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生一世。
水下美人女終是憋不住氣，竄出水面，驚起水花濺了百曉生一臉，怒斥道：“你個無恥之徒！”
百曉生呵呵一笑，隨手抹去湯水，凝目看去，旋即目露驚豔之光。
露出水面的美人魚，一雙碧藕抱住雙肩，遮遮掩掩着美妙春光，黑白分明的眼眸似蒙上一層迷霧，其中流露的羞怒格外惹人，溼漉漉的髮絲黏在臉上，形成一幅能讓天下男子神魂顛倒的美人在浴圖。
一時間，就連定力十足的百曉生也爲之癡迷，尤其是迎上女子那雙淚水盈盈的眼眸，更是有那麼剎那忘了對方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不過，也是隻是剎那，他便回覆青明，淡淡道：“小姑娘，說出你背後主使者是誰，哥哥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名爲善柔的美人魚殺手一聽，頓是從溼身於人的尷尬中反應過來，當即喝罵道：“淫賊人人得而誅之。看我不爲了公主，剁了你這害人之根。”
說這話時，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往下飄了一眼，看到那男兒有女子沒有的東西，又是兩朵紅雲蕩上臉頰，看上去越發可人。
百曉生溫水中的小夥伴隨之一涼，兩股下意識地夾緊自己的寶貝，心道，這世道是什麼鬼呀，男的也就算了，連女的都動不動想把人變太監。
估計太子遷被閹一事，就是面前之女所爲。百曉生心裏甚至在想，趙倩的三任夫家，可能也都是善柔暗中刺殺的。
“你這麼做，趙倩知道嗎？”連百曉生本人都沒注意到，他是在直呼公主閨名。
但善柔妹子可不答應，只聽一聲嬌喝，美女殺手從髮髻上抽出一枚銅簪，閃電般刺了過來，目標直指百曉生眼球，只可惜，百曉生速度更快，當即手腕一翻，靈蛇盤纏扣住善柔的腕臂，一扭一凝。善柔喫疼一聲，右手失力，銅簪掉落水中。
而待她反應過來，左手就欲抽出下另一根銅簪時，百曉生的另一隻手已然輕輕釦住她的雪白玉頸，頗爲可惜地說道：“卿本佳人奈何爲賊？”話若柔情細雨，可五指間的力道卻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似乎下一刻，這條動人的美人魚就要香消玉殞了。
窒息感漸漸模糊善柔的意志，她無力捶打着面前的男子，掙扎求生。
百曉生一邊享受着粉拳加身，一邊聽着屋頂上細微動靜，好奇地擡起頭，視線彷彿穿過房梁屋頂，與那“樑上君子”對了一眼。
“外面天寒地凍，屋頂上的朋友何不下來共浴，暖暖身子，正好這浴湯還熱着。”其實他早就發現屋頂有人窺視，不過對方遲遲不動手，也就靜觀其變。直到制住善柔，對方纔起了情緒波動發出聲響。
殺手看護人？
百曉生一陣狐疑，新手上路還配個老手隨行，什麼時候殺手組織那麼仁愛了？
正當百曉生心中怪想時，屋頂上的那人苦笑一聲，隨即落入房內。一身雪白緊身衣，顯然是爲了配合蒼山雪地。
“看都看了，摸都摸了，閣下還不鬆手，怎麼？還想強留我這妹妹做個暖牀丫鬟？傾雪公主可是等你許久了哦。”
這聲音，柔媚如狐，魅惑無限，滿滿成熟風情，如酒醉人的同時卻又帶着幾分高潔。狐媚而不妖，這應該是一個飽經風霜的成熟女子。
不過，爲什麼又是個女的……百曉生記不得這是今天第幾次吐槽，最近流行女殺人？
百曉生捏着善柔光滑的下巴，拍了拍他略有些瘦的臉蛋兒，笑着說道：“如果我說不呢？”
善柔面上一紅，白衣女子一窘，僅露出衣外的紫色眼眸閃過絲絲不悅和警惕，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笑了一笑道：“聽聞萬象門做盡天下生意，不如，我和先生做筆買賣，代價自然是……”
善柔嘴角泛起陣陣苦意，沒想到自己也有成有“貨物”的一天。
說起生意，百曉生頭一次興趣缺缺，因爲這又是一次只賠不賺的買賣，不過爲了她一切都值得。
“你們走吧……”
沒有善柔和白衣女子預料中的獅子大開口。百曉生直接放開了善柔，一躍飛出浴桶，拾過一方白巾很隨意地圍在腰間。
萬象門極重買賣，不利不動，這是江湖人盡皆知的事情，尤其是殺手這一塊，最大的地下殺手榜單，傳言就是萬象門經營的。曾有次，有人吞了萬象門的生意，最後那人全家被屠。萬象門用血和劍，告訴江湖人，這個地下世界“我做主”！怎今天突然變了？
“籌碼你們已經付過了。”百曉生拋出一句話來，“所以我放過你們。”
善柔苦着臉，撇着嘴，可憐兮兮說道：“難道我就白被打了？”
“你不說我還忘了。”百曉生微笑望着菜鳥殺手，像青樓常客一樣打趣着對方，“姑娘，要不給我彈上一曲《春宵醉》？”
經由這麼一鬧，善柔妹子也不再害怕這個口花花的男人，偏偏頭，小嘴微張，喫驚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會彈琴？”
百曉生並未解釋，沒好氣說道：“你呀，回去多跟前輩學學。亦或者，去學琴，如果將來能彈出一曲‘心絃’於我一聽，說不定，我會送你一份大禮。”
心絃之曲，琴技最高之境，無弦而琴，只彈給知音之人。
九月的雪天外，吹來一陣冷風，善柔面上遂起潮紅，離去時，定定地說道：“好，你可不要食言。”
百曉生的目光此時正望向窗外，銀杏雪樹下，一道曼妙雪影來回走動似在等待在誰，微笑說道：“我不管你們爲何保護趙倩，但，從今天起，她是我的人，我會護她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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