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繼續肅清齊地！
第二日清晨，成蟜輕騎引路，帶着主力行軍殺向山嶺。
沿途但見村落人煙稀少，想來百姓皆因近日肅清而關門閉戶。
行至山腳，斥候來報：“敵營皆在林中，地勢錯雜，可趁夜色潛行突襲。”
成蟜大笑：“夜襲？何須懼他？咱們堂堂大秦兵馬，敵人才是該深懼！”遂傳令甲士列陣，鼓聲作勢，徑直逼近。果不其然，那些士族餘黨本想利用山中險要，暗伏機關，卻抵擋不住浩浩蕩蕩的秦軍正面衝殺。
不到半日，大勢已去。
林間喊殺聲傳入山外，血流順着坡道傾下。
待日暮時分，成蟜立於林口，看着繳來的兵刃與竹簡，冷道：“一幫腐儒，妄圖煽動舊民反叛，真是愚不可及。皆押回新鄭，擇日問斬。”
而後的數日內，他又親自巡查原韓都城所在地，督促三司將“諸子門派”徹底清點。
此舉雖使整個韓魏之地血腥瀰漫，卻也在短時間內削平了大部分舊勢之根。隱隱可見，一場更猛烈的變局已然翻卷。
再看齊境，馮劫與章邯尚未離去。
自上回大舉剷除權貴與部分儒生後，臨淄近郊依舊是血腥未散。只是相比初時，馮劫已然摸透齊地民情，曉得要在此立足，不能光靠屠殺。
臨淄城內，一座衙署臨時改造而成的議事堂中，馮劫正與章邯對坐。一桌之上，鋪陳大量文牘，上面記載齊地士族、儒門、陰陽等諸多門派的流佈信息。
“將軍！”馮劫以手指點着地圖，“此間有一處宗廟舊宅，聽聞乃齊宣王時代遺留，後被儒家以孔門典籍祭祀，傳聞曾收納各地文士。若其暗中藏有反心，絕非小事。”
章邯略帶殺氣地道：“那便直接派兵查探，如若當真有亂意，格殺便是。”
馮劫略一頷首：“不錯。只是不宜再大動干戈，引起全城恐慌。齊人向來多文士，咱們須稍作安撫，避免牽連無辜，破壞大王后續推行科舉的聲名。”
“無妨。你可暗自調遣，只等時機一到，就讓烈虎軍拿下那些逆黨。”章邯握拳輕擊案几，素來猛銳的他，對血腥已是習以爲常。
當夜，馮劫便讓當地官吏連夜蒐羅線索，又安排熟悉內情的門客潛入那“宗廟舊宅”周圍打探。
不出兩日，果然查獲一批可疑文士，他們私藏了前齊王室印信與若干往來書信，疑似想聯合數地殘餘勢力圖謀反叛。
消息傳來，馮劫當即下令：“章邯將軍，速率烈虎軍裏應外合。我已喚城防營假扮巡查，趁夜侵入其宅，務必一網打盡。”
傍晚時分，天色尚濛濛暗，烈虎軍悄然分成兩路，一路貼着巷口埋伏，一路繞到後院高牆。
馮劫藏於一輛馬車之內，章邯則翻過牆頭，見宅內不曾點明燈火，似防外人察覺。
他當即一聲令下，烈虎軍破門而入，刀光閃爍。
宅內果然聚集了不少身着儒衫之輩，個個慌亂，有人拔劍抵抗，卻立刻被章邯一刀劈翻。
頃刻間，宅院裏傳來撕裂的慘呼，滿地血痕。
約莫盞茶工夫，反抗者已盡數伏誅，剩下十餘人瑟縮在庭院角落，被烈虎軍甲士牢牢圍住。
馮劫快步走近，看着那十餘人中有白髮老者，也有中年士子，一個個面露驚恐。他冷聲問：“你等勾連叛黨之事，意欲何爲？此番證據確鑿，尚欲狡辯？”
那老者顫聲道：“我等……只想延續齊儒道統，絕無叛亂之意。大秦來得狠辣，齊地士族早已如履薄冰，如今這番殺戮，焉能不讓人惶惑？”
章邯上前怒斥：“你口口聲聲爲道統，實則自私自利，勾結舊王室餘孽，留存兵刃，若非意圖反叛，何故如此？”
老者無法辯駁，臉色愈加慘白。
馮劫並未多言，只讓章邯吩咐甲士將他們押送衙中，擇日審訊。
隨後，他環顧宅院，見堂柱、室內鋪陳皆是刻寫孔孟言語，不禁暗暗嗟嘆：儒門自孔聖肇始，至齊地尤盛，可到如今，卻因與舊王室糾纏不清，必然難逃大秦刀斧之下。
“收拾現場。”他揚聲道，“其藏書、簡牘之中，如有孔聖典籍可存，則存之。若是反動言語或蠱惑人心之證據，則盡數沒收燒燬。”
章邯聞言，心裏多少也知馮劫並不想濫殺無辜，可時局如此，哪能留太多情面？他對身邊校尉道：“這宅子裏凡敢暴起反抗的，一律格殺；其餘交由馮大人處置。”
又是一番血與火的清掃後，臨淄城中的儒派勢力進一步瓦解。
那些尚存觀望之心的士子見狀，頓時愈發畏懼，不敢再與大秦對峙。
雖則齊地滿目瘡痍，卻爲往後新政之立奠定了粗暴而強硬的基礎。
相較齊地、韓魏之血腥肅殺，燕地更顯詭譎莫測。
楊端和奉命鎮壓燕地各路隱患，尤其針對墨俠與刺客之流，領黑冰臺六部分堂合作緊密，擅長抽絲剝繭，追查根源。
此番他率少量精銳，由黑冰臺在暗處配合，一併查封燕境內疑似窩藏刺客、暗通叛黨的山舍、民居。對外則宣稱“清理盜賊”，暫不叫滿城驚動。
然而，燕地山川相接，鄰近胡地，又遠離咸陽，歷來多有異動之徒潛藏。墨家自先秦以來便在此播下根基，尤重機關、暗殺之術。若真要連根拔起，絕非易事。
這一日，楊端和以簡裝示人，與黑冰臺副使同走於燕城一條僻巷。街邊冷風呼嘯，夕陽尚未落下，行人卻寥寥。他一路走走停停，像在搜尋什麼痕跡。副使緊隨其後，仔細留意四周。
忽然，副使面色微變，低聲：“統領，小心，前方似有人埋伏。”
楊端和並不驚訝：“黑冰臺早探得此處有墨徒隱匿，想來他們已嗅到咱們氣息，欲行刺殺之舉。”
果然不過數十步後，巷中突然衝出數名蒙面之人，身手敏捷，一言不發便揮刀斬殺。
楊端和冷哼一聲，抽刀迎上，一招之間便斬下一蒙面者手臂。他並非泛泛之輩，一身功夫狠辣極端，瞬息之間連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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