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祕殺手》作者:A·R·英夫

作者:[美] J·J·特倫布利 詹姆斯·E·湯
凊泠譯

  一

  幾個小傢伙瞞着他們的父母正在大街上玩,也有可能是他們的父母沒有細心照料或不夠在意。10月的早晨,寒冷卻很晴朗,小傢伙們都穿着厚厚的外套,色彩豔麗,有紅色的、藍色的和黃色的。

  和着大家的童謠,一對小女孩正在跳繩:“狙擊兵,穿尿褲;毒蛇蠍,墊尿布。狙擊兵,穿尿褲……”

  專門調查殺人事件的偵探伊尼思·加瑞從他的公寓出來,走向這些孩子。他們停止玩耍,都看向這個身材矮小但壯實、穿着一件破外套的一臉嚴肅的人。加瑞腦子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們可能把我當成那個瘋狂的狙擊手了呢。”

  “小傢伙們,你們最好在室內玩。在街上玩很危險。”

  “但你在這裏啊,”一個眼睛很尖的黑人小女孩,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向加瑞。“你是一個警察。你在這裏的時候我們是安全的。”

  “我現在必須出去工作了,”加瑞皺着眉頭回答道,“我必須去把狙擊手抓住,不讓他繼續逍遙法外。但如果你們還在外面,我就會因擔心你們而無法集中十精十力去抓壞蛋。所以你們呆在室內玩,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了。明白嗎?”那個黑人小女孩充滿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加瑞心想:“上帝啊。請一定讓他們相信我啊。”

  小女孩點點頭。“好的,”她轉向夥伴們,說道,“大家到我家裏去玩吧。”

  “好姑十娘十。”

  小傢伙都退回公寓裏去了。加瑞一直等到最後一個小孩消失在門內後,才鑽進自己的小車,然後離開。他把收音機調到警察專用頻道,聯繫他所在的轄區警局。

  “告訴警長我會晚點到。因爲必須確認我鄰居的孩子們都待在屋內。”

  當他驅車走在大街上時,發現行人比以往少了很多。十交十通還是和以前一樣,甚至更擁擠些。

  加瑞喃喃自語着剛纔孩子們唱的童謠:“狙擊兵。穿尿褲;毒蛇蠍。墊尿布……”

  轄區警局設在鬧市區,當加瑞到警局時,早會已經開始了。柯林警長投來憤怒的一瞥。又繼續做他的簡報。在他旁邊,站着一個加瑞從來沒有見過的穿着空軍制十服的將軍。

  “軍方雖然沒有保證他們的監視飛機一定能找到狙擊手。但我們還是很感激他們的幫助,尤其這些設施都是我們所不具備的。”

  將軍補充道:“我們的分析員依據24小時的監察數據,估計槍口火焰大概在56%……”

  “對不起,將軍,”加瑞大聲打斷了他,“爲什麼你不能一個屋子一個屋子地搜索?你指揮着一個軍隊。挨屋搜索狙擊手的槍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加瑞的同事都看向他,然後又回頭看將軍和滿臉通紅的柯林警長。

  “我們不是在戒嚴狀態下,”將軍說,臉上滑過一絲苦笑。“你可以要求市長宣佈戒嚴令。”

  柯林走上前來。

  “加瑞,快點閉嘴,不然我就收回你的徽章。威施莫漢姆將軍答應和警局合作,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我們不能命令軍方怎麼做,軍方也同樣不能給我們下指令,這是在美國,不是一個警察局!你明白嗎?”

  加瑞坐在那裏紋絲不動,喝着咖啡。

  “開口之前先用杯子堵住你的嘴巴。”一個同事在加瑞耳邊輕語。加瑞不滿地咕嚕着。

  二

  早會後,加瑞坐在他的電腦前仔細地看了看狙擊手案。和20轄區的其他專事殺人案調查的警察一樣,他手上還有其他一些案子要偵破。但他部門的所有同事都把注意力聚焦在狙擊手上——過去的三週內這個狙擊手已經連續槍殺了這個城市的15個人。

  軍方的介入並沒能幫助探長們更好地理出頭緒來。軍方的觀點是這個狙擊手是個恐怖分子,在加瑞看來這是完全不切實際的。這個城市先前的連環殺手和大部分殺人犯都沒有加入任何宗教或政治十十團十十體。在加瑞看來,連環殺手更像那些把“持槍的孤獨的牛仔”當成自己的行十事標準並發展到極致。他們的偶像是查爾斯·曼森,不是本·拉十登。“是社會讓我這樣做的”,“我不負任何責任”。這是他們的經典用語,最近更加赤十十裸十的自我聲明是:“我的權利被剝奪了”。

  警察能抓住狙擊手嗎?加瑞也不知道,但他希望自己能親手掐死這個卑鄙小人,趕在犯罪心理學家或十奸十詐的律師設法證明這個卑鄙小人不適合審判之前。他要用他的眼睛告訴這個殺手:你沒有權利做任何事,你這個哭哭啼啼的小老鼠。所有人都如此。你必須像一個人那樣遵守法律並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連環殺手最後都被證實是男十性十。是不是男十性十更傾向犯罪?加瑞思考這個問題很多次了。監獄裏男十性十罪犯也比女十性十罪犯多很多。他的母親經常說,男孩子就是男孩子。他一邊用手指翻過一張張各種案件的照片、文件和報告。一邊想:或許十媽十十媽十是對的。我們永遠長不大。我們始終在玩兒時的遊戲,隨着年齡的增長,這種遊戲變得更加暴力、更加無政十府主義……

  “哈囉?加瑞。”

  他擡起頭,看見滿臉好奇地探過身來的塞金·博朗。博朗34歲,有點早禿。正站在加瑞的桌前。博朗一手端着一杯咖啡,一手銬着一個年輕人。

  “這傢伙是誰,博朗?”

  “到這裏的途中撞到一個販十毒的傢伙。我錯過了早會。長官說了什麼令人感興趣的東西了嗎?”

  “把你的事情處理好,然後我會告訴你的。我要去十江十濱公園確認一個線索先。如果你今天沒有其他緊迫的事務……”

  博朗咧了咧嘴。

  “當然有空!”他推了推已經扣上手銬的販十毒者,“不過錄口供總得等上幾小時的。”

  半小時後,博朗把車開到街上,加瑞把十玩着霰彈槍。人行道那邊有個穿黑衣服戴眼鏡的男子衝他們招手。他們在這個激動的男子邊上停了下來,加瑞把車窗搖了下來,一隻手放在肩上的手十槍皮套十上。

  “阿Sir。”陌生人說。

  “什麼事,先生?”

  “羅伯·弗蒙,全國新聞網評論員。你們對‘隱身殺手是一個FBI惡棍’這一傳言是怎麼看的?”

  “無可奉告!”然後。加瑞轉向博朗,“開車。”

  “FBI惡棍?”博朗抿着嘴輕笑,他們把那個記者甩在了後面。“這難道是他們杜撰的種種可能中最好的嗎?我年輕的時候,肯定會有更富創造十性十的想法,比如。‘外星人把小妖怪植入連環殺手的腦袋洗腦’之類的。”

  加瑞連連搖頭:“‘看不見的殺手’……耶穌,我憎恨媒體給殺手起的這個綽號。這樣那個卑鄙的傢伙好像真的可以逃脫嚴厲的懲罰。”

  “但事實如此,不是嗎?這個狙擊手就是有辦法隱身,子彈彈道和子彈擊中受害者的路線,顯示了殺手經常是從高處向下射擊的。我想,可能他會爬牆吧。”博朗說道,他的胃發出咕咕聲,“我要停下來喫點東西了。你要點嗎?”

  “確認嗎?”

  “我是認真的。你可以想象。星期六晚上,太十陽十下山後,一個殺手拿着一把火力很強的槍十支,在貝里斯大街上攀爬到最高的大廈上,射死街上的一名男子,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可能嗎?那是一座基本上由光滑的玻璃和混凝土組成的20層高的大樓啊!就是一隻猴子也做不到。”

  加瑞突然靈光一閃,一個隱晦的暗示可以形成一個假設。博朗點燃了這個火花。一隻猴子……一隻受過訓練的猴子爲殺手拿槍,爬到建築物頂上,然後將槍十交十給樓頂上等候着的人……雖然有點牽強,但是在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出現之前加瑞準備試着證實一下。

  他們停下來吃了點東西,然後繼續沿着河道來到了十江十濱公園。

  三

  10年前,十江十濱公園還是荒廢的區域。20世紀90年代經濟的繁榮也把這個區域直線地發展成高十聳林立的多層公寓地區。現在,因爲經濟倒退,一些公寓仍然閒置在那裏。博朗把車停靠在停車處,開始喫他的果醬麪包。他凝視着窗外由玻璃和鋼筋組成的公寓發出的閃爍的光,碎麪包屑掉到了制十服上。

  “你到過這個地方嗎?”他問加瑞。

  “你知道有這樣的一些人.在新聞裏一聽說有謀殺案就趕緊打電話給警察說自己是目擊證人。這附近就有這樣一個人,昨天她打電話給我……我昨晚一直無法入睡,就因爲她提供給我的證據。聽着。”

  他拿起電話,摁了錄音鍵,回放兩人的對話:

  “我是重案組的加瑞探員。”

  “加瑞先生?我是伊達·露莩思,十江十濱公園西41號住戶,我看過一場案件……”

  “冷靜點,露莩思女士,我記得你。這次你又要指證誰呢?”

  “加瑞先生,我今天看見了那個狙擊手。我從我住的公寓的窗戶往外看,看見他從街對面的窗戶往外探出腦袋。我想大概是早上7點左右。他手上拿着一把帶有遠距瞄準器的槍十支,然後他……”

  “簡要點,露莩思女士,只要告訴我你看到的就可以了。”

  “他在那裏呆的時間不長,只有短短几分鐘,我很擔心他已經看見我了,會不會對我不利?”

  博朗譏諷道:“就她那樣?”

  “隨後他轉身離開窗戶,他的窗簾一直是放下來的,我看不到裏面去。”

  “你能告訴我他大概長什麼樣子嗎?”

  “他……帶着一個萬聖節面具,像一隻大猩猩或者一隻……就是那種長臂、濃十毛十的傢伙。”

  “猩猩面具?”

  “是的。還有黑色的十毛十。”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博朗輕聲吹了個口哨。

  “這個老瘋女人的話足以讓各媒體大肆慶祝一番了——‘十江十邊的猴子殺手!’”

  “我只是想告訴你,博朗,當我見到她時周圍並沒有猴子。她是個思想怪異的人,但我不想她因此被人孤立。她有可能看到了帶面具的狙擊手。不要讓她不安。不要走‘好警察,壞警察’的老路子。”

  博朗這才擡起眼皮:“好吧。”

  老婦人隔着薄薄的花窗簾指給他們看,那是停車場對面的一幢同樣高十聳的公寓樓。加瑞數了數。確定那個公寓在第14層,和露莩思女士的房子差不多高度。

  “看下面。”博朗咕噥道。加瑞往下看,注意到正站在下面人行道上的一個傢伙,手裏的變焦照相機衝着他們的窗戶。但加瑞有點佩服這個傢伙——至少他有在努力工作着,而不是像其他記者那樣僅僅重複他人的口舌。

  “別管他。”

  “我可以馬上申請搜查那個公寓的證十件。”博朗說。他的手就放在呼叫器上。

  “別急啊。警官。我們還是慢慢來吧。先呼叫警署。報告警長安排盯梢的人員,十江十濱公園東側。14樓。如果他願意的話,他也可以叫來軍隊。告訴他我不能確信這次行動的正確與否,所以要他做決定。”

  “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在那個卑鄙的狙擊手被抓獲之前再殺害另一個孩子或無辜的行人。讓警長得到所有的榮譽,這樣我們才能確保他能用上所有他可以支配的資源。”

  “但如果到頭來一場空呢?我們甚至不知道那個殺手是不是真的住在那裏。”

  “那警長就要受到責備了,”加瑞聳了聳肩,“這樣不壞吧?”

  “好吧。”博朗不帶任何表情地說道。

  四

  柯林警長對他們的報告一開始很懷疑,這事很久後博朗才告訴加瑞。博朗忘了順便告訴警長露莩思女士有“思想怪異的人”這麼一個“美名”。當收到可疑公寓的外部傳真照片時,柯林毫不猶豫地部署了全天候的盯梢任務。

  加瑞手頭還有其他案子,所以他遠離這項盯梢任務,只是默默等着成功或者流產的結果。警察工作教會大家一件事,就是一旦你走進死十胡十同,你必須馬上甩掉它並從其他方面開始着手進行。只有業餘偵探纔有時間一直專注幹一個案子。

  開頭幾天,十江十濱盯梢隊沒有看見任何特殊的東西。監聽部門也沒有什麼進展:激光麥克風沒有收集到任何其他聲音,除了空調工作日寸的沙沙聲。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電燈都一直亮着,窗簾也沒有動過。監聽儀器甚至連一次馬桶沖水聲都沒有監控到。

  三天後。大概是凌晨一點的時候,一個矮小的男十性十側影出現在十陽十臺上。他翻過欄杆,蹣跚着走向十陽十臺的門,打開門並關上,然後消失在窗簾裏面。

  “他背上是什麼東西?”一個盯梢的警官問道,他正在露莩思女士的公寓裏用望遠鏡觀察着這一切。

  “看上去像一支槍。”另一個警察說,然後迅速聯繫總部,“快叫醒警長,我們需要支援。”

  三分鐘後,SWAT隊員就衝進十江十濱公園東側的那個公寓。全副武裝、手持重型武器的警察叫喊着衝破大門,十陽十臺的窗簾顫十動了幾下,唯一的一個活着的住戶消失在夜色中。

  警察把整套公寓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逃走的嫌疑人留下的痕跡。然而,他們發現了其他的東西——死亡的東西。

  第二天下午。柯林召開了記者招待會。

  “當發現有持槍分子從十陽十臺進入房間時,我命令我的手下衝進公寓去抓他。不幸的是。嫌疑人從他進來的原路又逃了出去。並試圖攻擊守衛在公園的警官們。據調查,該公寓的主人是維多利亞·斯通博士,她沒有任何不十良記錄。

  “這是維多利亞·斯通博士的照片,她是安多尼奧尼地方大學的生物教師。當我們發現她時,她已經離開安多尼奧尼很長時間了。”

  這個女人活着時的照片顯示她有一張十分平常的臉:她很刻板,事實上和加瑞有點像,毫無表情的臉,一雙大眼睛似乎在喊道:我不喜歡有人拿了我的照片!

  “這就是我們在公寓發現她時的樣子。”

  記者們屏住呼吸,不連貫地喃喃自語着什麼。下一張照片拍的是斯通博士的十十屍十十體,十十屍十十體很明顯是用香料防腐法保存下來的。

  “十十屍十十檢報告還沒有出來,”轄區警長繼續解釋道。“但很顯然,公寓的氣十溫十是經過設定的,空氣暖和而且乾燥。這有利於保存頭部和四肢,但腹部不在此列,因此可以估計大概死於兩三週前。”

  羅伯·弗蒙不再保持沉默了,他舉起手,大聲問道:“你是不是認爲隱身殺手殺害了斯通博士,然後雀佔鳩巢呢?”

  柯林聳了聳肩:“現在下這樣的結論爲時過早了——法醫還沒有確認她的死因。但我們在公寓裏找到了子彈和彈殼,這些和之前狙擊手使用的是相符的。”

  “這是不是說逃走的嫌疑人就是隱身的狙擊手呢?”

  加瑞站在房間的一角,在博朗警官的後面。一直等着警長鑽進這個陷阱裏。

  “嗯,”柯林說。“嫌疑人逃走這種行爲並不能證明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他可能是個竊賊。他看到了斯通博士的十十屍十十體後迅速逃離了那裏。”

  但你忘了公寓的前門是從裏面鎖上的,加瑞想,一個“竊賊”怎麼能進到14層高的房間裏的?

  警長繼續說道:“夜間攝像儀拍下了他進入公寓的影像。我們現在在尋找一個臉色蒼白但很強壯的男子,大概5英尺高,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一頂籃球帽,臉上有長長的黑色側須。他的背上用肩帶綁着一把步槍。他很敏捷,也很危險。公衆不要太怕他,但一有情況要迅速報告警察。”

  記者走後,警長叫加瑞和博朗到他的辦公室去一下。

  五

  “長官,爲什麼你不告訴他們我們在斯通公寓裏發現的其他東西?”加瑞問警長。柯林坐在一張破木椅上,大十腿上放着一個塑料包。博朗在給大家倒咖啡。

  柯林坐在自己桌子前,他的微笑一閃即逝但意味深長,他向前伸出的胳膊。好像要掐住加瑞的喉嚨一樣。

  “爲了確保萬一,在實驗室確認我們找到的是什麼東西之前,我不會告訴這些兀鷹更多的事情的。”他翻十動着桌前的照片。遞了一張給加瑞,“這是什麼?”

  “一個育嬰箱。用於照顧弱小的或者早產的嬰兒。裏面有動物的十毛十發,顏色和我們在她臥室裏找到的廢棄的動物籠子一樣。但困擾我的是斯通博士冰箱裏的東西。我想,裏面的大腦是人類的大腦。在博士廚房的攪拌器也找到一些乾的大腦碎屑。看上去好像她在用攪拌器搗碎大腦。”

  “她從哪裏收集到的這些灰白質(指大腦)?”博朗問道。

  “她可以以研究的名義從城市陳十十屍十十所弄到這類東西的。把大腦用冰塊凍住,放在車尾箱裏運回家,這可比運整具十十屍十十體方便多了。”

  “會不會……”柯林剛開了頭又停了下來。但加瑞和博朗看向他時,他笑了。“我想了想,會不會狙擊手和斯通博士是共謀。狙擊手射擊街上的行人,然後向博士提供新鮮的大腦用於實驗。”

  加瑞假裝沒有聽到警長的假設。

  “我猜想她是一個病態的傢伙,”博朗說,“我敢打賭。她肯定是吃了某個受害者的被感染的大腦而得了瘋牛病。”

  加瑞衝着警官博朗上下搖動他的食指:“不是這樣的。我剛看過驗十十屍十十報告關於胃的一項,無論如何博士都不可能喫過大腦。”

  “那爲什麼她的冰箱裏滿是大腦呢?”警長問道。

  “我今天一早打電話給博士任教的大學。詢問斯通博士所在的學院是否曾經報告過丟失什麼活的動物?系主任告訴我,三個月前一隻叫艾柔的公猩猩丟失了。艾柔年紀很小,但它這個年紀長得會很快的。”

  “這和案件有什麼關係?”警長邊問邊拿出治療潰瘍的藥片咀嚼着。

  加瑞探員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警長的眼睛,直截了當地說:“我的想法是,博士把偷來的猩猩藏在自己的公寓裏,而這隻猴子就是隱身殺手。”

  轄區警長吞下了滿嘴的藥片。眼睛睜得大大的。加瑞覺得他的眼睛馬上要奪眶而出了。

  “你腦子有問題吧。加瑞?一隻揹着槍的受過訓練的猴子?”他攤開雙手,做了個表示絕望的手勢,“你知道。在狙擊手開始射擊街上的行人前,我通常每個月帶我的孫子去動物園一次。有一次,一個小孩將一個小炸彈扔進猴子籠裏。那些可憐的小動物用足以讓我們耳聾的聲音尖十叫着,來回亂跑,足有半個小時後才停下來。你不可能訓練一隻猴子用槍。這在生理學和心理學上都是解釋不通的。”

  加瑞從他的塑料包裏取出一盒新鮮的覆有巧克力和粉霜的堅果。

  “現在再忍受我幾分鐘。”他解釋道,“假設斯通博士找到了使猴子變聰明的辦法。我近來讀了幾本科學雜誌。基因學家最近發現了一種改善個體細胞基因的非常簡單的辦法。”

  他抓起他的咖啡杯和一個巧克力堅果。

  “假設這個堅果是一個神經細胞。神經細胞以很特殊的方式運動着——它接收並傳遞着衝動到其他神經,然後作用於刺激物。現在讓我們將這個細胞攪碎成最細小的蛋白質和積極的化學分子……”

  他把堅果弄碎,放進咖啡中並不停攪和着。直到他製作出溼潤的黑褐色的軟而濃的混合物。警長在一邊嘲笑着。加瑞又拿起了一個覆有粉霜的堅果。

  “用這個代替皮膚細胞。它也有自己的功能,類似生長、分裂等等。當它死亡時,會變幹並變成皮垢——神經細胞是不會如此的。現在我們把皮膚細胞浸泡在這杯軟而濃的混合物裏一個小時……”

  僅僅兩分鐘後,他就把浸泡着的堅果從杯子中取出。粉十紅色變成了溼潤的棕色。

  “現在你把它變成了巧克力堅果。”柯林說,“你的諾貝爾獎呢?”

  “這個實驗的真實結果是浸泡的皮膚細胞發生的變化。它吸收了軟而濃的混合物裏的神經細胞的一些特十性十,一會兒後它也像一個神經細胞一樣活動着。細胞的化學分子被重新組合了。因爲每一類細胞都包含了任意另一類細胞的潛伏的DNA……浸泡的行爲充當了一種化學觸發器的角色。我推想,如果把一隻猴子的大腦……”

  柯林指着自己滿是皺紋的前額:“這裏在工作。你知道的。科學家把猴子的大腦浸泡在攪碎的人類腦細胞分子溶液中,然後將它變成……什麼呢?!’

  “那也正是我不能確定的。有可能斯通博士把攪碎的大腦注射進猴子的腦袋裏。猴子的腦袋瓜會不會馬上就變得更高級更聰明呢?我得到的信息是,只要經過一個小時的浸泡就會發生改變。可能猴子模仿人類的技能得到了提高。所以它學會使用槍?或許它變得不再害怕撞擊聲。也可能它的大腦吸收了某種我們無法準確描述的人類的知識,像……”

  “靈魂?”警長提議。但毫無誠意。

  “我們不要坐在這裏說空話。我只是冒險做了個假設,人類的大腦比猴子的大腦更有利於學十習十。猴子按我剛纔描述的步驟進行,可能會變得更聰明更勇敢,但它始終還是一隻猴子。”

  “好,”博朗說,“那我們可以掛一溜的香蕉,一直掛到警察局,這樣我們就能抓住猴子了。”

  “再聰明的猴子早晚都要回到主人身邊。不僅僅是因爲香蕉。這隻猩猩可能掌握了什麼新技能,但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仍然需要人類的幫忙。所以我們只要繼續監視公寓,它就會再次回來。”

  “我不這樣認爲。”博朗說,“任何一隻聰明到能爬上高樓、用狙擊步槍瞄準並射擊行人的猴子,也一定能預計到公寓已經不再安全了。認爲它會這樣做的想法是孤注一擲的。”

  “真夠絕望的,你怎麼想的。警官?”

  “我想你肯定是瘋了。但整個事件不也是出人意料嗎。好的,我們繼續盯梢一個星期。”

  第二天加瑞到安多尼奧尼大學去——獨自一人——細細檢查了斯通博士的實驗室。

  大學停十十屍十十間,博士曾經帶領學生進行十十屍十十體解剖的地方,有幾具十十屍十十體已經沒有大腦了。所有這些十十屍十十體都是男十性十的。

  斯通博士的計算機文檔只有很少含有隱藏意義的一些記錄很——顯然,她十習十慣用自己的大腦記錄——但有一文本的片段啓發了加瑞:一隻雌十性十動物的連續試驗需要含有雌十性十組織的注射十液,雄十性十試驗項目不能使用雌十性十腦組織,以避免造成荷爾蒙紊亂。

  加瑞用了幾個小時向斯通博士的同事打聽她的一些事情。他們沒有多少可說的,但一致認爲她是一個非常緘默、獨立的人。她只爲自己的工作而活。大學的系主任告訴加瑞,斯通博士的行爲沒有接到過任何投訴。她的突然離職是因爲健康問題:她心臟有問題。需要一段時間的放鬆。

  在大學餐廳喫午飯的時候,加瑞叫來了驗十十屍十十官。得到了關於斯通博士的死因的確切論斷:她死於兩三週前,死因是因爲高血壓等引發的心臟十病。

  當天晚上,那隻行蹤詭異的猩猩又出現在十江十濱公園。

  當它爬進維多利亞·斯通的公寓時,警察早就做好了準備等候在附近。不論它從那裏進去都會馬上被發現。它穿着外套,看上去很古怪滑稽。它背上揹着一把步槍,紅外線監視儀顯示步槍的槍管還是熱的。表明剛剛使用過。

  柯林警長正在警察局看着公寓的錄像。迅速通過無線電下達命令——

  “好吧,馬上千掉它。”

  當猴子狙擊手翻越十陽十臺欄杆時。警察狙擊手向它開槍射擊。它從14樓的高處掉了下來,摔在下面的人行道上。

  猩猩死的樣子很可怕。它不是—般的高——對於一隻猴子來說——穿着夾克、褲子,戴着一頂帽子。褲子非常的髒而且臭。當博朗走到十十屍十十體前,他不得不掩住鼻子。加瑞把猩猩的十十屍十十體翻了過來,手裏拿着閃光燈和放大鏡,開始檢查他的腦袋。

  “我看到幾個外科傷疤和注射針眼。讓實驗室的傢伙們檢查一下,我敢斷言它的大腦細胞混合有人類的腦細胞。”

  “但爲什麼一隻愚蠢的猴子會懂得謀殺?”警長問,緊緊用手絹捂住鼻子和嘴巴,“4個星期裏16人被殺。爲什麼?難道斯通博士故意叫它殺人?爲什麼呢?”

  博朗因爲捏着鼻子,就用鼻音很重的聲音說道:“如果羅伯·芬蒙看到這個,他肯定認爲我們又在騙人。”

  “我不知道是誰教會它第一次射擊的,”加瑞回答,“但是猩猩天十性十就具備了攻擊十性十。實際上和人類是同一起跑線的。”他看上去對腳下死十十屍十十發出的惡臭一點都不在意。“要解決的問題是,它怎麼懂得使用殺人工具。野生猩猩用它們的胳膊敲打它們的對手,直到它死掉。它們相當強壯,但這需要一個過程。如果有一把步槍。而且學會了如何使用,這隻猩猩可以更快而且更經常地殺人。”加瑞接着說。

  上校以前曾經問過,科學家在做實驗時是否也給予了猩猩思想。加瑞覺得這不可思議,但現在他想,如果人十性十惡的一面也被科學實驗傳送給猩猩,或者猩猩本來就天十性十具備了與人十性十相同的一些惡十習十。

  加瑞從地上撿起猩猩的籃球帽,看着上面的字。他覺得最壞的可能就是:沒有人教過猩猩成爲一個隱身殺手,它可能正好吸收了哪個殺手的思想,因爲它殺人是漫無目標的,而這個城市處處充斥着槍十支……

  然後他把帽子蓋到猩猩的十毛十乎乎的滿是褶皺的臉上。說道:“男孩子就是男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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