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她無話可說

作者:風中的陽光
我的極品小姨

  一路狂奔回來的路上,嶽梓童最擔心的,就是等她回家後,才發現李南方已經走了。

  與賀蘭狐狸一起,撇下她這個可憐的小姨,去雙棲雙飛了。

  很好!

  當嶽梓童停下車子,迫不及待擡頭看向客廳那邊,從敞開着的房門裏,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傢伙後,提在嗓子眼的心兒,這才落了下來。

  真的很好。

  只要李南方沒走,嶽梓童就有一萬個把握,能讓這小子“破涕爲笑”,繼而感激涕零的抱住她,一個勁的說,以後再也不敢誤會小姨,不動她一根手指頭了。

  當然了,可以用別的動她。

  別墅院門口也敞開着,嶽梓童正要把車子開進去時,卻又迅速倒車,把車子貼在了路邊。

  這是馮雲亭的車子。

  他的車子,有什麼資格,能駛進她與小外甥的愛巢中?

  左手開門,右手抓起後座上的小包,嶽梓童急不可待的跳下車子,顧不上整理下凌亂的秀髮,不整的衣衫,就快步走進了院子裏。

  在被楊逍嚇壞轉身逃下山時,嶽梓童可是摔倒七八次。

  因極度恐懼而冒出的冷汗,把衣服塌透,秀髮粘在了額頭上。

  總之,她當前的模樣很狼狽,就像被沒禮貌的男人接連推倒過幾次那樣。

  她沒整理儀表再去見李南方,那是因爲她想讓小外甥看到她這樣子,能真心感受到,她是多麼想見到他的迫切心情。

  毒癮發作時,她都能想到這些細節。

  誰要敢再說小姨胸大無腦,她會大嘴巴伺候的。

  嶽梓童想到了這個細節,卻沒注意到,她在從後座拿起小包時,還連帶拿了一串塑料包裝的東西。

  這名字的官方名稱,叫安全套。

  有幾個的包裝已經拆開用掉了,卻依舊與沒用的產品連在一起,隨着嶽總急促的步伐,在夜風中隨風飄舞着。

  這串十隻裝的安全套,是馮大少與他小情人,去野外遊玩性趣所致玩車戰時的遺留品。

  昨天凌晨接到嶽總盛情相邀的馮大少,在剛過去的一整天內,都處在高度亢奮狀態中,早就忘了車後座這東西了。

  決心要獻身的嶽梓童,也是心神不定的,同樣沒有注意到這玩意。

  老天爺,絕對是個有着惡作劇心理的老變態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讓小姨在着急去見小外甥時,隨手一抓包,就把這東西也抓在手中,拎着走進客廳,來到李南方面前後,都沒注意到。

  他想看不到都不行。

  那玩意的包裝很精美,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特別刺眼。

  尤其嶽阿姨一副被男人在野地裏推倒數次的狼狽樣,與這玩意配合起來,那叫一個相當默契。

  “南方,你沒走,簡直是太、太好了。”

  嶽梓童停住腳步,看着李南方,把所有當小姨的自尊啊,女孩子該有的矜持啊,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就像她在回來路上想的那樣,語氣真誠的說:“南方,對不起。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任性了。”

  李南方沒說話,坐在沙發上的姿勢都沒動一下。

  他只是古怪的笑了下,目光從她貼着秀髮的額頭,慢慢往下看,經過她的眼睛,鼻子,小嘴巴——最後,落在了她右手拎着的小包處。

  “你笑什麼呀?難道,你不相信我在說真心話?”

  這廝的古怪反應,讓嶽梓童有些生氣,剛要習慣性的喝斥他,話到嘴邊卻又猛地想起她要溫柔,像長輩那樣呵護他,像妻子那樣體貼他:“說話呀,你。如果你不願意說話,不說也行。如果你想打我,我、我不會還手。”

  李南方總算是說話了:“馮大少就是不行。足足十五個小時的時間,才把你推倒三次。可惜我沒在場,要不然我肯定拿大嘴巴抽他。他特麼的給我們男人丟臉了。”

  “什麼?你、你說什麼?”

  嶽梓童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不然,她怎麼會聽到這麼荒唐的話?

  她驚訝的發問時,下意識的擡手,用右手小指去撓耳朵時,被抓在手裏的那一串東西,啪噠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低頭看去。

  然後呆住。

  她想請老天爺來作證,她也不知道剛纔手裏怎麼會拿着這玩意。

  一盒十隻裝的安全套,已經用過三個了。

  被撕開的塑料包裝,豁豁牙牙的,就像怪獸的嘴巴,在她眼裏瞬間放大了上萬倍,一口就把她吞了進去。

  她手裏拿着用過三個的安全套,又因冷汗溼透重衣後,在下山路上摔倒過,搞得好像被人推倒那樣。

  別說是李南方了,就算換做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她當前的狼狽樣子,看到這些安全套後,都會以爲她被馮大少那個什麼過。

  呆愣愣望着地上的安全套,嶽梓童忽然發現,她渾身都是嘴,也無法解釋清楚,她確實有報復李南方的決心,但陰差陽錯下,卻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

  只是,誰會信?

  她自己都不信。

  如果不是馮大少忽然發病,她相信這會兒正在——無論她是不是存着報復李南方的心,要對馮大少獻身。

  也不管她有沒有真獻身了,她都錯了。

  錯的離譜。

  錯的,無話可說。

  她默默的屈膝,蹲了下來,揀起那串噁心的安全套。

  然後,走到門後,隨手丟在廢紙簍內,才轉身看着李南方,苦澀的笑了下,輕聲問:“你怎麼,還沒有去休息?餓了沒?如果餓了,我去給你下面。”

  “還是我去下面吧,你的手藝,我不敢恭維。”

  李南方拿下擱在案几上的雙腳,站起身走向了廚房:“你呢?餓不餓?餓了,我多下點。”

  嶽梓童搖頭:“不是很餓。”

  “那就是不餓了。”

  李南方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廚房內,帶上房門時,吹起了《妹妹想哥淚花流》的口哨。

  他們沒有爭吵。

  就像他們都不怎麼在意,嶽梓童是不是在十五個小時的時間內,被馮雲亭在野外推倒過三次。

  甚至,李南方都沒問,嶽梓童幹嘛還要拿安全套來他面前,噁心他。

  嶽梓童也沒解釋,她怎麼就拿這東西進來了。

  從她早上跳上馮雲亭的車子,午夜才模樣狼狽的回家後,大錯就已經鑄成了。

  此刻,任何的解釋,吵鬧,都是蒼白的。

  倒不如省點力氣,想想自己以後的打算。

  有荷包雞蛋的香氣,從虛掩着的廚房門縫裏傳出來時,嶽梓童發現了案幾下面,放了幾條特供香菸。

  幾條,就是數百顆。

  一天來一顆的話,嶽梓童也能在兩年內,不用被毒癮所拖累了。

  李南方端着兩碗雞蛋麪,走出廚房時,嶽梓童剛好吸完一顆煙。

  “謝謝。”

  剛纔嶽梓童明明說不怎麼餓,李南方也沒說要給她下面,可當他端上面條後,她還是很有禮貌的道謝後,拉過一碗,拿起了筷子。

  “不用客氣,反正這是在你家。我這個房客,在下面條時,捎帶着給房東下一碗,也是很正常的。”

  李南方也客氣的搖頭,用腳挑過一個錦墩,坐在了嶽梓童的對面。

  麪條那麼燙,這廝就像沒感覺那樣,端起飯碗,抄起筷子,嘩嘩地拔了起來。

  嶽梓童可沒他這麼皮厚,用筷子夾起幾根麪條後,涼涼還要吹口氣,才姿勢優雅的喫下去。

  不到一分鐘,李南方就把空碗放在了案几上。

  夜宵,是不用喫太飽的,這樣對胃不好。

  拍了拍肚子,李南方看着低頭吃麪的嶽梓童,笑道:“忽然想到了一個與‘櫻桃小口’的段子,給你講講?”

  “特好笑嗎?”

  嶽梓童頭也不擡的說:“如果特別好笑,那就等我喫完,免得噴你一臉。”

  “你這噴我一臉,很有內涵啊。段子的好笑程度一般,是個老梗。”

  李南方點上了一顆煙。

  不是桌子上的特供,是他自己買的那種。

  話說在古人眼裏,什麼纔是真正的櫻桃小口呢?

  真正的櫻桃小口,就是在吃麪條時,刺溜一聲,麪條進去了,麪條上帶着的菜葉子,卻被擋在了嘴外面。

  “哈,每當想起這個段子時,我都會納悶。比牙籤粗不了多少的小嘴,男人怎麼用?”

  李人渣講着講着,思想又開始滑坡時,卻看到有晶瑩的淚水,從嶽梓童雙頰上,滴落在了面中。

  她卻像是不知道,依舊一小口,一小口的喫着面。

  這讓李南方感覺自己的笑聲,無比的刺耳,雙腮鼓了下,閉上嘴,悶頭吸菸。

  一碗李南方在一分鐘內,就能喫完的面,嶽梓童用了足足半小時。

  她吃了多久,淚水就滴了多久。

  怪不得人們總是說,女人是水做的呢。

  她喫得很認真。

  也很乾淨。

  就像喫完這頓面後,她就會去刑場上英勇就義那樣。

  “你下的面,也比我下的要好喫很多。”

  推開空碗,嶽梓童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看着李南方:“賀蘭小新,走了?”

  “走了。”

  “是你把她攆走的?”

  “不是。她是被軍人帶走的。”

  李南方猶豫了下:“以後,你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嶽梓童沒問,她怎麼會被軍人帶走,只是點了點頭,問:“你,會不會想她?”

  想了想,李南方纔說:“會。因爲她,很可憐。”

  “比我,還可憐嗎?”

  “最起碼,她從來不屑做折磨自己的事。”

  李南方淡淡地說着,站起來:“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

  他沒說天亮後就走,永遠都不會來這個家了。

  那是因爲他相信,他不說,嶽梓童也知道。

  躺在硬邦邦的木板牀上,李南方忽然有了些捨不得。

  到底是捨不得嶽梓童呢,還是捨不得嶽梓童呢——

  誰知道。

  李南方一覺醒來時,窗外的天,剛矇矇亮。

  天氣越來越冷,太陽公公也越來越懶,早上六點半擱在夏天,早就光芒四射了。

  下牀。

  李南方展開雙手,愜意的打了個哈欠後,開了門。

  然後就看到了嶽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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