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易碎的嬴政
怎麼總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那種涼好像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像是被人死死的盯着。
這一切一切,都被趙高歸咎於:一定是黎姜背後記恨我呢!
記恨她只是個掛名國師,他卻是有實權的大夫。
還爲陛下辦差,那就一定到開門紅,一路做好差事。
“趙大夫,朕相信你可以將差事辦好,對麼?趙大夫是一心對朕的吧?”
扶蘇笑着看向趙高,若是趙高此時擡頭和扶蘇對視,就會看見扶蘇的眼中一點笑意都無。
趙高聽了扶蘇的話,對着上首躬身行禮表忠心。
“陛下,臣一心爲陛下,絕無二心,定會將差事辦好,一點差錯都沒有!”
誰都沒有他忠心!誰都沒有!!!!
胡亥看着扶蘇看趙高,也趕緊幫趙高說話。
“皇兄放心,趙大夫定能將差事辦好!”
扶蘇這才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看向胡亥時,眼裏多了些笑意。
“嗯,朕相信亥弟,定會和趙大夫一起爲朕效力。”
是的,別人他不信,自己親眼看着長大了的胡亥,品行上他還是相信的。
更何況胡亥還是黎先生一手培養起來的。
趙高:我用你保證?
我自己不會保證?
你還不如保證你絕對不添亂呢!
“陛下,臣保證,一定會將郵遞的事辦好。”
趙高重複保證道。
在兩人的保證中,扶蘇滿意的拿着桌案上裝着虎符的盒子就去找嬴政去了。
黎姜下朝後便熟門熟路的鑽進隔壁嬴政的宮殿。
陪嬴政喫午飯!
“陛下今日有約麼?”
黎姜看向十年如一日給嬴政守門的蒙常山問道。
蒙常山搖了搖頭:“陛下有沒有約在下如何得知?”
“您還不如去問蒙奇。”
蒙奇是蒙恬的兒子,如今幹着原本蒙常山的活。
給扶蘇守門,守護扶蘇的安全。
“不是,我是問太上皇,太上皇今天有約麼?”
黎姜知道蒙常山誤會了,趕緊和他解釋。
這陛下從她剛來就開始喊,已經喊習慣了。
就像剛出殼的小雞仔,認定了第一眼是媽媽,後面長大了,再讓它改口叫別人媽媽。
怎麼喊怎麼彆扭。
黎姜也會在看到和嬴政有關的人下意識脫口而出喊陛下。
哪怕現在陛下的稱呼,已經換了人。
蒙常山恍然:“臣去問問太上皇。”
黎姜跟着他的身後往宮裏走,看着蒙常山花白的頭髮,心裏不禁有些擔心。
【也不知道蒙常山什麼時候退休啊。】
【這看着比我政哥年紀都大。】
【要是再過十年二十年,也不知道是政哥身子硬朗還是他硬朗。】
【一直保護政哥,應該受過不少傷吧?】
【嘖嘖嘖,大秦還是缺少養老退休的機制啊。】
【這以後倒下去,也不知道是政哥看着他,還是他看着政哥。】
【也許,這就是政哥將他留了下來的意義吧?】
【既是你護我安危,也是我護你周全。】
走到宮殿門前的時候,嬴政已經知道是誰來了。
別人來,可能到門口通報他才知道。
但黎姜,從他昨晚住過來後,就一直在心裏碎碎念。
嚎了半宿,終於和他做鄰居了。
一直到最後,可能是想起來他能聽見黎姜的心聲,才勉勉強強的壓制住。
但還是零星的出現高亢嘹亮的感嘆。
氣的嬴政差點連夜搬家,後悔自己選來選去,選了個最差的宮殿。
“這時辰,是剛下朝吧?”
嬴政看着自己寫出來的出海計劃問道。
身旁的內侍立刻附和道:“回太上皇,應該是到了下朝的時間。”
肯定的啊,下了朝黎姜才能來找他。
才能從進門開始就喋喋不休的聒噪,生龍活虎的。
黎姜跟着蒙常山走在殿外室,就聽蒙常山對着裏面說道:“陛下,黎國師到了。”
【很好,改不過來口的,不光是我自己。】
【剛纔我沒改口,你陰陽我,現在風水輪流轉……】
“蒙侍衛長,陛下也在裏面?”
黎姜明知故問道:“哎呀呀,這不弄岔劈了,我本來是要找太!上!皇!的。”
蒙常山:喊習慣了,一禿嚕就出來了。
“行了,進來吧。”
嬴政看向門外,自己要是不開口,兩人還得掐。
他搖了搖頭,這種磨難,他好不容易退位了,就不需要反覆經歷了。
一想到這,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看來黎姜的心聲,不是每一任帝皇都能聽見的,而是隻有他才能聽見。
想到剛退位那天,他還在想着會不會以後就聽不見黎姜的心聲了。
換成扶蘇聽得見這心聲。
不知道扶蘇聽見會不會善待黎姜,會不會覺得黎姜是妖孽?
但在之後,嬴政發現自己想多了,他依舊會聽的見黎姜的心聲。
天知道,在聽見黎姜的心聲響起的時候,嬴政莫名的鬆了口氣。
但又很快哀嘆一聲,到底這種折磨,只有他自己來承受。
想到這黎姜已經屁顛屁顛的走進來了。
“陛下,用午膳了麼?一起喫個飯?”
自從黎姜來到他身邊了之後,嬴政就開始喫三頓飯。
爲什麼之前喫兩頓?
可能是因爲辦公的時間短,百姓又窮。
一天喫兩頓都有一頓是稀飯,更別提喫三頓了。
但是!
這一切都在黎姜說出“養生”二字,所有顧慮,不復存在,任何事都要爲“養生”讓路。
必須喫三頓!
至於百姓?早已經過了食不果腹,餓了就喫!誰規定非要喫兩頓?
上行下效,又有餘糧,喫!跟着陛下一起喫!
“朕還沒用午膳,怎麼,國師府連午膳都沒有?”
嬴政故意揶揄道,他真的想和黎姜說,朕沒有這麼脆弱。
他只是退位了而已,沒必要黎姜每天都來找他噓寒問暖的陪伴。
又不是瓷娃娃。
想是想,但嬴政心裏還是很受用的。
他算的上是歷史上第一位活着被稱爲太上皇的皇帝。
也是第二位太上皇。
第一位是他的父王,被追封了。
也就是說,他不單單是開頭第一個一統的皇帝,他還是第一個活着的太上皇。
在他之前沒有人和他說太上皇應該做什麼,怎麼做。
所以他要爲之後的太上皇們打好基礎,做好榜樣,告訴他們一名合格的太上皇,是要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