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黃石公
“你就這麼喜歡這叫張良的?”
他倒是不知道,黎姜居然第一次從他的命令下救人,是爲了張良,若說這黎姜不喜歡,他可是不信的。
就像之前那些人,嬴政都隨她,但只要他下令作何處置,黎姜都從來不違逆他的意思,可如今卻因爲張良。
“陛下!”
黎姜擡頭,猛地搖頭:“陛下,臣做人是有原則的,哪裏就喜歡不喜歡的。喜歡不喜歡並不是我救不救他的原因。”
嬴政擡眉:“哦?國師說一說你的原則,寡人聽一聽。”
“這第一條,自然是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第二條,便是多個朋友多條路,第三條,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第四,就是長得好看,有特權!”
黎姜看着嬴政肯定的點點頭:“若臣這幾條準則有衝突,那就以第一條基準。”
“所以,這張良…”
黎姜嘆了口氣:“張良佔了三條,尤其是他的機緣,臣最想要。”
張良跟着韓信共乘一騎,張良虛長了韓信幾歲,可卻沒有韓信的身子壯實。
尤其是坐在前方,冷風一吹過來,張良就咳。
韓信皺着眉:“你這不是什麼要命的病吧?別給我過了病氣。”
話雖如此,卻還是讓人給張良取來個斗篷,用取來汗巾,將張良口鼻都圍上。
“要死,也等國師辦完事你再死。”
張良沉默的坐在馬背上,更爲直觀的看着路邊的百姓。
沒有想象中,百姓臉上帶着悽苦的模樣。
就像扶蘇,像胡亥所說的那樣,現在百姓已經開始習慣了秦國統治,難道他真的要再次讓百姓將安穩中重新拽出來麼?
……
下邳,沂水縣
老者坐在茅草屋中,手指不斷輕輕掐算。
“不對啊,這都到時候該來了啊?”
老者捋了捋鬍鬚:“遲了這麼久,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自此每日後,老者都去門前大橋去坐一坐,每日翹首以盼,盼望這人什麼時候到。
每每有人路過的時候,老者都要打量過路人一眼,相個面,看看是不是他要等的人。
一直到遠遠的看見車隊行了過來。
老者看都沒看一眼,就繼續等待能傳承衣鉢的人出現。
張良這麼多天,越發的沉默。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真是秉承大義誅暴秦?
還是隻是扯着大義的幌子,實則是爲了滿足自己的一腔私慾?
他與韓信,從最初誰都看不慣誰,還偶爾挖苦幾句韓信,到最後,他都懶得理身後這十幾歲的小屁孩。
每到一個村鎮,黎姜便和嬴政幾人帶着張良下去步行,生怕錯過每一個機緣。
到了沂水縣後,張良依舊下馬,黎姜帶着人下車。
嬴政無奈的隨着黎姜一同下車,下車去看看百姓民生也好。
就算沒找到這機緣,黎姜若是喜歡,那就將張良留着養起來也罷。
這麼多年,黎姜還未喜歡過什麼,除了錢。
一行人落後張良少許,才走幾步,就見前方洞橋的橋頭有一老者。
老者站在橋頭,看向張良的眼光像是餓狼看見了獵物,熠熠生輝。
可算是讓他等到了!
這從夏季到大冬天的,太不容易了!
天天在這吹冷風,吹得他天天流鼻涕,這有機緣的人再不出現,估計見到的就是病死的他了!
“那位小生!”
老者凍的牙“咯噠咯噠”響,但爲了維持住高人的風骨,他依舊坐在冰冷的橋墩上。
張良擡頭看去,就見一老者坐在橋頭的橋墩上。
白髮蒼蒼,如果不看那兩串鼻涕,和凍得有些瑟瑟發抖的身姿,倒是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模樣。
老者心裏也有些無奈,誰讓這有緣人來的晚了呢?
要是早一些,他定不會像這般狼狽。
他也不至於等到入冬,等的花兒都謝了!
張良聽聞老人呼喚他,擡手指了指自己,一臉疑惑。
老者點點頭:“沒錯,就是你,你……”
老者低頭,看向自己的鞋,這天氣寒冷,丟鞋子,要是之後着涼了可怎麼辦?
他咬咬牙,雙腳一蹬,左腳的鞋子被蹬掉,滾輪在橋下。
“老夫的鞋子掉到下面了,你能幫…阿嚏~吸~你能幫老夫撿回來麼?”
張良嘴角微抿,心裏有些怒氣,他已經成了俘虜,現在就連一個過路的老者都要戲耍於他麼?
別以爲他沒看見!這鞋子是這老者自己蹬下去的!
一下沒蹬掉,他還蹬了兩次!
雖說他現在淪爲階下囚,可秦皇都沒說如此折辱他!
他好歹也是個貴族子弟,哪怕現在身無分文,但文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傲骨!
黎姜一直跟在張良的後面,聽到老者主動和張良搭話,就激動的小心臟蹦蹦跳。
【這就是和鬼谷子齊名的黃石公麼!?】
於是,在黃石公向張良發出撿鞋邀請時,張良還沒等點擊YES,就被黎姜率先點擊。
“去,去撿鞋,助人爲樂,尊老愛幼!快去!發揮你良好的思想品德。”
黎姜走到張良身後,輕聲說道。
張良回過頭去怒視黎姜。
黎姜一臉理所當然的回道:“快去,要不是必須你撿,才能觸發奇遇,我早就讓別人撿了。”
“扶蘇胡亥哪個都比你強。”
張良有些無奈,雖說他聽不懂黎姜的話,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小命還在人手裏掐着呢。
於是,他便踩着滑溜溜的冰面,去撿被老者剛剛丟掉的鞋子。
黎姜一直在關注這老者和張良之間的互動,身後嬴政帶着人騎着馬也都在注視着前方。
待聽見黎姜說眼前這老頭,是和鬼谷子齊名的黃石公後,嬴政頓時有些坐不住。
怪不得,怪不得黎姜居然非要繞這麼一大圈,讓張良帶路。
老者腳指頭都要凍掉了,早知道他就不丟那麼遠了!
等張良將鞋子撿回來後,老者又輕聲說道:“年輕人啊,老夫這腿腳有些不好了,凍得渾身都要僵了,你幫老夫將鞋子穿上。”
張良捏着鞋的手就是一緊,猖狂!猖狂至此!
他當初作爲韓國宰相之子時,都沒有這老者這般猖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