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族长相助 作者:沈碧瓷 类别:其他小說 作者: 书名:__ 他的神情淡然得可怕,只瞧得月母和月向海心虚不已。 月向宁轻描淡写:“即如此,那就分家吧。” “你敢!”月母怒极,分了家,還有谁能供养二房?“你休想!” 月向宁微笑:“那請二弟让出东院,好让我大房入住。” “你混账!东院现在住着你二弟的妾侍孩子,你让他们住哪儿去?”月母怒斥。“你還有沒有良心?” 月向宁淡淡一笑:“娘的意思儿子明白了。”他起身。 “大哥,你去哪儿?” “老大,你要干嗎?” 月向宁头也不回的道:“老宅即无长房的安身之处,二弟又不肯为兄长寻個住处,我們一家也只能住回客栈了。”他声音朗朗,外堂的儿女们早听得清清楚楚。明珠一笑起身,瞧了眼白芷,白芷忙道:“小姐,這事倒是奇了。原来合浦和京城不太一样。二房竟能强占长房的屋子?明日倒要和客栈裡的人好好叨叨。” 月向海一听,面色顿时黑了。 “大哥,不是沒有住处,那不是還有西跨越嘛!” 红玉接话道:“西跨院?那不是客房么?合浦這儿的规矩好奇怪,长子嫡孙住客房,二房妾侍住主院。唉哟哟,這事儿說出去谁信啊?” “两個臭丫头给我闭嘴!”月母怒气冲冲的跟出来,指着红玉白芷道:“给我打!打不死就发卖到青楼去!” 然而屋内外,沒有哪個家仆敢动手,只都瞧着二老爷。 明珠突然低泣一声,抬首时泪流满面:“爹爹!” 月向宁见女儿這般可怜,怒火更盛:“明珠的丫鬟由明珠处置。母亲想如何?”他面露凶狠,月母便惊得往后一退,坐倒在榻上,大哭大喊:“孽子啊孽子,竟然這么对待亲娘。我将你苦苦养大,为你娶妻、为你前程操心,哪儿对不起你了你竟然這么对我!”她心一横,“我要告你,我要上官府告你不孝!” 月向宁心死如灰,冷声道:“告我?好呀。”他目光阴冷的瞪着月向海,“拔出萝卜带着泥。我還求之不得呢。咱们就上公堂上将家裡的事好好在县令老爷面前辦扯清楚。我是如何不孝的,而二弟与母亲,又是如何对我的!相信到时候二弟虽是县丞,也少不了上趟公堂挨趟板子吧!” 月母刹时面若死灰。這事儿、家裡這事儿,绝对不可捅到外面去!月向宁毕竟是长子,照理說,這老宅至少一半都该是他的,如今被二房占了去,无论如何向海是說不清的。更何况,這事一闹腾,向海的前程可就完了! 她立时止住哭,只叫:“我怎么這么命苦,生了個沒心沒肺的东西啊!” “您再叫一声,我便去請族长。”月向宁不再留情。 月母和月向海,立时闭紧嘴。族裡那些老东西,個個都是老古板,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還不立刻逼向海让出东院来?又会坏了向海的前程! 月向宁此番一来,已是和母亲二弟撕破了脸皮。 “老宅的一切,我长房不要了。”月向宁声音冰冷。 月母和月向海却面色一喜,不可置信的同声问:“真的?” “改日請族长過来,立個文书。我們也算正式分家。” “不行!不能分家!”月母急叫。 月向宁扯扯嘴角:“母亲你想清楚了。不分家,那我明日便带着妻儿搬到东院。還請二弟连夜帮我打扫干净。另外,我月向宁是月家长房!房子是我出钱修的,二房亦是我出钱养活至今,我长房理所当然的要主掌中馈。請母亲和弟妹明日将家裡的這些年的账薄备好。” “你、你——”月母气得几欲昏厥。 虞氏也面色大变,又惊又急,可月向宁句句在理,她一個字也說不出来。 月向宁不为所动:“母亲意欲如何?” 月母咬牙恨道:“不分!我死了你们也不许分家!” 月向宁轻笑:“二弟,你听到了。明日我們便搬回来住。” 威胁完毕,他带着妻儿们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月向宁真心不想与二房计较,那些家产,都给二房也沒什么。沒料到母亲竟這般贪心不足。那便对不住了。休怪他心狠无情。 “娘!”月向海恼道,“大哥都說不要家产了,你怎么還不肯分家?” “你懂什么!”月母恼道,“你大哥這般大方,說明他有的是钱!” 月向海恍然大悟:“对啊,還是娘聪明!” “不能便宜了那家子白眼狼!”月母恼道。 “可是,明天他们要搬到东院住,這可怎么办?” 月母横了他一眼:“那儿现在住的都是妇人孩子。到时候乱起来只要她们哭一哭闹一闹,老大有理都变沒理!” “還是娘亲英明。”月向海放下心来。“可是族老那边——” “先下手为强。” 回到客栈,明珠拉着父亲的手道:“爹爹,女儿有话要說。” 父女两人进了屋裡,一番谈话后,月向宁长舒了口气:“竟是你想得周到。” 明珠微笑:“父亲一时气急,沒顾及太多。” 月向宁点头,望着女儿叹道:“這样才好啊!” 明珠低下头,知道父亲是为了之前月明珠感伤。暗想,林氏实实在在的害死了真正的明珠。不過這些日子她夹着尾巴做人,她也不好动什么手脚。 這日天才亮,月向宁便带着儿子明华拜访族长。谁知在族长家门口,遇上了二弟月向海。 明珠所料不错。向海果然也来了。 月向宁不动声色:“二弟,你也来啦。” 向海见兄长神态温和,心底吃惊,族长家裡也不敢张狂,客气的道:“是啊,是啊。”怎么他们這么早就来了?原先的计划行不通了呢! 月氏族长多年未见向宁,此时见他和儿子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盒,不由笑道:“阿宁啊,总算是回来啦。” 月向宁面有惭愧之色:“阿宁有负族长期望。此番回乡,也是迫不得已。” 月向海更是焦燥。原本是想到族长面前将兄长出的事夸大一番,最好让族长以为月向宁得罪贵人,留在族裡是個祸害。而他顾念兄弟之情,愿意收留兄长一家避难。谁知月向宁竟然处处抢先他一步,郁闷啊。 月向宁說了事情经過,族长叹息一声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皇宫那地方,你能囫囵着出来就是造化了。” “多谢族长垂怜。”月向宁也红了眼。母亲弟弟,一個都不曾安慰過他,反倒是族长,還有几分同族情谊。 “向海啊。”族长转向月向海,“你兄长這些年,赚的银子多数都填在老宅和你的身上啦。”族长也是個明白人。 月向海面色一变,唯唯诺诺。 “现在向宁家裡出了些变故,你這個县丞老爷,怎么着也得帮帮自家的兄弟吧?”族长說得甚是公正。“不過你和向宁一起来看我,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月向海只好连声称是,心裡郁闷不已。 “向海。”族长顿了顿,還是說了出来,“你现在是官老爷,行事有官老爷的作派,我也不好說你什么。不過,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切莫再传出你那些小老婆们争风吃醋的事情啦。” 族长语重心长,月向海听得满不在乎:就是要妾侍们争风吃醋,他才能好消受美人之福啊!嘴上說:“是向海疏忽了。定不让她们再犯。” 月向宁此时道:“族长教诲,二弟必定铭记在心。母亲为答谢族长及族裡长辈這些年的照顾,也是为向宁接风洗尘,明日正午請族长及几位族老在迎袖楼吃顿便饭,請族长莫要推辞。” 月向海听得差些跳脚:什么母亲宴請?为他接风洗尘?大哥還真敢說!可此时却又不敢說不是。一张脸憋得通红。迎袖楼啊,可是全县最好的酒楼,一顿席面二十两银子起!他自個儿都沒吃過几回,却要便宜兄长全家和這些老头子! 族长笑得滋润:“行。我這就通知几位族老去。” 兄弟两出了门,便分道扬镳,月向海急着跟娘汇报首战失利。而老宅严阵以待的一干娘子军们却虚惊一场,长房一個人影都不见。待月母听了小儿子的话后,气得直骂:“老大這個奸佞小人!”一时也乱了方寸。她并不笨,立即猜到了老大的主意。 “他一定是想明天吃過饭后,請族长到家裡坐坐。到时候他顺便搬回来。這么一来,家裡的情况就瞒不過族长了。那些子老家伙定会将你我骂個狗血淋头!好個老大,真是、真是——” “娘,现在怎么办?”棋差一招,立陷被动。 “怎么办?”月母拍着胸口,心思急转,冷笑道,“不是說老大的女儿是個蠢货么?在京城裡追求黎王不成,声誉尽毁。咱就以這事为由,不让他们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