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惡夫沉吟片刻,長笑道:“想必城內燕民對其恨之入骨,不如明日午時在城內將其的凌遲活剮,枯骨懸於城牆之上,在立下碑文,震懾外族。”
二牛獰笑:“好主意,就這麼整他就對了,還敢在咱們面前搶肉,真是找死。”
春寧微微笑道:“太尉,可是又起了籠絡人心的心思?”
惡夫瞥他一眼:“如今燕國山河盡歸我秦國之下,燕人亦是我秦人,費點心思也算應當,權當是安撫自家不聽話的逆子吧!”
衆人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無語大笑起來。他們真有點看不懂惡夫了,狠的也是他,柔的也是他,真叫人難以捉摸。
翌日清晨,襄平城內充斥着戰後的悲涼氣息。
此時,惡夫坐於府衙大堂,身披玄甲,神色冷峻,堂下氣氛緊繃,王翦等將列立兩旁,手按刀柄,人人殺氣騰騰。
“太尉,東胡王已押至城中,隨時可行刑。”二牛抱拳稟報,臉上帶着殘酷的興奮。
惡夫微微頷首,起身拂袖:“走,去瞧瞧。今日之事,既要讓東胡人聞風喪膽,也要讓燕民瞧見,本太尉如何爲他們血債血償。”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出府衙。途中,百姓遠遠躲避,眼神中透着既惶恐又複雜的情緒。
有老者顫抖着倚牆觀望,低聲喃喃:“東胡作亂,害苦了我們……如今確是秦軍要血祭他,爲我們做主的報仇...”
城中央,已臨時搭建起一座高臺,周圍擠滿了滿懷憤怒的燕民,亦有手持刀槍、戒備森嚴的黑龍玄甲軍。
高臺中央,一個披頭散髮、遍體鱗傷的男子被繩索牢牢綁縛,正是那桀驁不馴的東胡王。
“太尉到——”一聲高喝,擁簇着惡夫和衆將登上高臺。臺下圍觀燕民立刻噤聲,氣氛頓時緊繃到極致。
惡夫立在臺邊,環視四周,目光掠過咬牙切齒的燕民。隨後,他看向奄奄一息的東胡王,脣角揚起一抹冷意:“你曾狂言要奪我華夏土地,如今……可還有話說?”
東胡王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嘴脣哆嗦,卻只發出破碎的嘶啞聲:“惡夫……你這……屠夫……”
“屠夫?”惡夫嗤笑,“相比於我華夏族人的以此稱呼我,我更喜歡你們這些外族蠻夷這般稱呼於我。”
東胡王試圖張口怒罵,卻又咳出鮮血,再也說不出話來。昨晚他可是被二牛好頓招呼,如今還能有氣,他自己都感覺自己很強,很抗揍。
惡夫不再多言,緩緩轉向燕民:“我等皆爲華夏之民,這蠻子竟然敢趁我等內鬥時來劫掠,當真該死!”
“今日,本太尉將處以凌遲,命人制碑刻字,永震外族。並懸其枯骨於城牆之上。讓天下外族曉得,膽敢來犯者,皆有此下場!”
他一聲令下,劊子手登臺。
東胡王發出最後的淒厲嘶吼,帶着無邊的恐懼和不甘,卻被按住肢體沒有半點掙扎的機會。
在燕民既驚且懼又稍感解氣的目光凝視下,尖刀刺破東胡王身軀,慘嚎聲直衝九霄,鮮血與薄如蟬翼的肉片隨着刀子的揮動墜落在地。
臺下不少膽小之人避而不看,也有人面露痛快,死死的看着東胡王,似要將其生吞活剝一般。
半晌後,一切歸於死寂,唯餘臺上那具瀕死軀體——東胡王尚存的一絲氣息,也隨着劊子手最後一刀終結。
“去,將其好好固定在城牆之上,任由日曬雨淋,以撫城內冤魂!”惡夫冷冷揮手,軍士迅速清場,枯骨被捆起,拖往城牆示衆。
燕民沉默許久,直到枯骨被拖走,纔有人高呼一聲,“大仇得報,謝過太尉!”
隨着這一道呼喊聲響起,越來越多的燕民跟着呼喊起來,聲聲吶喊漸漸匯聚成了音浪,經久不息。
惡夫一擡手示意人羣安靜,轉身面向周遭燕民,聲音在空中鏗鏘迴盪:“七國無論怎麼打,那都是自家人的事。自家人打生打死都沒事,可決不允許外人欺負!”
“本太尉不管燕王是如何待你們,可我秦國決不允許外人欺辱自家人!”
“儒家有言,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東胡既然送來了禮,我等也自當以禮報之。”稍稍緩了口氣,惡夫一聲怒吼,“王田,何在?”
“末將在!”王田當即出列,來到高臺中央站定,臉上閃爍着鐵血之色。
“你出生於燕國之地,於此長大,這些人也算得上是你的鄉親。他們被欺辱,你可能忍?!”惡夫轉目直視王田。
“不能忍!!”王田深吸口氣,堅定的搖了搖頭。
惡夫微微頷首,肅聲道:“王田,即刻率兩萬精兵北上,沿途掃蕩東胡部族,無論男女老少——盡屠之。”
他聲音彷彿冰冷號角,毫無餘地可商,“記住,十命抵一命,一傷頂三命,何時夠數何時歸,本太尉在遼東等你歸來。”
王田眼中兇光畢現,單膝跪地:“屬下領命!”
二牛對這決定更是興奮,衝王田擠眉弄眼道:“嘿,老王,屠盡東胡狗,報得血仇歸,咱們不醉不歸!”
王田咧嘴一笑,擲地有聲道:“王田自當盡全力,血仇不消...我不歸!!”說罷,他朝着惡夫行了一禮,又朝在場燕民拱了拱手,轉身大步流星離去。
燕民被這豪言壯語挑起血性,紛紛嘶吼,“我等謝過太尉,謝過王田將軍.....”
燕民中,不少人面露激動和敬佩之色,這一刻發自心底的感激,讓他們生出一種若爲秦國之名也不錯的感慨。
惡夫滿意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大步離開校場。
日頭高懸,午時熱浪翻滾。
東胡王的殘破屍骨吊在城頭之上,血跡順着殘軀淌下,讓城牆染成暗紅。碑文刻就“外族侵寇,當行誅殺”,比刀鋒更森冷。
王田便率兩萬精兵出城北上,若飢鷹捕食般衝向遼北茫茫草原深山。一場針對東胡殘部的屠戮狂潮,如烈焰席捲,早已註定東胡那悽慘的下場。
“誰敢再犯?”惡夫登臨城牆,眺望遠方,目送王田大軍離去,在微風裏淡淡開口,“待天下歸一,就該收拾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蠻夷了。”
刺眼陽光下,城牆上那副枯骨隨風搖曳,似在淒厲嗚咽,卻無人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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