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作者:丹尼斯·E·米諾

作者:[美] J·J·特倫布利 詹姆斯·E·湯
“看那兒!你想那是什麼?”標幹停下來說道,與此同時,他的一隻機械手還浸在鹽水中。

  “我想我知道。”扁平頭眼睛掃着在天空中出現又瞬即消失在樹後的亮光回答道。“你知道去年我們告訴他小挺杆走了以後,那個大驚小怪的人離開時有多瘋狂。我賭他們回來是要找他。”

  “嗨。假如小挺杆要離開一陣子,那又有什麼不好?我自己不會介意休息一會兒。這水裏的東西又弄得我的關節吱吱嘎嘎的響了。他們要多少晶體纔算夠啊,我說?”

  “不知道。打從我能記起的時候起我們就在這個池塘裏培植這些東西。可是過去我們不必這麼辛苦。那時我們只是爲地球工作。可打從這些新傢伙佔領了這裏,就說不上我們在爲誰造這些晶體了。”

  “看到所有的人都繼拉爾之後離開一定不好受。我很慶幸錯過了那一幕。”

  “肯定的,”扁平頭回應着,一邊展開一幅手繪的舊晶體工廠的圖。這圖已缺失了挺多處,顏色不正,已褪成黃褐色,邊緣的地方還多少有些十毛十邊。但上面畫着扁平頭和克萊德正站在一個低矮的倉庫前,倉庫上用釘子釘着個牌子,上寫“克萊德晶體工廠。”在倉庫的左邊和後面就是那個一英里長,平面的晶體池。

  看着綜合衍射圖的不同部門,扁平頭能夠看到周遭的景色,大體看來挺井然有序的;在往後面,他能看到高處的廢棄物的院子,裏面裝着土產的克萊德收集一生積攢的廢棄物以及由於戰爭從領土以外來的廢棄物。如果扁平頭用他的高倍放大器在衍射圖的一點上細看,他就能看到廢軍導彈基地的殘骸和附近在戰爭中毀掉的城市。這些都在這晶體工廠的北部,沿着婉蜒而流的紅河岸。

  在關閉傳送衍射圖到他的記憶的具體數據回憶微型組件之前,扁平頭自己又看了一眼:在化學鹽水中的又大又薄的輪胎,後側高高支起的47型福特扁平頭V—8引擎(這引擎是用他的計算機化磨坊,以廢物堆中廢物利用的舊零部件爲模子十精十心複製的),在前面用以培植和收穫晶體的機械手臂,還有頂上,明亮的石英狀的CRM塊,叫做克萊德現實組件,是1.14的版本。

  當克萊德第一次打開扁平頭的CRM元件時,他告訴過扁平頭這是大腦中最好的部分。

  “這東西比一個年輕人的頭還硬,”克萊德那時笑着拍着現實微型組件的圓頂說。“你的眼睛將能看到幾乎所有的東西,內在的,外表的,現實的還有記憶中的。並且用那些我(後面池中發現的晶體我給你造了個絕好的思維的大肚子。我不知道那些東西確切是什麼,不過它們在人工智能線路中的確挺有用。”

  當克萊德忙着貯入詞彙和語言組件時(克萊德說過是以他自己的語言爲模十式的,並一邊像對待一個幼仔一樣拍着扁平頭),扁平頭方懂得原來人工智能意思是讓機器像人一樣去思考,但大腦卻不是由那些脆弱的難以預測的生物組織的材料製成的。

  當克萊德與他談話並且他的智能元件(CRM)得以發展時,扁平頭瞭解了這個晶體工廠是怎樣開始的。克萊德曾經工作在戰略空間指揮部的自十由維護者導彈基地,但不住在那個區域,而是在一個離河幾英里遠的一個小農場上。當裝備了喀帕克導彈的迴文艦隊用它們的海軍戰鬥機襲擊了導彈基地時,克萊德在家裏因此得以逃避這次毀滅了基地及其臨近地區包括城市在內的大襲擊。不過其中一駕PUP戰鬥機被打中墜毀到克萊德農舍後面的田地上。當它沿着地面滑十動時還猛烈地撞了幾個裝肥料的大容器和一輛舊的收割長車,最後它推着這一系列的東西一股腦地掉進了滿是飛魚的農場池塘。

  克萊德本以爲它會爆炸,可它只是一半水上一半水下的掉在水塘裏,滲漏出燃料箱中的各種化學液體,還有其賴以生存的系統中的液體,都摻在水中,並開始發出不祥的汩十汩聲,還冒着煙。但到收拾戰場時,以及幾周後技術人員到來時,還有叫做間歇的暫時平靜期,水又平靜下來了。克萊德從未發現那些飛魚怎麼了,也再沒見到它們。

  政十府把這海空兩用戰鬥機拖走了,卸下了所有看來有趣的東西,把其餘的統統扔在基地以南農場以北的廢物場,使這些垃圾也現代化起來,因爲這樣一來這裏就容納了來自整個二十世紀以及不止一個星球的機動運載工具的零件和碎片了。

  就是在這拉爾(間歇)開始時,克萊德才算忙完了日復一日的工作,基地又重新裝備了工作人員,蓋了建築,裝了新導彈。這時他決定去釣魚。一天早上,他拿了竹杆,浮子和一小塊生的餅於面,來到池塘看那些魚可好。他注意到水聞起來很怪,有臭氣,有點像受命者在政十府的游泳池裏洗澡。

  克萊德下意識的抓了抓頭就坐下來釣魚。

  克萊德坐了好一陣,可浮子邊上連個水波紋都沒有。他又試着圍池塘換了幾個他認爲可能有魚藏身的地方。這回他有了點小運氣,他的魚線掛在了一塊PUP殘骸上。他伸手到水中企圖把線解十開並感到手灼痛,當他把手縮回來時發現手竟被化學藥品輕度燒傷了。

  “知道魚哪兒去了,”他不得不放棄釣魚並厭惡的想到,“一定是池塘融化了它們。”

  然後他猛力一拉魚線,把這PUP碎片拉到淺水處。他看到那只是一塊扁扁的閃亮的金屬,像不鏽鋼或者鋁。但上面有些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就在那兒,在清晨的十陽十光中,金屬片上面長着許多微小晶體正發出幽幽的紅光。它們使他想起舊雷射武器系統中見過的紅寶石。

  克萊德小心地刮下那些紅色晶體,放進襯衣口袋帶回家。

  他把它們放在架子上的盤子中並觀察起來,什麼也沒發生。於是幾天以後,克萊德又來到池塘,用玻璃鹹菜罐盛了幾罐池水,又把晶體放進去看會怎樣,還是沒什麼發生,似乎它們也就是那麼大,不會再長了。

  第二週,克萊德把它們拿到基地實驗室。那時,實驗室下面又被重修了地下的一層。在那兒,他對它們做了各種機械的和化學的分析。他的發現是它們有一種從未見過的水晶結構,其可能的用途還未可知。

  克萊德不斷實驗。他發現在某種程度上,這晶體能貯存數字電子信號,並能在超過一定限度的電流的撞擊下釋放它們。他能在一個晶體上儲存一首數字化的歌。然後當晶體接收很弱的電流或足以使晶體產生電流的壓力時,音樂就會傳入他的放大器。他發現它們能儲存各種計算機信息,不管是數據的還是程序的。並且儘管每個小晶體的容量是有限的,它們能被排成序列以取得足夠的儲量,在以後的兩年中,間歇期就被用來了解這些晶體。

  很自然地,軍方很快把它們派上了用場,藉以引導和控制導彈。這紅晶體成了導彈防禦系統的一部分。當軍方急於完成防禦工事時,他們還不能複製生成晶體的池塘條件。他們又轉向克萊德,他似乎成了爲軍方種植晶體的農民。

  於是這由古飛魚池塘變來的了不起的淺池就讓位給晶體培育了。克萊德在他家裏,在他收集的泡菜罐子的工作間裏繼續他的實驗。他的確有了有趣的新發現:如果晶體是浸在池水中活躍的電路的一部分,它們會繼續生長,並生出許多連接物。他把這一發現留給了自己。

  但克萊德沒多少時間做那些實驗,因爲他們還要造一些採集晶體的機器人,一些能找到並收穫晶體而又不會被池水毀了的機器。

  他的第一個產品就是扁平頭。這是他對古機械的喜十愛十,他的實用十性十原則以及他關於人工智能方面知識的最佳結合。扁平頭的發動機是以1947年福特扁平頭V-8型引擎爲模十式的,以廢棄物場邊上的大垃圾燃十燒爐產生的沼氣爲燃料。他的工作部分是新陶的和碳纖維的,不會被蝕鐵的池水腐掉。他的思維的大肚子是由克萊德用成千的晶體偷偷製成的,因爲晶體目前已成了戰略物資,只爲軍用而培植的。

  又有機器人相繼被製成,標杆就是這第二個。可見那時間歇期就造成了今天的不幸。在此期間迴文艦隊對選擇的政治目標發射十了MOM和POP導彈,很快就促成了停戰協定。

  那時,停戰協定偏向於迴文的政客和戰爭販子們,緊跟着來了人類的大遷移。整個人類都被從地球上掠走,留下地球,孤零零的成了迴文地方的農場殖民地。

  克萊德被允許留到了大毀滅的最後階段,因爲那些監工意識到了他的晶體的重要十性十。但他們想讓自己的機器人來做這項工作,因此他們派下來破爛的愚蠢的迴文僕人階層的工人機器人。可這辦法不靈,只因爲他們太笨拙了,缺少自我控制。因此克萊德說服他們讓他重新用附加的智能組件塑造他們(笨機器人),這是一種能讓他們有效工作的設計,克萊德使那個長相長而尖的軍用機器人長官相信了這一點。

  最後連克萊德也被弄走了,丟下了他的創造扁平頭和標杆和一小組改造過的迴文工人,現在在他們新的石英狀智能中心的是紅色閃光的晶體。當扁平頭把變速器轉到低檔時,他想起克萊德臨走時的指示:“記得,扁平頭,在這些孩子們工作一年左右給他們一點水。”克萊德在迴文火箭的噪音和閃光中遠去了。

  扁平頭和標杆正走向前來的迴文火箭。通常在火和煙出現以後,它會在倉庫附近着陸。當他們打開97風暴島的蝶狀膜瓣時,感到涼爽的沼氣進入輸入集合管,穿過他們的機械組塊通過側瓣進入他們的燃氣缸。那氣流總會使他們感到輕鬆和快樂,甚至是當他們面對着總會在此時從火箭裏出來的轉動的手榴彈時也不例外。

  當他們到達倉庫時,他們的拜訪者正站在門廊上四處望着,至少是在用從他巨大的機械身十子的上面三分之一部分突出的嘎嘎做響的感受器官檢查每件東西。他們注意到他像以往一樣,中間三分之一部分裝備有各種各樣的圈套,齧合的抓器,粉碎射線以及一個時鐘。底下部分是機械部分,輪裝的,明顯的,迴文是想本土居民用這種機動力量。

  “天,看那兒,他真是個大傢伙,是不,平頭?”當他們走近建築物時標杆問道。

  “千真萬確;看那所有的裝備。他可能能使這整個教區連同臨近的半個都變成蒸汽。希望他不是那麼容易受刺激纔好。”

  到此時他們已到了門廊,正面對着那龐然大物。這696型的高格馬高格旋轉着感受器,從其中一個十交十流十出口發出聲音:“你們哪個是合作者扁平頭?”

  “是我,高格先生,”扁平頭應道。

  “噢,你是個混蛋,平頭。高格?天。”標杆說着,聲音小到連他的同伴也聽不清。

  “我被派來處理一個上次參觀的產品監察組報告的問題。”

  “你是說去年我們賬目中用的那小塑料計算器嗎?”標杆說,“可是,他幾乎很少……”

  “逃跑的問題,”高格馬高格繼續道,就好像標杆根本沒講過話一樣,“視察總管彙報說許多被派到這的公司的懶漢,我們爲讓他們收穫晶體改裝他們,他們去不再是勞動力了,產量也下降了。”

  “這是講話,‘偏平頭在他的信息溝通板上寫下這些話,躲着來訪者的視線,卻全被標杆看在眼裏。

  “你曾被思想灌輸組無數次地告知過在這一設施處工作的戰略重要十性十。”

  高格停下來,像是大喘了口氣。扁平頭和標杆向對方使了個眼角;這是典型的對工人的鼓舞士氣的也是威脅的講話。

  “既然你們都與我們的國家努力維護控制這大部分的時空區域的事業密切相關,你們得到了在這個殖民星球上爲國家效力的自十由,而不是像那些被移走或被除去頭腦的人們那樣被對待。”

  聽到“除去頭腦”這個詞,扁平頭從他八個排氣管噴十出一股沼氣,真希望他能侵蝕掉高格某一個重要的部分。標杆低着頭裝出臣服的樣子,同時仔仔細細地看了高格的下半身和輪子。

  “因此有必要找到失蹤的工人,糾正他們的錯誤舉措,並且不僅要使晶體生產回升到先前的水平,還要增產百分之百。”

  “天哪!Theorway‘sotnayoinggayelway,attyflay.”標杆說。

  “什麼?”高格從另一個出口蹦出這麼一句。

  “尊敬的先生,這只是語言溝通系統一個小錯誤,”標杆說,“我是說這舊池塘有時真不好弄。”

  “你們是負責的。那些工人都去哪兒了?”

  “嗯,大臣先生,我想他們去法蘭西城了。”說完以後,扁平頭就那麼沉默地站着。

  “解釋。”

  “解釋?”

  “解釋。什麼是‘法蘭西城’?你沒有合作。”他旋轉着一個化物成蒸汽的噴嘴指向扁平頭。

  “抱歉,尊敬的閣下。你知道我和標杆在池塘裏呆的太久了。身十體都腐蝕了。我們的記憶還是戰前的,我是說解放以前的,和您的相比,我們的太原始了。”

  標杆控制了自己的欲十望換入了低檔,當他看到高格的噴嘴裏閃着藍色的離子體時趕緊躲開了。現在他又輕鬆下來,又開始估摸這大傢伙的體重了。

  “法城是河上一個舊村子。在大遷移前人類住在那兒;他們以漁業爲生,捕飛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扁平頭看到高格正從記憶庫中搜尋古詞彙然後把它們譯成觀念時所用的時問時,他又重重地出了一口純沼氣。

  “是的,失蹤的工人在叫做法城的地方。他們在哪幹嗎?

  他們的東方也屬於國家的。“

  “請原諒,閣下,或許他們也在捕飛魚。”

  扁平頭得到的所有回答就是一次深深的隆響和纏繞的感受器。之後他說:“我們必須去那兒把他們弄回來;他們必須被除去頭腦並再改造以防止類似非程序內的行爲。”

  “實際上,我和標杆都很累,我們今天在池塘已工作了十小時了。去法城正經不近呢。他們多待一會難道有什麼關係?

  您就沒有哪個關節需要潤十滑什麼的?“

  高格用他的噴嘴尾着自己全副武裝的中部身十體,以雷鳴般的權威的聲音說道:“充一下你們的燃料供給。我的感受器能感知光和天氣的各種情況。我們的國家也等不及。”

  充完了壓縮沼氣以後,扁平頭和標杆發現自己正站在農場的邊緣,在那兒有一條破得不能再破的鋪的路通向河那邊的遠方。

  “這是去法城的路嗎?”高格問,“有多遠?”

  “說不準。你看,我和標杆從未到過那兒。我們不知道‘近來不快’以後這城市和道路都處於什麼情況,更別提那些懶蟲工人在那兒都幹些什麼了。聽說他們中的一些不知從哪得了炸藥什麼的。”

  “炸藥?”標杆開口了,然後又停下來好像在從記憶組件中回憶炸燬的路,並用武器保衛着那些懶蛋,所向無敵。

  “當然,有條後路。它取沼澤的捷徑。可我想象您這樣的沉重的全副武裝者,最好還是走大路吧,我們不想你出任何問題,公司也不會喜歡那樣的。”

  “噢,是這樣的,”標杆說,“你會在泥巴中一直沉下去。

  並且我不信那路是一直通向法城的。我們還是走好路吧。“

  “我想你是對的,標杆,”平頭說。“在間歇期以前就沒被用過。並且那些懶傢伙會直接去法城,這條泥土路東繞西繞的說不上有多遠。總而言之,懶傢伙不會太聰明的,不像我們的高格,他們會走近路。我們甚至可能在路上看到挺杆。他離開那天沒多少燃料了,可能就棲息在路邊的樹下。我越想越肯定地認爲我們該走大路。”

  “我同意,平頭。根本就不該走另一條。如果路上遇不到多數的懶人我也不會奇怪的。我也不信會有許多人在法城。他們會在城裏幹什麼?他們只是被造出來用以收穫晶體的,我們從大路走能清晰地看到,即使他們在那也不過是在那兒喘着臭氣消磨時光。”

  所有的這些對話,動作和反應都被高格的真實規則系統過濾進入到他的軍事信息事實系列中。這演斷是建立在迴文軍方在侵略中得到的兩條原則基礎上的:其一就是當一方的行動與這一方的陳述相矛盾時,這陳述就是假的。其二是如果一方的所有陳述都支持同一事實時,由於它們的毫無異議的一致十性十,也是假的。如果演斷中發現兩者中的一種模十式與現實情況一致,這情況就符合實施蒸汽化政策。這一政策使侵略後的統治容易得多了。

  高格的演斷系統發現標杆和扁平頭在撒謊。但在這種情況下,這一政策不得不被暫擱一邊以服從於找受差使的懶工人這一緊急任務。結果,高格只在發出攻進的胸部微微晃了晃噴嘴。不過這個客人機器人弄清了事實並下達了指令。

  “我們去法城,走那條老路,帶我去。”

  “噢,不不不,”標杆說。“我們不能那麼幹,對你太危險了,不是一般的危險。”

  聽了這話,高格的中央噴嘴馬上對準了標杆,放出藍光。

  就在他開火的一瞬,那壓倒一切其他事務的任務又一次指示了那些分些事物的被噴十出來的粒子。標杆聽到頭邊一束粒子打過的聲音,標杆沒被打中,可田地角落處停着的一輛古代拖拉機卻應聲消失了。

  “這邊走,閣下,”過了一分鐘的死寂的沉默扁平頭說道,“就在下個拐角轉彎。”

  他們上了泥土道走了一英里左右,漸漸開始與河平行着前進。現在標杆提起後部分身十子,並注意到高格的輪子產生的鏽越來越嚴重了。他當然知道提出這個不該提的事實又會招高格發怒,索十性十保持沉默。

  可最後路越走越糟成了個難題,他們再不能走了。他們到廠座木橋,橋下是沼澤區最後變成長沼延伸到河裏。橋看來不很結實,沼澤看來也撐不住多少重量。他門都停下來。標杆和平頭都看着高格,他正感受各種信息並加工處理着。他們很清楚情況卻不能提建議。

  “這橋的材料看起來不能承受我的體重。”這機器人說。說完又去感受信息。

  “橋下的液體有多深?”

  “可能至少幾英尺。別以爲你能過去。我們還是上橋吧,”

  平頭慢慢說道。

  機器人在思考。

  “我可說不準,平頭,”標杆說。很明顯的高格在分析之中。“這些沼澤地有時就一英尺左右深,夏天幾乎是乾枯的。

  那橋對我也足夠結實了,一些木頭年頭多了以後更結實。“

  “當然,很難說該怎麼辦。”扁平頭回答。“最好是順原路回去。恐怕這路不能把我們帶到那兒。這一點我肯定,不信走着瞧。”

  高格時而看看,時而感受,時而思考。一隻蚊子停在他的主要噴嘴上。拙劣的泥畫家正打算在他智能組件的後面塗一塊粘十乎十乎的的新泥巴。高格還在思考,他現在正以歸謬法演斷,這樣的決定成功率更大,因爲這時更高層次的分析不能排除這些矛盾的論據。智能組件變熱的時候,泥巴滑掉了。

  最後高格的論證達到了最低邏輯層次,選擇行還是不行。

  他開口了:“001.1,你從橋上走看它能否支撐我的體重。”

  扁平頭有些年沒被人這樣呼喚了,因此反應有些遲緩。

  “好的,閣下,我就去。”

  “002.1,你去橋下的溼地看能不能過去。”

  標杆差不點沒反問一句:“幹什麼?”但很快又重新考慮了一下,就奔沼澤去了,一邊回頭喊道:“聽起來對我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樣兩人就出發了。扁平頭到了橋邊他停下來對高格回頭喊道:“不知能不能經得住。上面有許多裂縫。

  當高格注意力在扁平頭身上時,標杆也下沼澤了,慢慢地轉動着輪子以便沉到泥沼底下的硬土上站穩。那兒的確挺深不過他還能應付,因爲他有適應池塘工作的較輕體重和內在浮力。

  標杆喊:“這兒是不行了閣下,我陷進去了。相信你會把我拖出來吧?”

  高格的內存數據很快顯示002.1值得被犧牲。他應都沒應一聲,就轟轟的往橋上去了。扁平頭剛剛過了橋,正回頭喊,“這橋還行。”

  同時標杆正在橋下急急忙忙用他的輔助切割電筒燒斷橋敦,現在他安全的處於高格的感受視野以外。那橋呢,支持扁平頭已夠勉強了,在高格的重壓下很快斷做兩截。他滑十下斷裂的木板,掉進五六英尺深的泥中。

  高格攪着輪子,只是弄得自己越陷越深。扁平頭假意幫忙,“放氣吧,這樣你纔出得來。”

  當高格的裝備們陷得足夠深,不能再瞄準他們兩個時,扁平頭說:“別再動了,你會完全陷進去的。讓我在你身上拴個繩子吧,我會拉你出來。”

  高格這時都蒙了,他再也找不到程序公式來對付這種情況。逃離方法通常只適於在船上或把一切事物吹走,這在水中泥中可不靈,發動力和汽化機也不管用。

  扁平頭甩出一根長的磁電纜,緊緊纏住那管事機器人的人。扁平頭髮出強大電流急衝高格的咽喉和曲十柄十,使這龐然大物窒息並設法讓他頭朝下栽進泥水。這時的泥水已被攪得很渾很溼。高格只發出嘎嘎噬噬的幾聲就消失在流沙中了。他下去時,紅泥巴塗料連同粘在他頭頂的乾的部分一起沉下去了。

  “瞧,平頭,我告訴他這泥沼不怎麼樣,那橋也是,可他偏要自己試試。”

  “可不,”扁平頭和着,“現在我們自己去法城吧,去找挺杆和其他的機器人。”

  “我想也是這樣。”標杆表示贊同,“我們這就走吧,要黑了。他怎麼辦?”

  “我們只好派回個大起重機把他拖出來了。但要過些時候。讓他在泥裏泡個夠。他身上沒什麼我們需要的了,或許那些粒子流還有用。”

  “可得小心點,那些東西嚇死我了。高格一點也不小心,動不動就用。”

  “迴文的傢伙都這樣,希望有誰能把他們都幹掉。”扁平頭說。

  “我同意。”

  一小時左右以後他們到了法城。主要街道滿是塵埃,兩邊排着倒塌的木質建築,左側是河,走到街的盡頭他們來在一個木屋前,窗裏還透着燈光。在河面上還有一個突出在水面的碼頭。

  扁平頭和標杆轉到一側,那邊有又高又寬的門,過去大的農場機械一直儲放在那兒。一個巨大的工業結構的機器人站在門邊,用低沉的調子向他們打招呼:“你怎麼樣,扁平頭?你呢,標杆?以前從未在法城見過你們。”

  “還好,雙離合器。我們來這找小挺杆。可帶我們來的那傢伙掉在後面橋下老河道的淤泥裏了。”扁平頭說。

  “他就陷在那兒,”標杆說,“我想過一兩週還得你去把他從那拖出來,到那時他會被牢牢的困在那兒,他前胸有個汽化武器。”

  “一個迴文傢伙?”雙離合器問,“我看就把他留在那吧。”

  “我們可以把金屬用在池塘裏,他身上還可能有些有用的液體,我們還可以用。”

  “我下週一去弄他,把他帶到店裏來。看他身上有什麼可用的。挺杆就在那兒,另一頭兒。他修了個特別的房間,在那兒的東西特別乾淨。我們就要完成我們的第一個模型了。”

  離合器說,低沉的聲音中流露着驕傲,“一起去看看。”

  他們一起來到建築物另一端。標杆敲門,一個先前發明的像智能螞蚱的機器人開的門。他的名字叫微風,單細的身十體頂上閃着突起的智能組件,很顯然他是專門被設計用以做室內工作的。

  “平頭!嗨,標杆!又見到你們真好。池塘那邊怎麼樣?

  存貨又下降了?“微風問,”不過別想那些了,先看看挺杆的成果。他的智能組件想象力可真了不起。“

  挺杆是一個矮矮的貼地的流線狀的信使機器人。他最初是被派來在池塘和倉庫間運輸貨物和工具的,並在地球上傳送那些特殊的晶體。他是最後一個離開池塘去法城的,所以他有最複雜的電子頭腦。

  他正站在一個顯然是新造的機器人旁邊。那是樣子外觀與其他舊成員完全不同的一個。形狀也相差甚遠,既不像長車形狀的標杆和扁平頭,也不像蚱蜢狀的微風,更不像建築起重機結構的雙離合器,還有垂直的武裝坦克狀的高格。新機器人瘦削筆挺,有像克萊德似的人類的外型,扁平頭暗暗思忖。

  “他的智能組件在哪兒?”標杆問。

  “裝在裏面,”挺杆說,“不像我們的暴露在外面。你會看到他沒有任何突出在外的燃料或電於發動機,一切都被隱藏起來。”

  “什麼做動力,挺杆?”扁平頭問。

  “能量轉換,”微風驕傲地說,“我在一個蒸汽化機工廠裏搞發明時瞭解的。把一些高能量物質放在這兒。”他說着打開機器人後面的一個開口,“它就變成能量進而轉化成電流。”

  微風關了那開口。“他很強壯,看他外表你絕對想不到是吧?”

  “給他加過水嗎,挺杆?”扁平頭問。

  “沒,我們檢查他的電路有近一個月了。他沒有水也能做我們需要水才能做的任何事。實際上我們打算今晚給他加水。

  你們何不到外面坦克那加些能量,淋個水和硅酮噴霧然後十點到碼頭來呢?“

  幾小時後,十幾個機器人集合在紅河邊的碼頭,他們圍成圈站着,把挺杆和新機器人圍在中間。周遭很安靜,只有蟋蟀的低呻和岩石上柔和水聲。

  “這是件重大的事情,”挺杆開口了,“這是人類被掠走以來地球上的第一個被創造的機器人。我們已過了單純的實驗階段。今晚我們把池水澆進他的智能塊組件,晶體就會發出通向各個地方的電子路徑,那時他就和我們一樣了。”他停頓了一下,“但他的智能比我們的要先進許多。我們結合了法城所有機器人的優點,晶體的跨徑經過生長,組合,這個機器人就會成爲我們這裏最聰明的一個,我希望他能夠幫助我們這些機器人擺脫困境。”

  說完,挺杆慢慢的揭開了他組件的蓋子,用汲水的杯子盛了一杯那半透明的物質,然後插了根管子,把一整罐的池水倒了進去,裏面滿了以後,他十抽十出管子,把塞子塞緊,又用光電筒把塞子熔接好。

  “他幾小時後就可以活動了。”挺杆把組件基座上的開關調到了“旁觀”的位置。

  這以後的幾小時,機器人們或談天或在車間裏間或乾點什麼,收拾收拾,或索十性十讓自己也處於輕閒狀態,給電池充充電或調整自己的引擎。到早上三點他們又集合在碼頭了,圍着新機器人。挺杆對他們講:“既然克萊德製造並用機器的名稱來命名我們,我們更應該以一個人類的名字來命名我們的第一部機器。但用克萊德命名我們中的一員又不大合適。”在尋思一個別的什麼人名時,微風想起在幾年以前還沒來法城的時候,他瀏覽過迴文掠移人類的衍射圖,他看到那上面有克萊德和他兄弟,一個叫喬治的年輕人的照片。“我們管這個機器人叫喬治以紀念克萊德。”他建議到。

  “我這就讓他工作。”挺杆把開關調到了活躍,拿下了組件上的蒙子。有一陣喬治沒動。過會他開始了自檢,和其他機器人問好,並試着搬動碼頭上的桶和盒子,在城裏來回的走動。其他機器人靜靜地看着,捉摸十着看到的一切。

  喬治回到碼頭,站到機器人中間。他拿了個裝過硅酮潤十滑油的空桶,裝了些木頭和紙在裏面。然而他做了其他機器人想都沒想過的事,他在桶裏點了把火,然後就靜靜的坐在那兒看着火苗。

  因爲所有機器人都圍坐在火周圍有一小時左右,他們把馬力都調小了。後來,標杆問扁平頭:“他做這幹嗎?”

  “不知道,但我挺喜歡。”

  標杆看着聚在火邊的機器人們,看着這火,還有河對岸漆黑的田野,月光照着的天空說:“你說,地球是個美麗的地方,不是嗎?我想我以前從未注意過這一點。”

  “是啊。你看喬治。”

  喬治正往火中加木頭,讓它產生沖天的紅色火灰。這使扁平頭想起當他小時,在冬季克萊德常在倉庫外面生火。

  扁平頭吐了一口沼氣,更舒適的坐在那兒:“你知道,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隨即關了感覺器官,所有的,只開着視覺和短距離聽覺,這是池塘間歇以來的第一次。

  標杆就在他旁邊哼着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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