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先師韓非之法(求推薦票!)
“自然是儒家之道。”說到此,淳于越忽的兩眼放光,眼中燃着希望。
當今王上力主法治,這讓他們一衆儒生無法在秦國施展抱負。
而他有幸得他好友李斯力薦,成爲長公子扶蘇的老師。
自那時起,公子就是他的希望,也是一衆身在秦國的儒生們的希望。
公子扶蘇若是做了繼承人,倒時必以儒家之道治理天下。
如此,他便是發揚了儒道,成爲儒家的大功臣,可名列千秋史書。
扶蘇眼中騰起一團怒火,此人並不能審時度勢,他雖對他一片赤誠,可是說到底,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實質是利益關係。
他是想利用自己發揚儒家。
老先生你倒是想了一出妙計。
他該教教他怎麼做臣!
見扶蘇眼波流轉,目光不善,淳于越忽的心裏沒底。
“扶蘇再問一個問題,這秦國的天下是我君父一人的天下,還是秦國人的天下?”扶蘇此刻像是已經咬到了綿羊後脖頸的獵狼,目露兇光,只等將那獵物拆吞入腹。
淳于越微微張口,欲要作答,但是話到了口邊他卻遲遲不敢說。
扶蘇忽的神情淡漠,面色微微有些猙獰。
淳于越自然能感受的出,公子這樣犀利的眼神是要讓他回答什麼。
“自然是王上的天下。”淳于越之於嬴政,那是無話可說。
天下若真盡歸他囊中,那也無可厚非。
更何況,王上那般強勢專權,有王上在世一日,秦國的天下,絕不會出現一國二君,一天二日的局面。
“師父當真這麼想?”扶蘇厲色,氣勢凌人。
淳于越早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都道是伴君如伴虎,他怎麼現在察覺出這句話的真意呢。
淳于越只覺得自己後背處微微生汗,甚至有了一種想要離開這裏的想法。
扶蘇並不打算就此罷休,繼續追問,“師父當真把這秦國的天下當做扶蘇君父的天下?”
“公子!”淳于越忽的揚聲,隨後語氣又微微和緩。“老夫方纔回答過了。”
淳于越豈能容忍這昔日乖順謙遜有禮的公子扶蘇如今在自己面前擺出一副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模樣。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問題所在。
淳于越想讓公子扶蘇聽他的話!
寬大寂靜的庭院裏,扶蘇和淳于越兩人遠遠面對面坐着。
遠處的人看着,還以爲一如往前那般親密,可是實則兩人之間已經形成劍拔弩張之勢。
彼此的鼻息都傳遞着對對方的不滿。
扶蘇忽的起身,正對淳于越。
“秦國既然是我父親的秦國,那全國上下皆應該聽我父親一人之令。”扶蘇目光如炬,“那麼今日的秦國,未來的秦國該以何家之法治理天下,都是君父說了算!”
“!”淳于越的夢就在這一刻碎了!他已經明白公子今日和他大費周章說了這麼多究竟所謂何意!
“扶蘇怕是要讓師父失望了。即便扶蘇真能位居東宮,倒時採用的,依舊是先師韓非之法,而非師父之儒道!”
此言一出,淳于越的臉色豈能好看?
他早已坐不住了,右手緊緊按壓着腰間配劍,鬍鬚微微發顫,兩片脣也早已微微泛着白皮。
“扶蘇今日得罪淳于僕射了。”說着,扶蘇對着淳于越長揖。
覆水難收,事已至此,淳于越自然不會因爲扶蘇行了個大禮而後就會消氣。
見淳于越面色難堪,扶蘇又道,“今日冒犯淳于僕射,他日扶蘇自會登門賠禮。只是,日後扶蘇怕是不會再來此地拜見淳于僕射,此事扶蘇自會親自向君父說明。”
“慢着!”淳于越急忙呵斷,隨後重重道,“公子,話還是別說的那麼滿。此事若是鬧大,你我二人的名聲怕是都會有損。”
扶蘇不言,他還想好好活到老,這尊師重道的名聲,毀了就毀了吧。
可是眼下淳于越的反應,讓他出乎意料。
淳于越忽的起身,對着扶蘇也作揖,“公子的意思,老朽也明白了。”
扶蘇自然聽得出這話中的微妙之處,方纔他已經三次稱呼淳于越爲淳于僕射,而非師父,而淳于越此刻自稱,也不自視他爲高人。
斷了,兩人這師徒關係而今確實是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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