那麼大，哥哥一個人承擔着自己和你。你還要連累他嗎，媽媽自己在北京也很不容易，父親在內蒙拼命上班還賬，沒有那麼多錢供你學美術，秦希，秦希，你更不能拖累韓風，他不該爲你駐留。
秦希摸着手上的手鍊，淚滴在上面，她放棄了水彩畫，提前走出考場，自己走在道路上，一步步走出考場，看着門外的韓風。
韓風的微笑，在這一瞬間刺痛她的眼眸，她不配。
“考完了？”
“嗯。”
“這麼快？”
“畫的熟了，就快。”她隻字未提放棄的事，可能不想他傷心，比起令他傷心，她更不想拖累他。
“別擔心，錢不夠我給。”韓風摸着秦希的頭。
秦希笑着
…………
回了學校，纔想到自己一直呆在畫室未去過教室，開學第一次進教室。看到許久未見的同學。好多人跑到秦希面前“秦希，你沒事吧，聽說你出車禍了。”
“秦希你沒事了吧？”
“秦希好了嗎？”
秦希一個個回答“謝謝你們關心，我好了，沒事了。”
王璇瞪着秦希“聯考考的怎麼樣？”
“就那樣吧。”秦希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希做什麼都是小心翼翼，她好怕自己的祕密被別人窺探到，她怕有一天無法做人，她只是學習，不再像從前那般開朗活潑。
下了課，秦希走到走廊裏，打開窗子，還未開春，吹得依舊是北風，秦希的發已經長得很長了，髮絲在風中凌亂開來，走廊裏嘈雜的聲音和她格格不入。
秦希的思緒被眼前的飛鳥吸引住，感覺有人拍了她一下，她轉身，沒有任何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看她沒有反應“你還好嗎？”
“挺好的。”秦希靠在圍欄上。
“嗯，那就好。”齊磊靠近她。
秦希看着他的動作，自行躲開。
“希希，我忘不了你。”齊磊看着她。
秦希沒有躲開他的目光“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齊磊頹廢了很多，不再是從前那般灑脫逍遙的模樣，瘦了許多，頭髮也長了出來，眼睛無光，好像丟了最重要的東西。
齊磊不管她的反應，拉着她的手便走，秦希想要甩開他的手，他力氣大到秦希的胳膊都麻了“放手。”“放手聽到了嗎？”
齊磊沒有反應，一直把她拽到北樓後面的無人處，旁邊一處花園。“看，我種了一棵梧桐樹。”
秦希沒有任何反應。
“你說你喜歡老家的梧桐，我想讓你每天看到。”齊磊掰正她的臉。
“你夠了嗎？我不稀罕。”秦希甩開他的手，轉身離去。
“我們回到從前好嗎？”齊磊輕輕拉住她的衣袖。
秦希轉過身“回不去了。”
“你的心裏有過我嗎？有過嗎？要是你有過我他媽能像瘋了一樣的作賤自己嗎？”齊磊吼了出來。
秦希看着他，還是轉了身，秦希看到了他的眼淚，可她不願再回頭。
齊磊一把拉過她，緊緊地抱住，然後狠狠地推到牆角，直接吻了上去，秦希扭開臉，她竟有些想吐，齊磊沒有停止動作，吻不到脣，他沿着秦希的脖子往下吻。
秦希的淚撲漱而下，身體不停地抖動，她害怕，她想起了那晚的事情“別碰我，別碰我，別碰我。”
齊磊看到了她鎖骨上的牙痕“你身上的痕跡是誰弄得？”他一拳砸在牆上。
沒有了支撐，秦希瞬間癱倒在地上，她抱着膝蓋，埋首其中，渾身不停地顫抖。
齊磊蹲下來“希希，對不起。”拍着她的背。
秦希的眸子血紅，看着齊磊“你滾，滾。”
齊磊第一次看到秦希這個模樣，想要抱起秦希，秦希瞪着他“別碰我，滾。”
齊磊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秦希一點點扶着牆站起來，然後離他遠去。
秦希的腿還沒有好，走的很慢，還有些左搖右晃，她忍着胃裏的翻滾，一直走到拐角，趴在垃圾桶裏，把早上喫的早餐全部吐了出來，吐完後不停地乾嘔，吐的眼淚都出來了。吐完後胃裏全空了，秦希蹲在牆角，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呆了兩分鐘，清空思想“韓風，你在哪？”。
回到教室，已經打了上課鈴，自習課沒有老師，秦希走進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王璇看到她的異樣，她看到了齊磊來找她，王璇沒有阻攔，感情的事只能自己去解決。
秦希拿出p4帶上耳機，只有這樣，她才能不去亂想，現在的她如坐鍼氈，手裏不停地冒冷汗，秦希看着那條手鍊，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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